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天4

    被饲养的红色锦鲤

    才下过雨的街道十分干净，下水道传来悦耳的流水声，牛岛结束一天的训练，背着自己的体能包赶回出租屋。

    到楼下却听见异动，街道上并没有车或者行人，在疑虑打消的前一秒，他又听见了。

    蹲下来，在幽黑的环境下，他从缝隙里看见了一抹红，是一尾艳红的鱼，用尾巴弹着经过它身边的水流。

    牛岛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搬开石板把鱼给捡了出来，有光的地方他看得更明白，是一条红色的锦鲤。

    “好漂亮。”他平日并不会被这样绚烂的颜色引起好奇心，但这尾鱼的红太特别了，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为了手心里鱼的安危，他快步跑上楼，进门就将鱼丢进了水培箱。

    植物捞出来放在一边，牛岛弯腰查看，进了水培箱的锦鲤欢快地游了一圈，然后贴着池壁和他对视。

    在若利震惊和疑惑的眼神里，锦鲤幻化成了一条小人鱼，火红色的头发和他熟悉的脸。

    “天童？”

    牛岛无比诧异，小锦鲤长着天童的脸，明明没有手掌大，但除去尾巴，其他地方和人类身体无差。

    火红的尾巴搅动着水箱里的水，他游上来趴在水池壁上打量牛岛，小小的胳膊伸出来用潮湿的手指摸到牛岛鼻尖。

    “奇怪的人类，我只是会变成你心里想的那个人的样子。”

    他开口说话了，牛岛却惊讶于内容：“我心里想的吗？”

    确实在捡到鱼的时候他想起了天童，但是怎么会有鱼会变成他的样子？

    “我是被雨冲走的，你救了我，所以我得报答你。”

    “不，这……”牛岛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洗了手又放下体能包，不顾小人鱼的叫嚷，他开始给自己做晚餐。

    出租房里多了这么一道声音他反而不嫌吵闹，只觉得愉悦，小人鱼的声音和天童一样，甚至语气和表情。

    牛岛都没想到自己对他如此思念，一旦起了头，思念就像洪水将他淹没。

    小人鱼趴在水池边，看着他吃晚餐，叛逆地用尾巴把水池里的水搅出去，抱怨着：“这水不干净，你换新的！”

    牛岛想吃完饭在给他换，但一转头看见他鼓着两颊，用和天童一样的眼睛瞪着他，牛岛心都揪了一下，立刻起身去给他换水。

    把他捞出来放在碗里，牛岛在洗长方体的水培箱，把里面洗的干干净净，换下来的植物他选择丢进垃圾桶，因为已经是冬天了，绿植已经睡着很久了。

    “喂，我现在的脸是你很好的朋友吗？”

    小人鱼照过镜子，自己的脸是个男生，还是个红头发的男生。

    他以为闷葫芦的牛岛不会回答了，沉到碗底把尾巴晾在碗沿，睁着眼睛盯着他，谁知牛岛嗯了一声，还点了头。

    小人鱼打了个滚浮出来，抓着碗沿八卦地看着他，“喂喂，和我说说为什么想到他？”

    “因为你的红色很漂亮，他也是。”

    “这样啊。”小人鱼被夸了十分开心，脸蛋都红了。

    牛岛往水培箱里放水，小人鱼不停在小碗里打滚，一个不注意溜了出去，牛岛伸手接住了，他抱着牛岛的手指。

    “我害怕。”

    牛岛心都快碎了，把他举到眼前，看他双眼闪闪地盯着自己。

    “我应该叫你什么？”

    “若利。”牛岛沉着眼睛把他放进水箱里，他为了躲开水流游到了箱底，等灌满了水才浮上来。

    牛岛捧着水箱往卧室走，把他放在了床头，盘腿坐下来看着他。

    “若利君～”小人鱼绽放出明朗的笑脸，湿漉漉地和他打招呼。

    牛岛忍不住伸出手，在他头上揉了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神情，要是真被天童看见了，对方肯定得搂着他脖子把脸埋进颈窝里假装害羞。

    小人鱼也喜欢这样的触碰，双手搂着他指尖把尾巴搭了上来，鱼尾实在漂亮，在光下面就像落了星子，随着点点水光晃出了整条银河。

    好漂亮，牛岛心里感慨，把小人鱼拿起来，指尖碰到他脸揉了揉，他享受地眯起眼睛，躺在牛岛的手心里，鱼尾抬了抬，摊开双臂仍由牛岛抚摸。

    “若利君很喜欢这个好朋友吧。”

    牛岛神情不变，“是啊，他现在也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那若利吃完饭给他打个电话怎么样？”

    “好，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