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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是纪老夫人差遣他来接自己的,心下安了大半。这会儿进门,见纪家二老一派和颜,原本提着的心,吊着的胆,总算是顺着长舒的一口气,落了地。他随纪得入座,还是原来的位置。这一桌子满满当当,才总算有了团圆的味道。“食不言”这个惯例也在今日被打破,大家诉说着这一年的点点滴滴。“小禾,你尝尝这汤,煲了许久。得知你要来,老夫人亲自下厨。”张姨为他布菜,说着。陆禾受宠若惊,纪老夫人未出阁前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嫁于纪元海也是富商太太,这一生本不用进出厨房。这一桌子佳肴美酒,着实费了功夫。“奶奶辛苦了。”话毕喝了一口,诚恳地说:“特别好喝。”这话三分恭维,七分属实,确实好味,唇齿留香。“合你口味便好。”纪老夫人对晚辈的奉承受用的很。原想为着孙女的满心欢喜也该对陆禾和颜悦色,现下倒确实生了几分好感。家和万事兴,一顿饭也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陆禾为表诚意,着实有些吃撑了。纪得不知道他食量,但坐在他身边,偶尔能听见他压制着几声饱嗝。笑得像个孩子,侧头悄声道:“你若他日变得肠肥脑满,我跑了你都追不上。”陆禾此刻有苦难言,一来饭菜确实可口,二来长辈添菜也不好拒绝,这一股脑都吃下去他的身体也有些超出负荷。这会儿看她笑他,顿时起了坏心,势要扳回一城。手悄悄滑过去,她今天也是穿着宽松的毛衣,更方便他的动作。触碰到雪凝新生的皮肤,捏着她腰间的笑rou,反复摩挲,轻拢慢撚抹复挑。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纪得顿时老实,扭捏地要躲,却怎么也逃不开。她腰间的大手慵懒自在,甩不开又逃不掉,只要僵硬地直着腰,丝毫不敢放松。没办法啊,一放松,任是她再无赘rou的小蛮腰,都能堆起一层小rourou。纪得也是要面子的人,这太尴尬了。其他人好似没注意到他们之前的小动作,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吃完了这顿饭。一个紧张僵直,一个轻松舒适。如果说,言语上陆禾输的居多,那么行动上,纪得是败得彻底。某人耍起无赖的本事,确实让人望尘莫及。饭后也不免俗,大家伙儿围在客厅看春晚。那些歌舞唱跳看得老爷子眉头紧皱,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人唱的都是些什么,吵得我头疼。”纪老夫人看了丈夫一眼,笑着说,“现在都是迎合年轻人是口味,你看不惯,是老咯。”老爷子被夫人数落,又是老不老这么敏感的话题,顿时不高兴了。拐杖一顿,冷哼一声。他是出了名的不服老,这会儿在小辈面前,面子挂住了下不来,真气。纪得深知爷爷心性,这会儿旁人不敢多言,她笑着缓和:“爷爷才不老呢,爷爷是我见过最精神的人。”陆禾看着她调皮可爱的模样挪不开眼,心里想着:确是会哄人,嘴比蜜还甜。心底的欲望如藤蔓滋生,又怕忍不住,生生挪开了眼。客厅的时钟刚过9点,纪家二老早就乏了,双双上楼休息。陈家父子也回后头的别墅休息了。客厅里剩下纪年琴和那一对久别重逢的小鸳鸯。这么多人,纪年琴是唯一一个没有正面和陆禾交锋过的长辈了。她多坐了片刻,眼看着那对小鸳鸯倒是克制地很,心下顿觉好笑。算了,大年三十,又是这么不容易才凑上的面,收起了打算难为一番的心思,寻了个由头就回房了。众人各回各屋后,客厅静了良久,大屏幕上的欢歌热舞充斥着,空气倒也不生分。一个当红男歌手正在卖力唱跳,纪得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电视,很是入神。身旁某人看着她的侧颜,反复不腻,她盯着那个男明星多久,陆禾就看了她多久,从细细观赏到心里不爽。到底是按耐不住,悄声靠近,在她耳边说道:“喜欢他?”女孩耳垂一痒,缩着身子逃,嘴里嚷着“别闹”,身侧已是沙发扶手。躲不及,侧脸一转,刹那间,娇嫩的嘴唇擦过陆禾的嘴角,像是触电般愣住。陆禾何尝不惊喜,嘴角烫烫的,伸出舌头细舔了一下。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果真是甜。反观面前那个羞红了脸,低头不语的小脑袋,玩心大起。“这么喜欢?懒得搭理我了?”故作吃醋不快地语调。他不是小家子气的人,纪得知道。可自从两人关系确定了以后,她猜不准了。他变得幼稚胡闹,自己也变情思敏感。这会儿听到他这样说,竟当真了。急着抬头反驳:“喜欢你。”话说出口,映入眼帘的那张得逞的笑脸,真是刺目。才觉被他诓了,说了那样露骨的表白,羞愤极了,起身就想逃跑。陆禾不着痕迹地拽过她的小手,还没等她起身,一把拉进怀里,就这样坐着抱了个满怀。这么暧昧的姿势,叫她更不自在了,绷直着坐在某人腿上,一动不敢动。双手怕摔着,紧紧扶着他的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眼睛里全是惊恐和控诉。真是无礼,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她。纪家明珠怕是忘了,没人敢对她做的许多事,陆禾都做到了。而此刻的陆禾则像只餍足的大猫,怀里是他心爱的人儿,双手抵着他的肩膀,欲拒还迎的样子娇艳如花儿。他腾出空的双手掐着她的袅袅细腰,这个姿势正好。稍稍收紧手劲,她就能离自己更近一分。“你……松开我。”纪得细若蚊声,手使着劲,却丝毫没有推动面前的铜墙铁壁。陆禾也想的,这是纪宅,还是在客厅,他断然不敢太放肆。可他心爱的小姑娘太甜美了,叫他舍不得放开也不愿意松手。将脸埋在她的颈项深深吸了口气,薄唇触碰到颈项的肌肤,细腻柔嫩,动脉一颤一颤地跳着。陆禾只盼这一秒地老天荒,再无他求。片刻后,还是硬生生地松开了手,放过了她。纪得连忙从他腿上下来,离他最远的沙发坐好,缓着情绪。颈项灼伤的余热还烫着她,脸上的热度也未褪去。怀里一空,连着心里都空落落的不是滋味,暗自决定,下回绝不能轻易放手。春晚的画面还在放送着,却再没人去看。客厅的时钟指到了11点过一刻了,往常这个时间,纪得早就寝了。昨晚与纪女士聊到半夜,这一天下来确实累了,才一晚,眼下都泛起了青。方才这一闹,让她惊慌失措,久久不语。陆禾心疼她,不逼她。可时间久了耐心也薄了:“鱼儿,过来。”“不过。”纪得哪里看不出他的诡计多端。哟,还会反抗了,真不经逗啊。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陆禾起身,关了电视,走过去牵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