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 Part Two
在卡维刚进入教令院学习的那会，omega比现在要更不受人待见。纤弱，敏感，多病，所有健康劳动力——无论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最避之不及的特质，几乎像扎堆一样落在了这一群体之上。 教令院高层为了避免麻烦，干脆将omega从社会上绝大部分职业乃至学校的专业学习中剔除出去，美其名曰降低其生命风险，实际上只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以保护他们为理由，剥夺了他们的诸多社会权利。社会中的区别对待只涨不退，甚至连居住区域也开始彼此隔离。 对omega来说，要想获得知识，要想获得与这些知识相匹的地位，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高等院升学考期间，考上每年仅有三个名额的omega特选生，获得自由选择学院与专业的权利。 卡维十八岁那年凭借过人的天资获得了特选生的资格，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他所心仪的妙论派说好听点是十项全能，说难听点就是高级技工，技术要有文化底蕴要有，工地现场沟通能力要有器械cao控维修技能要有——也因此，这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历来由alpha扎堆的和尚学院，所以当教令院升学委员会知道卡维的志愿选择时，整整给他做了一个星期的思想工作。 至于成功没有，大家都知道了。于是，在一年的时间里，人们看到一位omega原本白皙纤瘦的四肢积累了薄韧匀称的肌rou，看见他鹅黄的金发在艳阳的泽被下成了耀眼的烫金色，单手便能熟练挥舞的大剑让纨绔的alpha学长们再也生不起挑衅之心。同时，“刹诃伐罗学院有个对alpha信息素无感的omega”的消息，也因为卡维出众的表现——无论是研究上还是行为上——而传遍了教令院。 “卡维，居伦耶特老师要我告诉你，今年我们院打算献祭你了。”室友一脸惋惜地看着卡维，把手里老师交托转交的单子递了出去。 “……”卡维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叹了口气，接过单子，“今年的薪火培优计划？” 薪火培优计划是教令院每年例行的高级院老生同优秀准入生之间的跨学院1v1课题合作计划，旨在帮助中级院的尖子生更早接触并了解高级院的研究风格与研学规范。每个学院的高级院每年各出一位优秀老生，由老生主导课题、提出研究提案，教令院再统一挂出，最后由中级院本年升学考的前六名新生自行选择感兴趣的提案同相应老生组成研究小组。 “可不嘛，”室友一副“我是差生轮不到我”的表情，幸灾乐祸道，“现在的培优生可臭屁得很，听说去年明论派的学长直接被咱们院的新生气到住院还申请精神损失补助了呢。” 卡维撇了撇嘴，当年如狼似虎的alpha学长们轮番挑衅他都没眨过眼，还怕新入生这群小屁孩？“就怕我的课题没人敢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 卡维提交给培优计划执行委员会的课题是《关于AO混居的可能性与提升须弥城区空间存量利用率的社区营造构想》。这个课题的诞生，源于卡维对自身的挑战。 他后来之所以能在刹诃伐罗学院“横行霸道”，除了成指数增长的武力值外，还在于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这份天才，体现在他能在任何恶劣极端的自然环境下……造出房子。 ……包括死域。 而作为一个试图不断超越自我的天才，卡维认为，一个卓越的建筑师不仅要能够克服各种自然环境中的困难，还要能解决各种社会因素所招致的难题——毕竟，居住的概念，是人地一体的。而在须弥，乃至整个提瓦特，空间有限的旧城区如何尽可能容纳更多人口都是各国当局极为关心的问题。然而由于AO之间天生的生理压制与由此导致的社会歧视，使得旧城区里有相当一部分的空间被用在了AO之间的居住隔离上，比方说，这个社区与那个社区之间不仅要用道路甚至高墙隔开，alpha的社区不愿意将房屋出租或售卖给没有法定配偶的B与O导致供过于求房屋闲置，等等等等…… 卡维把这些论述详尽地写进了研究提案里。虽说他并不指望新生能对这一课题做出什么贡献，但在这经费主导一切的教令院，居然能不花一摩拉就拥有一位至少素质不低的研究助手，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哪怕会被气到住院，反正有身体/精神损失专项补助，对起步阶段的课题总归是有益无害。 可惜，正如他所料，如此冷门、又如此近乎不可能的课题，门庭冷清是在所难免的。一直到课题列表挂出去的第四天，也没有人上门联络。还有一天就要上报组队结果，卡维对此也已有心理准备，反正老生新生都是六人，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大不了捡剩下的那人呗。 只不过，就在第二天近午，他换好衣服打算去外食的路上顺便去趟执委会问问那颗漏了的萝卜是谁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的宿舍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