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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夏之各种表情中猜中他的心思,他本就是观察的好手,又善于一心数用,更何况夏之几乎从不刻意掩藏自己的情绪,至少是在表情上。所以近来不在状态的夏之,他是看的明白。贺立丘说完电话,把仍然放在茶几上的那叠纸拿起来,伸到夏之面前,说道:“被打击了。”一个标准的陈述句。夏之看着贺立丘手里的试卷,满篇都是自己的笔记,对着答案解析上逐题分析,真题毕竟比模拟题珍贵许多,夏之不会放过每一套真题,特别是接近于今年的试卷。不过,总有但是。除开主观题,做完题对照答案以后的错误率还是让夏之觉得,前途堪忧,人生无望。夏之不想再看,偏过头去,腮帮子鼓鼓囊囊,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贺立丘放下试卷,也不追究夏之的鸵鸟政策,只是问:“单词每天都过了吗?”“过了。”“长难句每天都过了?”“过了。”“每天都分析了?”“分析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努力都白瞎了?”一直侧着头回答的夏之猛得转过来,几乎是用吼得,“你都明白的!”“我是明白,可是你并不明白。”夏之不耐烦的摆摆手,嘴角抽抽,“那你说明白点啊!”贺立丘站起来,居高临下得瞅了眼焦躁不安的年轻人,转身往客厅的一角走去。夏之也跟着站起身,眼睛跟着贺立丘动,直到看见贺立丘手里拿了把绘图钢尺才反应过来,那把钢尺伴随着他跟着贺立丘学习专业时的痛苦经历,想及此夏之再不犹豫拔腿就往一边跑。贺立丘提着钢尺走回客厅中央,也不去追,只是说:“你要跑我不拦着,今天你觉得我们没必要解决问题,明天你也不用解决了。”语气里没有逼迫,也没有温度,清清冷冷,听得夏之脚下虚软。说到底还是怕。本来就是自己向往追赶的人,从来都是自己望其项背,那人说的话吩咐的事,哪一句哪一件自己不听不做?夏之站在贺立丘不远处,心里不安急需安抚,而不甘也蠢蠢欲动。贺立丘把钢尺杵在茶几上,钢尺和木质的茶几发出轻轻的声响。夏之犹如惊弓之鸟般狠狠战栗了一下,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嘴唇一翕一合也没发出声音。末了,夏之吞吞口水,一步一蹭走近贺立丘。贺立丘立刻拿起钢尺唰的一下抽在夏之腿侧。夏之不敢再跑怕贺立丘捉了他给他一顿好打。其实不用逮着人,贺立丘也毫不留情,没有停歇的几下结结实实落在夏之身上。“嘶……”夏之疼得直抽冷气,侧弯着腰,脚下只敢小幅度的动作。“站好!”贺立丘厉声喝道。夏之猛得绷紧全身,腿侧一跳一跳的疼,冷汗争先恐后的冒出来。贺立丘看着夏之站定也不再打,他无意的把玩手中的尺子。隔了良久,才说,“纠结很久了?”夏之一脸抑郁。贺立丘冷笑一声,“也不容易,憋那么长时间了。”“又是旷课,又是迟到,还假借病条,你是把能想的招都使了吧,说说,还有什么保留项目没?”夏之脸上冷汗涔涔,因为紧张,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心里暗想,就算真有什么保留项目,哪还敢在贺立丘面前现?他根本不考虑贺立丘到底怎么知道他在学校大作特作,翻整各种幺蛾子的。现在唯一紧急的也不过是要怎么挨过这顿打。贺立丘见他不吭声,提起钢尺就是一记,“啪!说话!”“啊呃!”夏之压着声音痛呼,五官都揪在了一起,眼见贺立丘抬起手连忙虚着声求饶:“贺哥别打了别打了……”“没有保留项目了,就逃课……”年轻人小心瞅着男人冷峻的脸色,挑拣着合适的措辞:“……逃课,逃了几节……”贺立丘定定望着他,厉声说道:“一周总共八节课,一逃就是几节课,我看你真是长本事了!你还上什么课?考什么研?白教你了!”贺立丘说到最后一句一尺,刷刷往夏之身上招呼。夏之本能的躲着痛责,听到贺立丘说起考研,哭咧咧得辩解,“我想考!只是上课太浪费时间了!专业书还有很多没有背啊,英语又做成那样!我只是……只是……”只是了许久也不见得能说个明白,这种压力怕是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我只是……很焦虑。”夏之小心试探得揉着身上跳疼的地方,眼睛覆着一层水光,“哥……我是怕,考不上,让你失望……”贺立丘凝神望着夏之,他知道夏之说的是实话。男人轻微叹口气,轻轻说:“你应该想想会不会让自己失望。”夏之摇摇头,并不争辩,只是说:“考不上就不能再当贺哥学弟了。”贺立丘眨眨眼,有些惊异年轻人哪里来的逻辑推理,挑了挑眉竟有些笑意爬上来,他明确的否定夏之的说法:“不会,你现在是,以后也是,不管你考不考得上。”在看到夏之投过来的晶亮眼神,还是把“如果考不上,着实再打一顿”给咽了下去。夏之睁大眼望着贺立丘,心里咚咚直跳,忽而又垂下眼,轻声说:“对不起。”贺立丘放下钢尺,长手一伸把年轻人拉到近旁,抬手撩拨他汗湿的额发,“你天天纠结的就是还能不能当学弟啊?”夏之低着头任由贺立丘拨弄,接着还是小动作点点头,承认贺立丘所说。“傻得很。”贺立丘顺手揪了下年轻人烧红的耳朵,“有心气想这些不如好好给我背书!”夏之吃痛偏着头,小声嘀咕,“背了好久也不见有长进。”“一夕一朝难成事,唯有坚持和忍耐。”贺立丘说道,“只要你心里不垮,我怎么都有办法让你长进。”夏之低头不说话。道理谁都懂。贺立丘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道理你懂。”顿了顿又说,“你就是找揍!”夏之把头埋得更低,两只手不安得揪扯裤子。这时夕阳正浓,房间里没有开灯,余晖洒满半间屋子,光之所及都笼上了金边,包括那个低头不安的年轻人。镶着金边的年轻人没来由得看得贺立丘心悸,他抬手拉住夏之手臂让那手远离惨被□□的裤子,软了语气安慰,“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去吃饭吧。”他顺着光看见夏之手背上一道红痕,凑近眼前才发现是尺子抽上去的,已经有些肿了。夏之也注意到,又不想让贺立丘再看慌忙想要抽回手,不料贺立丘抓得更紧,男人轻微皱眉,伸手又去检查夏之另一只手,见并无不妥,才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