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下一章就是花皇后吃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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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花满楼心中有多忧虑,药性消散之前,他只能躺在那里,听着云若木被带走的动静,被无边的愧疚感包裹。 愧疚往往比刑罚更能折磨到一个好人,尤其是花满楼这样,他的心会格外地痛。云若木从来都坚信,在大多数时候,要是令一个男人心生愧疚,他紧接着就会转为怜爱,再到落入情网,好一个顺理成章。 云若木喜欢做有把握的事,正事和私事都喜欢。 贼匪把云若木带到了山行业房里,他们还不知道大难临头,一路上嬉皮笑脸,时不时假装失手,不经意摸一把云若木。好在云若木大度,不和要死的人计较,总有算账的时候。 山寨大约为回字形构造,也不算复杂,关押他们的地方离山行业住处不远,云若木眼睛没有被蒙,趁机暗暗观察四周。他估摸走了小半柱香,到应该算山寨最大的一处院落,独门独户,只有前后两个门。后门落了锁,贼匪带着云若木走了门,进去刚好和军师陈实擦肩而过。他应该是找山行业商量事,结果八成是不欢而散,陈实出来僵着个脸,下巴上的胡子还抖个不停。 贼匪碰到陈实,不像样地行礼问好,惹得陈实更心烦。云若木被陈实深深看了一眼,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挑剔商人在打量货物的价值。他觉得有点不舒服,没人喜欢被当成货物一样评头论足。 陈实脚步没停,出了院子,云若木向后一瞥,恰好看见陈实进隔壁小院,大小比不得山行业的院落。 倒是离得不远,云若木心想,天天被个土匪粗人压在头上,陈实这种假正经的酸人,心里还能舒服安分?只怕是这山寨里最想山行业死的人。山行业一死,他这个二把手才好上位,都不用火并了。 见到山行业,其他人被打发走了,就剩下柔弱少女和土匪头子两个。 “过来!”山行业手上还拿着个骨头,油乎乎的,冲云若木招手,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就是真皇帝,也没这么对云若木。 云若木还是过去了,越走近一步,胃里越难受。 “你他妈摆着个脸给我看呢?”山行业性急,拿空手要拽云若木,非得吓得他叫起来才有意思。 手还没摸到,云若木眼泪说掉就掉,还不是一滴接一滴,是一串流下来,如春雨浇玉兰,是个有心人看了,都不由多些怜惜。山行业色心也是有心,见云若木惊惧垂泪,更显柔弱无助,口水吞了好几回,没忍心去拖拽了。 云若木扶着桌案,轻轻一跪,央求道:“小女年纪轻,不省事,若是有得罪大王的地方,求大王原谅。” 山行业往背后垫着的兽皮上把手一擦,搭云若木肩膀上,又揉又捏,腻声道:“大王就爱乖顺模样,你长得漂亮,要是乖乖听话,大王讨你当个小婆娘!往后住在山寨里,吃喝不愁,还不算享福了么!” 可惜山行业痴肥丑陋,云若木瞎了眼也不可能真听话,心里想的全是要剁他几根手指头。云若木嘴上说:“得大王垂怜,小女受宠若惊,情不自禁才失态落泪。” 山行业嘿嘿喘气,大脸盘子通红,脑门上都冒出汗珠子了。他急忙说:“以后你就是大王的小婆娘,还不快来伺候男人!” 提起伺候,云若木眯着眼睛,看山行业是如何吃rou喝酒的。那rou是女子的rou,酒里是女子的血,被山行业都吞进了肚子,白来世上一回,还受尽了苦痛。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女子被山行业吃下去,只要一想,云若木便忍不住回忆旧事,喉咙翻涌起甜腥。怕是气血乱了,内功倒逆的缘故。 不过东厂督主十分擅长忍耐,他起身拿起酒壶,站在山行业左手边,准备倒酒。山行业美极了,喝酒也喝出邪火,打算先把云若木拖到床上,好好享受一番。 所以丑人不要当恶人,也千万别有邪念,不然只会丑上加丑,令人作呕。 云若木恶心他长相丑陋,嘴里还有腥臭味,靠近了闻到,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比受刑还膈应。他赶紧多想想花满楼李寻欢等,免得真被山行业恶心吐了。 至于睡觉,云若木当然是不可能和丑货睡觉的,他宁可死了,也不要在肌肤之亲上委屈自己。 山行业吃饱喝足,开始思yin欲了。把云若木腰肢一搂,强抱在怀里,非要逼云若木坐大腿上。 云若木羞怯扭头,如一段软绸,贴近山行业,双手勾住他脖子——也不算脖子了,就是一大圈挤出来的rou。他的手又软又细,摸过山行业的后脖子,好像羽毛一样轻,轻得人心里发痒。山行业心痒难耐,手掌摸上云若木屁股,又揉又捏。 要是云若木还找不到山行业的xue道,那猪蹄都快溜进腿根了。 云若木虚握成拳,手指曲起,以指节击中山行业脑后xue位,力道不大,却能使巧劲,让一个体型庞大的男人两眼翻白,即刻晕死过去。 “臭东西!臭死了!”云若木瞬间跳起,一脚踹到山行业脸上,骂了好几遍还不解气,只觉得自己身上都带上臭味了,恨不得泡水里洗个十次八次的。他忍着膈应,把山行业拖到床上,拿被子一裹。 接着云若木清清嗓子,学山行业说话,跟外头站岗的小弟大声吩咐:“他妈的!老子说话听不见了?赶紧滚去把陈实叫过来!” 小喽啰吓得要死,没怀疑是真是假,赶忙把陈实找过来。 陈实没觉得不对,因为山行业性情不定,反复无常,心血来潮做什么事都不稀奇。只是陈实不知山行业为何叫他过去,一进去,便看到新来的姑娘坐在床边,衣冠不整,领子扯烂大半,一看就知道是山行业的手笔,他已见怪不怪了。 但山行业一声不吭,躺在床上蒙着铺盖,陈实走近床前,却听云若木惊叫一声,哭喊求救。 陈实眼皮跳得厉害,他一副读书人打扮,像是个正经人,开口让云若木别害怕,还有几分唬得住人。 “姑娘别哭,先说说是怎么了,陈某才好救姑娘啊。” 被陈实一劝,云若木道:“方才他还想逼迫我,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抽搐得厉害,就、就倒在床上了……求求先生,放了小女吧,小女不舍家中双亲,没有享福的命……” 陈实听了这描述,再把铺盖一掀开,山行业两眼翻白,脸色发青,舌头吐在外头,嗬嗬地喘不上气,两腿之间裤裆湿透,活活要一副牡丹花下死的架势。他不放心,又给山行业按了按四肢,最后才确定,果然是犯了马上风,厥过去了。 陈实捏着鼻梁,思索对策,忽然看向云若木说:“大王这是马上风发作了。” “马上风?”云若木神情茫然,叫陈实也不知如何解释,便只说:“就是种病。大王这是突发疾病,要是让其他兄弟知道了,追到天涯海角都不放过你,定要把你杀了才甘心。” 都是鬼话,陈实说的天花乱坠,连骗带吓地唬云若木,就是想让他害怕惊慌,更容易拿捏。果然云若木不负所望,又是抹眼泪,又是抽噎,问道:“大王自己害病,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陈实道:“就是因为你,大王才病的。平时多生龙活虎,多威风的一个汉子,收拾过多少女人,却在你身上倒了。可见是红颜祸水,都是你生得太好,蛊惑了大王,弟兄们不怪你,难不成怪大王贪图美色吗!” 呸呸呸,哪门子道理?自己身体不好,怪老子长得好。云若木心里把山行业和陈实骂得狗血淋头,却还要摆出被恐吓住的可怜模样,喏喏几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求面前的陈实,希望他发发善心。 陈实等得就是云若木求过来,他极精明,跟着山行业当了这么久贼匪,开头占山为王是觉得威风,慢慢便不好受了。云若木猜得准,陈实一个读书人,打心眼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怀才不遇,怎么甘心被一个土匪头子呼来喝去,压在头顶上。而且山行业作恶多端,陈实夜里睡不着,总觉得他要连累自己,一块儿坏了阴德。 自古以来,就没有土匪能长久的道理,山行业行事愈发放肆,就算有朝廷命官做后台,陈实也觉得迟早会被收拾。既然如此,陈实早有脱离山行业的意图,只是苦于两件事,一是山行业毒辣无情,绝不会让他平安完整的脱身。二是陈实还想攀附那位大人,可惜手头没有贿赂的宝贝。 如今这两件事都迎刃而解,陈实不禁感慨,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于是便立即有了主意,先吓住云若木,把他连哄带骗,送给那位大人。以云若木的美貌身段,不愁得不到男人爱怜,那陈实便可扶摇而上,做个门客也不在话下。 所以陈实便说:“你实在可怜,让我也有些不忍心。那些土匪都是粗野的贼人,绝不会怜香惜玉,你落在他们手里,下场简直不敢去想。既是你恳求我,我也不忍拒绝拒绝你,正好我认识一位大人,你就去他哪里伸冤吧。” 云若木道:“可我要如何去找那位大人呢?” 陈实道:“不必担心,我既说了可怜你,就不能丢下你不管。你先回柴房待着,等我准备好了,便过来找你。” 等到云若木犹豫再三,还是点头之后,陈实喜不自胜,把山行业翻了个身,背对房门,盖好被子,看着是在呼呼大睡。然后带云若木出去,对看守院门的喽啰道:“大王玩乐一通,累了,正睡得香。你们几个小点动静,别吵着大王。就你了。”陈实随便点了个人,“把这个女人送去柴房,大王眼下正喜欢她,要是有什么差错,也不必我来提醒你。” 喽啰连连称是,见云若木形容凌乱,面带泪痕,也不做他想,照陈实的吩咐,把他送回柴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