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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号房间安安静静,连个“滚”字,或者其他什么咒骂的话都没有传出来。他又试了好几分钟,不管是说,“让我进去”,还是“咱们谈谈”,都没有取得任何回应。他用李容月告诉他的密码,打开了门。屋里漆黑一片,只有卧室的窗户开着,月光照进来显得幽静又朦胧。“小易,你别怕,也别着急,顾哥在呢。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顾纳兰柔声说,慢慢靠近了卧室。卧室里空荡荡,只有衣柜的门开着,几件衣服凌乱的铺在床上,还有掉出抽屉一半的袜子。易霄不在这儿。他回来过,不知道去了哪里。顾纳兰给李容月发了消息,说易霄是做足准备出去了,不会有事的,让她别担心。拨给易霄的电话,一直重复着机械的无人接听...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心里就像点了一盆碳,噼里啪啦在烧。...“新闻里说的,我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别人不会相信。我已经让公关部门去处理了,但是只能把新闻压下来,无法消除对易霄声誉的影响和对易氏信誉的打击。只有找到真正的证据,才能证明易霄的清白。我知道易霄遇到事情的时候,会很暴躁,会很倔,一定要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做,不会听别人的。他估计不想跟我们说这些事情。你和他离得近,我看得出他很信任你,拜托你一定要看好他,告诉他一切还有我们。”易伟涛的声音有些焦躁,看着顾纳兰郑重的说。“一个好好的生日宴会,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我都说了你太着急了,你不听。”李容月眼里闪着一点泪花,满面担忧。她紧紧握住顾纳兰的手,眼中的情绪顾纳兰都懂得,“孩子,拜托你了!”“对了,你知道不知道,他平时和谁交往比较密切,有可能从他这边盗取信息?他的学生,同事,有没有你认识的?或者他跟谁有过节?”“你说什么啊,小易怎么会跟别人有过节!他这么好的性格!”...顾纳兰回了房间,凭着感觉走到书房。他把窗帘拉开,却发现窗外黑的惊人。他是要失明了吗?远处的灯火在此刻消泯,他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似有实质,那一定是匍匐前进的前锋,满身泥泞去开拓未知的疆域。他愿意为易霄冲锋,无形的敌人再可怕,他也要全力挡下。他把自己埋进黑暗里,书房的旋转椅发出“咯吱”一声,却无法沉思。他只想到曾经侵占了他的书房的易霄,暖灯下卷曲又柔顺的发丝耷拉在额前,空气中的尘埃是围绕着他飞舞的精灵,不忍心打扰他的思考。易霄苦思的时候,会用笔杆轻敲自己的嘴唇,而后大脑像过了电,迸射出火花,眼睛也忽明忽暗,疑惑,探究再到幡然醒悟的惊喜,每一种情绪的变化,都被顾纳兰看进眼里。坐在易霄身边,注意力只为他一个人分散,每一个分子都带着他的味道,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接近他。天知道顾纳兰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高效率的完成学校的工作,再帮易霄处理那些教案和资料。他只是在努力跟上易霄的脚步。易霄是他见过最优秀的人,也最刻苦。他不应该遭受任何非议。他是深藏之宝,他是高岭之花,他应该高高在上。就像那时,众星拱月。学生看他的眼神充满崇拜,同事对他赞誉有加。他要做最好的医生,或者继承人...顾纳兰的心脏突然抽疼。就这一点,他是被动的。从今晚开始,他们的距离无限拉长。易霄被转了磁极,或者说,本就是这一极的,只是顾纳兰没有发现,发现了也义无反顾...想到了什么似的,顾纳兰开了灯,眼睛还未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手已经摸到一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可稳稳置于掌心的棕色木质式样古朴的小方盒。打开翻盖,隔着眼里的模糊水光,看见那天鹅绒的内衬上托着两个发光点。看不清晰,也不需要清晰。是他亲手,一点点打磨出来的,一对银戒。一大一小,同样的简洁款式,表面是银特有的光泽,柔顺而明朗,轻易便沾上温度。对,银戒不值什么钱。也就值整整两个白天,跟着手工师傅边做边学,不知道做废了多少银料,失败了多少次,又修改了多少版本。也就值淬火、炮制、锤炼、锉磨、抛光、雕刻这些简单的工序,却要精细到毫厘。也就值旷了学生的几节课,让周州帮帮忙,而条件是当一周他的陪练。这都没什么。“小伙子,你怎么没带你爱人手指的尺寸过来?那你要怎么做?”“我知道的,用我的手指就可以量出来。”他们交握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丈量,他们最靠近彼此的,连着心的距离。“现在就剩最后一步了,你想刻什么字?你可得想好了,要是刻错,就麻烦了。”手工师傅指了指角落里十多个环状物,从形状扭曲,到色泽暗淡,总有一丝不完美。而最完美的那一份,握在顾纳兰沾满灰的手上,细看不只是灰,还有小伤隐在皮下。“嗯。”他拿了废料实验几次,终是自信的刻下——“myeverstinglove”,在直径略小的戒指内侧。“YX”,属于他的。...顾纳兰轻轻摩挲着戒指的表面,眼神渐渐清明。也许易霄正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疗伤,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可礼物还没送出,这是特地今天准备的礼物。他们应该陪在彼此身边,而不是一言不发的消失。他一刻都等不及了。给易霄发了短信。要么他回来,要么自己就整夜整夜去找,直到告诉自己他的所在。他不祈求易霄马上把他戴在手上,只是串成项链,也好。时间流逝,顾纳兰如一尊石化的雕像在黑暗中静默。只有颤抖着点在桌上的手指显示出他此刻的慌乱和不安。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让他不得不担心起易霄的安危。这样的等待太令人窒息了,他不再犹豫,抓起外套,出了门。夜风刺骨,无孔不入。他给武鸿才他们打电话,他们也不清楚;他问医大的门卫,他们说没有人来过;他问骨科值班的护士,他们说不知道,甚至问他,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被他一眼瞪了回去。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顾纳兰都走遍了,不见易霄的踪迹。手机没了电。他坐在车里狠狠的砸方向盘。这种无力感,让他如堕深渊。他可以为易霄冲锋陷阵,可前提是易霄得先出现啊!车载广播传来整点报时。3月24日,零点。呵。顾纳兰嘴角是苦笑。他又掏出那个木质的盒子,无比珍视的抚摸那对银戒。这回,真不知道何时才能送出去。——半梦半醒间,听到电梯到达15楼的声音。比水开的声音要轻快,比微波炉的声音要熨帖,比闹铃的声音要动听。顾纳兰一个激灵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