[姬别情单人向]《长庚奴》

    之前预定圣诞发的新凹姬因为阳了没能写完，拿之前的摸鱼发一下。

    和谙谙老师口嗨的一点摸鱼，来自指尖我哥的外观虚诞新版文案

    ?

    ?窗外隐约有月光洒落进来，映亮了室内轮廓，苏无因撑着额头，望着窗外摇曳变换的树影婆娑，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吐了口气。

    长庚奴。

    没人知道这是姬别情曾经的小名。

    苏无因在口中反复念叨了几遍，又想起自己受李隆基之命，带队剿灭京兆韦氏驸马房时发生的那些事情——本应该被他埋在心底，随着他死去腐烂于地下的秘密。

    当苏无因破开院门，大步迈入那间属于韦洵的外宅时，曾经风光无限的国舅爷已经近似癫狂。看到苏无因到来，丝毫没有死到临头惊恐，反而指着苏无因哈哈大笑，口中叫着“索命的来了！索命的来了！”

    转身便往屋内跑去。

    苏无因皱眉，因为一夕间天地翻覆，大喜大悲以致疯癫的情状他见过太多，如韦洵这般初时疯狂，又往屋内绝路逃的却是少数——大多数士族高门，就是死也要保留着起码的体面，早知躲不过凌雪阁索命追魂的链刃，何苦弃了本家族人，硬要往这外宅逃命？

    苏无因一时，竟不能摸准韦洵打得是何主意。

    足下步子却不因些许困惑而停顿，很快追着韦洵进了进间。

    触目却令苏无因这般冷硬之人也心惊不已。

    那外室夫人已经上了吊，犹自挂在房梁上摇晃不止——这也并不新鲜了，女眷未免被发配路上遭入，或是没入教坊司，事败时往往准备了毒药或白绫，只求干干净净地死——让他心惊的是韦洵，手里擎着把长剑，正指着缩在墙角的、三四岁大的小童狂叫：“什么长庚奴！什么太白星！原来是我韦家的丧门星！”他哭嚎，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生下你时太白经天，这贱婢说什么是吉兆！哄了我几年，果然是吉兆！是破门灭家的吉兆！放准备接你们入府，我韦家就完了！完了！”

    小童听不懂他疯疯癫癫颠三倒四地嚎着“太白经天”“有戮者”，只晓得这平时对自己亲切的大人手里白刃闪着不详地光，明明害怕地小身子靠近墙角，依然不停颤抖，却咬紧嘴唇，倔强地盯着。

    韦氏谋夺篡朝，早该明白此事向来败多胜少，与人无尤，此时却将事败归咎一垂髫小童，何其可笑尔！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乃是天理人伦，韦洵却要因为怨恨，甚至想要杀死自己的亲骨rou，真是可笑可恶。

    苏无因再看不下去，劈手夺过他手中长剑，反手一抹，这疯人便躺在地上，再不动了。

    颈间喷出的血淋了苏无因一身。

    小童也并不害怕，一双墨瞳睁得圆圆，向他望过来。

    仿佛一道雷声轰隆响起，苏无因猛然惊醒。

    手还扶着额头，人居然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他毫不费力地张开眼，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早已无比熟悉的室内。

    是了，没有任何一份档案能够证明。

    证明姬别情出生时有太白经天，不足两月后便发生了神龙政变，女主退位、还政李唐。韦香儿被封皇后，韦氏驸马房大喜，认为这孩子虽是外室之子，却着实是送福的童子，因而取了长庚奴的小名。又过五年，韦洵决定给长庚奴记入族谱，是日司天台有人再次观测到太白昼见，不日又有月蚀——与太白相犯，人君死，太子危。此事虽被有心人压下，却难逃凌雪阁耳目，想必当时的韦皇后亦有途径得知。韦氏不甘心只做个翻覆云雨的皇后，韦家亦是倾力相随。

    苏无因早在那天就焚毁了韦洵藏起来的所有书信，为防消息泄漏，连外室服侍地侍女随从一并处理干净。

    可是——

    苏无因忧心忡忡地想起闻人无声传给他的消息。

    “蜀中有相师，观太白凌房，言国君有忧。”

    为什么就那么巧合？广平郡王李俶代天巡狩，偏偏点了姬别情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