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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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同伙看起来是不想管你了,今天都没去神庙转悠。”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杨善却恍若未闻,只继续靠着墙壁发呆。那看守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盘里是一成不变的馒头,见他毫无反应,那人颇感无趣地啐了一口,将东西放在他面前,拿和长者那时一样的口吻不耐喝道:“快吃。” 杨善终于给了他点反应,他眸光微转,在近在咫尺的食物上一扫而过,随后淡淡回道:“没手。” 他双手仍是被绑缚在身后,这话某种意义上倒也确实没错。看守人横眉一竖,拿脚点了点盘子,冷嗤一声:“弯下腰,趴到地上就能吃了,你有嘴。长老已经免去了你下跪用饭的处罚,你既不愿蹲,那就干脆趴着吧。” 他言下的侮辱之意溢于言表,脚下也一用力,盘子被踩得翘起一边,几个白花花的馒头随之滚落到了地上。 “诶呀,一不小心。”他故作夸张地嚎了一声,把几个沾了灰的馒头摆回盘中,随后蹲下身与杨善视线平齐,点着盘子催促道:“快点,再不吃我可就拿走了。” 杨善胸中怒火已然烧起,但也明白这时表现得越激动,越会引得对方愈发兴奋,他强忍着汹涌翻涌上心头的强烈情绪,硬是搬出冷淡神情扫了那人一眼,咬牙缓缓道:“先解开,我再吃。”头脑在这高度紧张的状况下以最快速度帮他找好了说辞,“罪人不能提前死,你也不想在处刑之前看到我出事吧,看守不利会是个什么罪名?而且那位长老恐怕并不想看到他的权利被僭越,我甚至不愿在他那儿蹲下,若是在这儿乖乖趴了,你现在是很满足,但之后又会如何?你们这制度与阶级森严的镇子,能容得下你?” 那人闻言,嚣张的表情终于是一滞,看来似乎是戳中了他的痛点,然而还没等杨善缓口气,对方就直接捏了个脏馒头硬生生强塞进了他的嘴里。他被堵得半个字都发不出,只有喉中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而下意识溢出一声咽呜。那人摁着馒头不让他吐出,粗暴将他一只手解开后顶肘于他胸口,把盘子端了上来,细窄的边缘不知是有意无意,狠狠撞了他的胸口一下。 “来,请你吃!端到你面前了够可以了吧,一个都别浪费了。”他狞声说着,近距离满意欣赏着对方的徒劳挣扎之态,却突然有如被制住似的停下了动作,双目逐渐迷离,压制着杨善的力道也骤然减轻。 “把盘子放地上,转过身去。”杨善还带着些哑的声线在突然静谧下来的屋中响起,他将口中的馒头接在手里,目光仍是死死盯着那已经被轻易催眠了的看守,待他迟缓转身,如木头人似的站定不动了,才终于忍不住狼狈咳嗽了好几声,随后拿起那些馒头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慢慢地一口一口吃起来。 这是对方的个人行为,他不能因为这些就冲动行事,得忍、忍住了,大不了再找机会多施展几次制心术,不能给外头的人添麻烦。他深吸了几口气,不断自我安慰,胸膛因为变化的情绪而剧烈起伏。 馒头被慢慢吃完,消极负面的情绪也一并被逐渐消化,他将看守唤回来,给他催眠了这一段的记忆,随后让人走至屋外才给解开了制心术。门口再次传来那人的嗤笑声,误以为得逞了的家伙甚至哼起了小曲,用铁链再次将门栓上后便离开了。 杨善在万籁俱寂中只能听见自己仍有些粗重的吐息,他闭上眼继续倚坐在墙边,头一次感觉施展制心术居然是那么累的事情。 - 符申的确没去神庙了,按着他们的计划,反正他去了也无用,不如就在客栈里好好整理一下屋子,看能否在这接触最密切的地方发现什么线索,顺便还能看着玉书,而镖局的人有着与当地人交好的优势,便负责前往那些关键地方,不动声色地将之一一探查。罗成午间回来过一趟,他试着与玉书单独说了会儿话,可惜从迈出屋子时的失落神态来看,进展大概不太顺利,不过在杨善这块事儿上,他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们成功和当地官府碰上头了。 官府,符申听到这词儿居然有些恍惚,镇里人这些天的态度,实在很难相信他们有把官府放在眼里。罗成告诉他,当地的官府确实也拿龙心镇的信仰无可奈何,毕竟是根深蒂固的东西,有些差役甚至也颇为相信这个,人心不可毁;不过既然他们才是官,当然也有能制衡镇子的能力,平日里拿牲畜祭祀那是百姓们的选择,他们不会插手也用不着管,但如今若是真要拿活人祭祀了,官府怎么也得问上一问了,若是真罪人会如何先不提,若是蒙冤之辈,救出了乃是功劳一件,还可以趁此打压一下镇里日渐嚣张的气焰,让他们认清谁才是官。 听到这里符申已是门清,打压龙心镇才是重点,救杨善不过是个刚好合适的借口,不过能搭上官府这把手总是好的,他看向罗成,虽是好消息,但对方神色仍然严肃,可见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细细琢磨了一下对方的话,问道:“若是蒙冤……这意味着,我们首先必须得证明他是无辜的才行,不知符某说的对么?另外,你们镖局居然都能直接沟通官府了?这着实出乎了我的预料,所以谨慎起见还是问一句,官府他们,确定可以出手帮忙?” 罗成闻言倒是笑了一笑,抬手一拍他肩膀保证道:“放心,我们跑镖的最不差的就是人脉,那官大人承过镖局的恩,和我们交情还不错,不至于驴我。他已经允了,只要确定了杨兄确实含冤,定会出手制止这场祭祀闹剧,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证明他的清白。” 如何证明……这其实本该是官府干的事儿,却又这么被丢回了他们的头上,然而为了救人,即使再难也只得继续干,符申与对方讨论了下接下来的行动,罗成便又风风火火出门去了,符申到玉书的房间瞧了一眼,对方午睡正酣,看起来还挺乖巧——或者说自从认为客栈大堂里有妖怪后,他便一直这么乖巧了,连房间都不太出,也不知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 符申确认了他的状况后便回了自己屋。添置了不少冬衣,行囊便也得重新整理打包,他将一件件衣裳从衣箱里拎出,轻抖展平后铺放在床上按类分好。又一件衣衫被拎起,他照例轻轻悬空抖了抖,却听一声极小的掉落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滚落到了地板上。 那声音很轻,若不是他耳力极好,可能就被就此忽略过去了,符申蹲下身摸索了一圈,在床底下摸出了那个小东西,一颗小小的圆乎乎的小球,看不出材质也看不出用处,他捻着那东西在眼前细细打量一番,摸不着头脑后便将小球暂且随身收了起来。 镖局这帮人的能力与效率果然都是极佳,待晚上回来时,已经又与午间不同,带来了新的好消息。 “找龙心?”符申狐疑重复了一句,明明昨日还说丢失之物不重要,怎地如今又要找这个早已不知被真正的窃贼带往何处的东西? “为了证明他的清白——只要龙心还在,官府那边就有理由可以出手。”罗成这回的笑里带上了胸有成竹的自信。原来有弟兄在佯装闲聊,从相熟的当地人那里探听消息时,意外打听到了有关龙心的事情。据他所说,那龙心大概手掌大小,质地坚硬,看上去与石头有些相似,但其上有暗红色的纹理,而且形态与心脏极其相似,平日里就装在匣子中,打开盖子供民众祭拜。 “听起来很神奇吧,传说之物居然真实存在这种事,他们也因此更加相信镇子是被龙神所救了,不过要我看啊,说得大逆不道一点,其实就是块奇特了点的石头而已!”那人拍着大腿感叹道,而罗成转向符申,继续接话解释下去:“你想,若是真有人偷取龙心,目的是什么?一块石头,对镇民以外的人毫无价值,那么从合理性来看,只能是冲着传闻里龙心乃神物,吞之能包治百病甚至提高武功修为这一点了。” 符申从他们的讲述里也渐渐摸着了头绪。“但当他实际偷到手之后,发现那真的只是一块石头,根本没有任何神奇功效,他就会发现被镇里的传闻给诓了,至此这块石头再无作用,带在身边又会惹来镇民们的追捕,那最简单的处理方法……” 他与罗成对上视线,那人的想法显然也与他相同,两人异口同声道:“丢了。” 事不宜迟,接下来就是继续探寻有用的线索,同时加大力度,寻找可能就在某个犄角疙瘩里落灰的那块奇特石头。隔天一早镖局的人们便尽数出动,符申也去到镇里的街头巷尾转悠,看似悠闲,实则视线已经细细扫过了每一处角落。他在这几日里已习惯了一无所获,离回客栈碰头还有段时间,便继续沿着一间间商铺慢慢走,铺子里各有各的热闹,若是杨善在身边,他们定会进去好好的逛一逛,然而眼下他孤零零的一人,也没了任何闲逛的心思,只是走马观花般的匆匆路过。 “诶,贵客您又来啦,那些衣裳穿了没有,感觉可还合身?”突然间,有人朝他搭话,打断了他有些走神的思绪,符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间成衣铺前,他与杨善在这里买了不少衣裳,确实算得上是贵客了。他扯出个微笑回应了句“不错”,实在没有多加客套闲聊的心情,然而刚想迈步走人时,他突然福至心灵——杨善是因为衣服沾染了独特味道而蒙冤的,而这种衣服店里,或许能了解到更多让衣物沾香方面的事情? 他顿住脚步,转身迈进店里,脸上已经扬起了恳切而真诚的笑容。“衣服很不错,我细细理过了,都挺满意,就是对有一事颇为好奇,正好想请教请教掌柜的……” - 杨善坐在地上,冷眼看着与看守者一同进来的长老,直觉告诉他不太妙。那长者这回没有多说任何,只叫人把他强硬拉了起来,随后左右两边各一人牢牢钳制着他,将他带出了屋子。 腥臭的血液被涂在身上,交织成简单却又诡异的符号,他厌恶皱起了眉头,同时也察觉到,看来祭祀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