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娇娇城主嚣张的来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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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屋点着三五盏快要燃尽的天火灯,将将照亮屋里的每一处摆设。 目光所及之处,整个屋子井然有序,纹丝不乱,只有中间的床铺是乱的。 金丝天蚕的被褥胡乱的堆在床角,而床边不远的位置,一对流苏玉枕静静的躺在地上,粉身碎骨。 这对流苏玉枕做工复杂,镶金嵌玉,是前年裴钩到城里最好的玉铺子亲手挑的一块整玉,命工匠分割成了一大一小,大的做成玉枕,小的做成玉佩。 做好的玉佩挂在裴寂腰上,玉枕就躺在裴寂颈下,足过了两年也未曾换下。 不知这两物是何处入了裴寂极其挑剔的眼,竟被完好的保存下来,长情的连裴钩都忍不住感到惊诧。 现在玉枕却被他砸的粉碎,剩下一块孤零零的玉佩躺在远处的柜面上。 砸碎心爱枕头的裴寂正抱膝卷缩靠在床头的墙面,一动未动过。 他双臂环膝,脸埋在臂弯里,束发的羽冠不知所踪,一头黑发凌散的挂在肩头,衣摆下露出一双薄红的赤足,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又可怜到了极点。 站在对面的裴钩远远瞧着这幕,略略蹙起秀气的眉尖。 他放轻脚步的慢慢走上前,像是唯恐惊吓到了裴寂似的,撩起雪色的袍侧身轻轻的坐在了床边。 “兄长。” 他轻声翼翼的唤着,没有碰裴寂丝毫,唯恐会惊扰了这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卷缩的人。 “兄长,你打算在屋里绝食到何时?一直绝到远在百里之外的青山楼,正待在京楼主身边的她感到愧疚,然后心软回来找你么?” 裴寂紧紧抱膝的手稍稍动了动,仍是没有抬头,没有说话。 “兄长,你就真的这样喜欢她?”他的眼色复杂,说的语调深长,“喜欢到把你的命,和我的命都一起给她么?” 过了好会儿,裴寂闷声闷气的声音才从臂弯里低低泄出:“没有,我没有这样想,更没想把你的命……” “你没有这样想,可你在这样做。”裴钩直接打断了他,温和的嗓音沉了几分。 “爹临死之际都在反复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你现在闹的不吃不喝,整整三日闷在屋里寸步不出,是逼着我下地府去和爹解释么?” “……” “……我只是有点伤心。”裴寂哑声哑气的解释道,“等我伤心完了,我就会吃东西,会出门的。” “那你还要再伤心多久?” 裴钩眼神冰冷的盯着他苍白的耳垂,单薄的手腕,嗓音不变:“一天?两天,半个月?或者我给你一年半载的时间,够不够你伤心的?” “也,也没有那么久……” “兄长,我一直认为你的本性不差,只是脾气急了点,胆子小了点,要求任性了点。” 裴钩扬了扬下巴,声线低哑,透着明显的鄙薄与嘲讽。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是一个没有骨气的窝囊废。” 话音刚落,裴寂猛地从臂弯里抬起脸,大声反驳:“我才不是没骨气的窝囊废!” “你不是?” 裴钩深深的眯起眼,盯住他红肿如核桃的眼眶,憔悴的脸颊,眼神带着挑衅的冷冷开口。 “三日前的夜晚,你嘴里那个所谓的残废之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喜欢的女子带走了。” 裴寂湿润润的眼眸更红了些。 “你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既没有想办法去把人抢回来,也没有反省你哪里不如对方,甚至没有来找我诉苦,而是转头缩回壳子里又闹又砸,自怨自艾,以绝食相逼最关心你的人。”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裴寂僵硬难堪的脸色,愈发不屑,愈发鄙薄。 “对着情敌你不敢争,不敢骂,对着心上人你只会哭,只会求,唯独敢明目张胆的逼着我心疼你怜惜你,逼着我拖着一身旧病来哄你,还敢说你不是个没骨气的窝囊废?!” 字字带刺,句句铿锵,裴寂一瞬间哑然了。 见他不尽失望转过的脸,裴寂终是怕了慌了,一边手足无措的想要替自己辩解,一边红肿的像核桃的眼睛又不争气的滴滴答答。 “我,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他急的连连否认,沙哑的嗓子带着明显的哭腔,“小钩,我真的没有想逼你的意思,我也不想这样的,你相信我……呜,我真的没有……” 一个堂堂八尺的英伟男儿竟是哭着否认,哭着解释,哭着拉住了裴钩的衣袖,在他身后哭的一塌糊涂,把一张极其俊美的脸蛋弄得极其狼狈。 坠入爱欲清河里的凡夫俗子,总是个个挣扎的狼狈不堪,又觉得他们可怜,又觉得他们好笑。 幸而裴寂与情爱无缘,只有生死大事才与他紧密相连。 片响,裴钩便低叹一声,妥协的扭过脸,抬起食指轻轻抹去身后人扑簌簌的眼泪,终是软声哄道:“好了,别哭了,兄长,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了,别再哭了,眼睛要是哭瞎了,你还怎么去见她啊……” 裴寂本来抽抽噎噎个不停,听完最后一句话便惊的嘎了一声,乍一听像是鸭子的叫声。 裴钩差点被他逗笑了。 “什么,什么意思?”裴寂抬起一张泪痕斑斑的脸,没能理解他的意思,“我去见她?怎么见?” 裴钩没有立刻回答,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崭新的锦帕,两指捏着柔软的锦帕,一处处轻柔的抹过他的脸颊,眼角,下巴,脖颈。 等到他把裴寂水淋淋的修长脖颈都擦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水痕,便把脏污的锦帕随手丢在了脚边。 恢复一张漂亮干净脸蛋的裴寂再也耐不住了,忙拉着他的衣袖急声追问:“小钩,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兄长既是为了她吃不下饭睡不了觉,憋在屋里谁也不愿见,”裴钩卖够了关子,这才笑微微的解释道,“那我送你去青山楼见她便是了。” 万万没想到裴钩竟会主动允许他出城,裴寂闻言大喜,激动的脊背前倾,随即一脸消沉的坐了回去。 “去了青山楼又有什么用?”背靠床墙的他垂头丧气,像一根狂风暴雨下的草苗子,还未长大便惨折了。 侧身倚床的裴钩偏头望了过来,轻淡淡的反问:“怎么了呢?” “我不会武功,打不过那个跛子。” 裴寂愁的要命,嘴里苦涩的厉害:“她那么喜欢他,只听那个跛子的话,我就算见到了她,她也不肯跟我走的,到时灰头土脸的回来,还不是白白的给奉云城和你丢脸。” 裴钩一听就笑了。 “兄长放心,我自是有办法的。”他一如平常的温和笑着,似乎任何事也难不住他,“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和你走。” 听罢,裴寂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起了雀跃的光,一根弯折欲断的草苗子瞬间变得欣欣向荣,茁壮成长。 他深知,只要裴钩说得出,那就一定做得到。 无论任何时候,无论任何事情。 半个月后,定居在中原南边的青山楼,忽然来了一位迢迢而至的特殊贵客。 这位贵客在无数侍卫奴仆的重重包围下,如同众星拱月般踏入楼里,一步一移,一动一举,皆是惹人纷纷注目,面显惊艳之色。 即便当他目不斜视的走后,个个仍是呆愣在原地,许久的回不过神。 当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抵达会客厅,楼主京潭已是在厅内等候多时。 听见厅外的脚步声,似像千军万马将至,正背对着站在厅堂中央的京潭心中微动,回过头往后看去。 就是这猝不及防的回眸一望,顿时让他吃了一惊。 便见二十多名粉衣纱裙的婢女鱼贯而入,整齐分站两边,每人的手上都捧着一个用红帕盖住的盘子。 不知帕下是什么东西,每一盘都高高叠叠的,竟堆出了不小的塔尖。 随后一个年轻男子踏步进厅,身形修长如玉树琼枝,衣裳绚丽如彩霞织就,光是这一身穿戴就价值不菲,造价极高。 只见他头戴垂珠玉冠,腰坠金线银苏,五官更是惊为天人,远山眉,长凤眼,薄红唇,一挑眸尽显风情,一低眉柔色脉脉。 他袅袅淡淡的出现在那里,尚且未语未动,便恍然觉得这世上独他绝色,灿然生辉。 在他的面前,世间一切已是黯然失色。 饶是京潭见过他数次,这一刻还是不自觉的晃了晃神。 这个堪比谪仙降世的年轻男子一来就把整个厅子的人三魂迷去了七魄,险些今夕不知是何夕。 直到他高高的吊起凤眸,斜斜的甩来视线,极尽傲慢的启唇,立时便把扯高气扬,高高在上八个大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姓京的,够不够?” 京潭迅速回过神,不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奇怪地问他:“裴城主此话何意?” 裴寂大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我带来的这些东西够不够!” “够什么?”京潭蹙眉。 裴寂懒得多言解释,直接向身后摆了摆手。 很快就有一批侍卫抬着七八个大箱进来,转瞬之间就把会客厅的空地占满大半。 裴寂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抬起手腕,拍了拍掌。 得到他的指令,捧着盘子的婢女们同时拿开红帕,站在箱子旁边的侍卫们则弯腰推开箱盖。 一瞬之间,满厅之中似是彩霞遍布,金日悬起,五颜六色闪的人眼球阵阵发疼,完全不能直视。 京潭也被刺的闭眼扭脸,过了一时半刻才勉强睁眼回头。 裴寂站在金光熠熠之中恍若佛子降临,白皙如玉的指尖轻点周围,傲慢至极的看向他。 “这里有三盘南疆琼果,四盘北屿熊掌,五盘金砖,五盘银砖,六盘玛瑙,六盘玉器,十八件精雕宝器,二十段天蚕玉丝,还有素锦绸缎数十匹。” 他扬起下巴,自信且傲慢的问:“这些金银珠宝,缎匹宝器够不够从你手里讨个人?” 听罢,京潭的目光从满厅堆满摆开的物品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婢女们拿着的红帕,端着的红盘,以及那七八个大箱子里颜色丰富的缎匹上。 片响后,一双多情极美的桃花眼顿沉,冷如深渊。 这些艳丽繁复,价值昂贵的东西怎么看怎么都像在一种特殊场合才会出现。 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