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落子无悔,日常谜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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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腰上可有摔伤?既然都检查到这儿了,腰也让学生瞧瞧吧?” 少年人清朗的嗓音带着些许笑意,与在明雍求学时并无太多不同。 只是当初手里握着的是笔,怀里抱着的是写不完的算学册子。如今手下按着的是文先生单薄的胸口,怀里虚虚拢着的是逼他写算学册子的人。 不得不说,忽然有种幼稚的,报复成功的快意在,很难说不是一种复仇。 花清寒越想越乐不可支,一手撑着扶手,一手顺着胸膛抚上肩头,将衣服推滑到文司宥手臂上。 文司宥有些错愕地瞠大了无神的双眸,脸上自眼盲后竭力掩饰的平静闪过一丝惊惶,忙伸手摸索着将滑落的衣服又拉了回去。 “嗯?老师怎么不说话了?”花清寒贴着文司宥耳根,清亮而明快的声音不带一丝恶意。若光听声儿,倒叫人觉着真真儿是勤学好问的学子在缠问师长课业呢。 花清寒愈问,文司宥愈是不肯答。 少年人总是没有太多耐心容得猎物款款步入陷阱的。 花清寒一手扣住文司宥手腕,一手再次将肩头衣服剥落,逐渐温热的手抚着脊背,逼得文司宥后仰得几乎要与椅凳融为一体。 就好似那日在临水阁逼着他一步一步靠上栏杆,再拉着他一同坠入缭乱星河一般,步步紧逼,不给他喘过气的机会。 文司宥挣了挣手没挣开,咬着牙喘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喉间低吟,知晓花清寒得不到回答怕是会变本加厉,于是回道:“腰...自然也无事...嗯...别碰了...痒得慌...” “有没有事老师怎知晓,还是得看看才能安心。”花清寒指尖一挑,又将文司宥胸腹处的结扣拨开,本就滑落肩头的衣服更是往下又落了一段,堆在了手肘处。 几乎算是个衣襟大敞的光景,只勉强靠腰上的衣带和大带维持着不彻底散开。 衣服都被扒到这份上了,若再以上药为由故作不知,那他就不止眼盲,心也盲。 “花家主...是故意为难文某吗...”文司宥轻轻吸了口气,笑叹了声。从前他不信任他人,万事利为先,便是学生也是极尽算计,到如今他却不得不去依靠别人,桩桩件件皆与面前这人纠缠不清。 他摸索着握住花清寒作乱的手,意有所指地含笑道,“花家主,每一步棋落子前,执棋人需得先想好后手该如何落子,而你...真的想好了吗?” 熟悉的猜谜环节,花清寒见怪不怪地笑了声,直起身胡乱道:“学生听不懂,学生只会下五子棋,不需思虑太多,执于当下便足矣。” 胡言乱语中藏着几分真意却是叫文司宥心头一热,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左右他也无甚可失去,赌一回又如何,即便经商又何尝没有赌的成分在? “当真?落子无悔...文某可不会因你是我爱徒便容你悔棋。” “学生自无悔,先生大可安心。” 两人打着机锋,你来我往间倒像是同往常般做谜语人。 “嗯...也罢,你靠近些...”文司宥沉默良久,忽地一笑,竟是对花清寒招了招手。 花清寒悚然一惊,突然好似回到了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学子,便是又猜不清摸不透这狐狸要做什么了,犹疑地往前倾了倾身:“先生何事?” “嗯...再靠近些...” 文司宥嗓音愈说愈低,近乎呢喃地叫人听得耳根发红。 “霁月先生这是又想逗学生玩了吗?”这般旖旎倒叫花清寒心生警惕,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珠将文司宥从上看到下,甚至于伸手将衣服又虚虚拢了回去。 文司宥被他动作整得发笑,沙哑的声音低低笑了笑,探着手去寻花清寒的脸,摸索着抚上肩头,又慢慢抚上脸颊。 骨节分明的长指在脸上轻轻抚过,花清寒骤然抬手握住文司宥手掌,将之按在自己脸侧,少年清朗的嗓音变得喑哑:“先生...” “唔...你多虑了,毕竟...在这笔交易里,占尽天时地利的,是你。”文司宥手腕微微用力,逼着花清寒低下头又往前倾了一步,“...而非我。” 高傲的狐狸低下了他的头颅,第一次在自己学生面前示了一回弱。炽热的吐息拂在颈侧,花清寒失了神,只听文司宥意有所指地轻声道:“就算有别的什么谋算,也该是你...”说罢竟吃吃笑出了声。 “是学生方才上药...弄疼先生了吗?”花清寒张了张嘴,有些嘶哑地询问出声,试图找出个头绪来,“亦或是又想算计我?!” 方才还一副无法无天的花家主,此时满脸呆愣,这一年被迫生出的精明消失得无影无踪。文司宥虽看不见,可仅凭声音及掌心温度,他便已推算出他的学生此时怕是脸烧成了一片。 先前胆大妄为剥他衣服时怎不见害臊,“放心,你没有弄疼我,我也没什么别的谋算。”文司宥笑叹了声,轻轻摇了摇头,被按住的手又挣了挣,探向颈后。 后颈是个危险的地方,花清寒却只僵了僵便任由文司宥抚上。 坐在椅上的人挑高了眉头,露出算计人时和善的微笑,好似十分苦恼般地拉着花清寒的手按到下腹上,戏谑道:“不过是衣带...似乎纠缠在一起,想请你靠近些...为我解开,爱徒不会连这点忙都不肯帮为师吧?” 花清寒掌心触上一片温热,顿时手上一僵,那热度好似从手上烧遍了全身,本就臊红的脸上更是烫得要冒烟一般。 他未曾想到,文司宥逗弄起人来竟是如此叫人水深火热。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如此冒犯救过自己的恩师,只是...更因为文司宥救过他,而他也救过文司宥,两人之间的账早已算不清了。回想起过去的一年多,几乎事事都与他纠缠不清,即便是老师,却也难以抑制心生爱慕,这才明知不可为却仍一次又一次贴近。 “先生既开口了,学生岂有不帮的道理。”花清寒虽是表现出一副老手的样子,事实上也不过是情犊初开的半大少年。 按在文司宥下腹的手,青涩地解开系带,本还勉强拢着的衣袍顿时顺着肩头滑落到椅面上,白皙的胸腹骤然没了衣物遮挡,叫花清寒借着窗外月光看得一清二楚,眼中顿时溢满了心疼。 文司宥巍然不动,只温温笑着,任由月光将他渡了一层柔软的银光。 “得罪了。”花清寒揉了揉发热的鼻腔,低低咕哝了一声,弯腰将文司宥从衣服里抱出,紧紧拥在怀中。 文司宥一顿,似笑非笑地侧过脸对着抱着自己的人意味深长道:“花家主,你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文司宥身高腿长,比还未长开的少年还要高上些许,骤然被自己学生抱起多少还是有些五味杂陈。 面上虽是烧得很,花清寒抱着师长的手却是稳稳当当的将人托着,大步转向屏风后,叫文司宥愣是没觉着一丝颠簸。 花清寒将怀中的人放坐到床上,自己又直起身,将床柱勾着的纱帐放了下来,确定看不清里头人影方才一掀纱帐钻了进去。 “学生若是胆子不大,怎敢做那摘星之人?” 文司宥闻言怔了一瞬,轻轻笑了起来。 少年跪坐在文司宥面前,单手扶住他肩头,一手小心翼翼触了触覆着双眼的白绸,征询道:“这步棋,先生可同意我落子?” “你若确定,便落吧。” 文司宥蜷了蜷手指,复又缓缓松开。 得了允,花清寒膝行两步,托着他脸侧带着他微仰起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克制一吻。 唇rou相贴时却再顾不得尊师重道,托着脸颊的手抚到后颈,紧扣着不让躲避。舌尖轻叩探入口中,勾着文司宥藏在齿后的软舌舔吮轻咬。 文司宥重伤初愈,肺腑尚有余毒未清,更是虚弱不堪,被抵着唇亲吻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呼吸便有些难以为继,忍了又忍终是伸手抵住花清寒肩头。 花清寒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文司宥下唇,顺着肩头力道往后退了退,扣着他后颈的手再次抚上他脸侧,指腹轻轻抹去唇角晶莹。 静静等着文司宥平复了呼吸,方才倾身,隔着眼纱珍而重之地将吻落到那双眼上,用唇齿将眼纱解了下来,尔后又再次吻上这双曾经藏着万千星辰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