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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坐在石凳上晒太阳。谢翡领着刘天常穿过花园来到后院,就见郁离怀里抱着银粟,掀起眼皮看了过来。“郁先生,打扰了。”刘天常恭敬地行了一礼,递上准备好的文件:“这是我们这两天查到的一些线索。”郁离接也不接,“不想看,你直接说吧。”刘天常表现得像个卑微的下属,将目前进展一一道来。当听说古小芸的作案动机很可能只是为了变美后,郁离嗤笑一声:“这就是你们的调查结果?”刘天常略一沉默:“古小芸从小因外貌而自卑,她曾多次前往南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咨询整容相关事宜,并为此积极存钱。但自11月末被男朋友甩掉后,她曾有一周时间足不出户,之后便将前男友约至家中,进行了第一次作案。成功消化前男友后,古小芸外貌发生了一些变化,接下来两个月,她频频出入镇上的娱乐场所,狩猎年轻英俊的男性,每吸收一个,她都会变得更美几分,对外称是做了整容手术,这是从她手机里找到的各阶段照片。”看着刘天常从文件袋中取出的十来张照片,谢翡不可置信:“就因为想要变漂亮,她害了那么多人?”“世人修炼,有求力量,有求长生,她却求一副皮囊,真是又蠢又毒,难怪会被邪术蛊惑。”郁离皱了皱眉,倒是没再提出异议,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刘天常继续。“我们还注意到很奇怪的一点。”刘天常说:“古小芸寻找的目标都是酒吧常客,可派出所在调查人口失踪案时曾反复排查过镇上的酒吧,居然没有一个人对古小芸有印象,就连白先生也表示只记得有个女人找他搭讪,却想不起来对方的模样。”原来白焰去酒吧只是为了喝酒消遣,并无猎艳的心思,古小芸主动找上他,而他也出于绅士风度搭理了几句,之后就莫名其妙失去了意识。“白先生怀疑自己被下药了,但检查结果显示他体内并无药物残留。”刘天常有些迟疑地说:“这也是邪术的一种表现形式吗?”“鮟鱇鱼擅于伪装,能够通过变色、以及身上的斑点、条纹等潜伏捕食或逃避天敌,由此衍生而来的血脉天赋,就是利用光影、环境以及对自身表面特征的调整蒙蔽他人意识,产生视觉欺骗。”郁离不紧不慢地解释:“诸如变色龙、拟态章鱼等等血脉,也都拥有类似天赋。”谢翡似懂非懂,“难怪警察从来都没怀疑过她,原来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郁离看向刘天常:“监控应该能如实拍到。”刘天常面有愧色:“拍是拍到了三四回,可她每次出现外貌身材变化极大,又做了肤色、发色之类的外在伪装,被调查人员当做了不同的几个人,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郁离嘲讽地牵起嘴角,继续为刘天常解惑:“让人失去意识这一点,应该是一种简单的催眠术。她的妖力不弱,足以完成对一个人的催眠。”有了郁离的提示,刘天常大致摸清了古小芸的作案手法,只可惜关于“邪术”的调查毫无进展——古小芸抹掉了所有与之相关的痕迹。此时的刘天常还不知道,他心心念念要找的线索,竟主动出现了。淮安市西山一栋别墅,二楼某间房的窗帘被拉得紧紧的,屋内不透一丝阳光,也没有开灯,唯有手机荧幕泛着惨白的光。谢尧正盯着自己仅存的粉丝群,群里以前很活跃,现在却退群的退群、潜水的潜水,但总算剩下了几十个对他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粉丝,只有看着粉丝们的安慰和祝福,他才能稍稍好过一些。原本谢尧脸上的伤都快恢复了,可没多久就曝光了“换子”一事,随着事态逐渐朝向对他不利的一面发展,网上舆论越来越刻薄,铺天盖地的谩骂涌向他,导致他的伤势再度复发。尽管他至今不确定造成脸伤的原因,却很清楚复发是因为信仰力的反噬,故此才让袁雅江找谢翡出面控制舆论,没想到袁雅江那么废物!谢尧很难不恨,看着润江集团陷入危机,那对便宜父母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心中既痛快又惶恐。他惶恐在于润江集团倒闭会连累他失去一大依仗,可又无法像过往很多次那样帮公司起死回生,他的能力已经失效。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大众暂时忘记他,给他自我修复的时间和空间。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他过往气盛时得罪的一些人,总会利用营销号一遍又一遍提醒大众,试图将他永远钉死。忽然,APP提示收到一条临时消息。谢尧点开一看,是个刚入群的新人,口吻非常有传销气质:亲,想要大红大紫吗?这特么是混进了黑子在嘲讽他吗?谢尧气愤地将人踢出群。没多会儿,他又收到了一条入群申请:亲,交个朋友鸭!“……草!”谢尧忍不住爆粗,直接禁止此号加群。可几分钟后,入群申请又来了,谢尧原本打算直接拉黑,可在看清内容后却顿住了——【锦鲤,你真不想治好你的‘鱼鳞病’吗?】少顷,谢尧拇指按下“通过”。一周后,消失许久的谢尧重新出现在了网络上,当时谢翡正忙着直播,还是见弹幕上有人提醒,他才切出去看了看。谢尧的微博账号有他新上传的视频,视频中他一身黑西服,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光洁,只是看上去神情憔悴,气色也不大好。而视频内容很简单,一是谢尧为自己亲小姨的行为向社会道歉,并给出证据声称对方已查出患有绝症,只剩半年好活,希望大家能够原谅一个将死之人;二是他个人向谢翡致歉,说得诚诚恳恳,情真意切,甚至宣布放弃谢家的继承权,只想求得谢翡的原谅。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谢翡也没有立场代替原主选择原谅。何况从头到尾,谢尧连通电话都没打过,更别提当面说一声对不起,不过做戏罢了。但做戏总归有了一点效果——“谢尧居然肯放弃继承权,少说好几个亿吧,我有点刮目相看了。”“其实那件事谢尧虽然是既得利益者,但确实没有参与其中啊,他和谢翡一样很无辜。”“哇,一个孤儿摇身一变成了豪二代,真的好无辜哦,请问你们水军多少钱发一条呢,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动不动就鉴水军你有病啊?豪二代也不是他主动选的好吗?我也很同情谢翡,只是觉得既然谢尧有心悔改,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哪里来的圣母?我居然还看到个说死者为大,连恶毒小姨都原谅的。”“人要死了确实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却难逃舆论的审判,只能说天理昭昭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