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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党和清流党为了扳倒陆维这个新贵党魁,参他的折子都已经堆积成山了,自己为他挡下了多少流言蜚语? 不……自己每月给陆维去一封信,他应该是知道的,却从未见他回信。 刘琥修长白皙,保养良好,泛着类瓷光泽的十指,下意识紧紧抠住了龙椅扶手。 他爱着陆维,对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但同时不能否定的是,在他的内心,也怀疑和惧怕着陆维。 手握重兵,三年来与他只做官方明面上的来往,从不回复他的私信,视他的一腔深情如无物。 身为天下之主,被陆维这样对待,他就不会恼怒吗? 他当然会。 他砸碎过御书房内所有的瓷器,他因为一点小事杖毙了陆贵妃自陆家带来的奶嬷嬷,看到陆贵妃那张与陆维相似的脸上,出现惊惶失措的表情,泪流满面,不顾怀孕的沉重身子向他下跪,匍匐在冰冷的金砖上请罪,他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然后,他又是怎么做的呢? 他和声细语的安慰了陆贵妃,就算她怀有身孕,亦夜夜宿于她宫中,引得六宫一片羡妒。 他在写给陆维的信中,只诉离愁和恩宠,讲讲自己的日常生活,就算提到陆维不给自己回信的事情,也是以幽怨的口吻,从没有过降罪和愤怒之情。 开国以来,大穆一直拿屡屡劫掠边境的金蛮没有办法,自从陆维去了之后,让金蛮狠狠吃了几次亏,那一方水土才得以安宁。 陆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又手握重兵,刘琥要用他镇守国门,就必须对他进行忍让。 此次将金蛮击溃,至少五年没有再犯边境之能力,陆维的声望更是在北疆达到顶点,甚至超过了他这个皇帝。 而这样的陆维,会不会有举兵谋反之意呢? 堆在刘琥御书房的案头,参陆维的折子,十有**都是参他有谋反之意。 虽然尽是捕风捉影、臆测之言,但隔着迢迢北疆,陆维又从不回他私信,刘琥这种折子看的多了,虽然口头上坚称不信,心里也渐渐起了怀疑。 火速召回陆维、口头嘉奖而不予实际封赏,这些做法虽是由臣子们提议,但刘琥最后同意了,皆是这种怀疑的具现。 而不能出城门相迎这件事…… 如果三年前陆维不是坚持要去北疆,新贵党早与勋臣党、清流党三足鼎立,他身为天下之主,又怎么会受到情势与下面的臣子制肘,导致完全不能随心所欲呢? 陆维这个人……当真是可恶! 朕要把他,要把他…… 刘琥想起了三年前,棠花盛开时,倚香殿内那一夜的风情。 鸦羽般散落在锦榻的长发,陷于被褥间的身躯呈现出武将特有的、健硕有力的男性线条。 修长遒劲的手脚,剑眉轻皱,星目微瞑,光洁的广额因虚弱而布满汗水……他亲手一件件剥去了陆维的衣物。 以自身唇齿撬开那薄而坚毅的唇瓣,吸吮其间带了茶香的涎津,紧紧的拥抱和毫无章法的撞击,陆维的体内,热的让他发疯。 那一夜,他做了许多,原来根本不会做的事情,从此食髓知味。 父皇早逝,他六岁登基,从小便在强臣环伺中长大,自认隐忍克制,只在那一夜对自己完全失去了控制。 朕该,拿他怎么办呢? 刘琥忽然xiele气,在心中叹息。 这时,秦左相总算在下面念叨完了冗长的奏折,朝刘琥行了君臣之礼,道:“陛下觉得如何?” 刘琥这才从自己混乱的思维中清醒过来,咳了一声以做掩饰,道:“如此……这件事就按左相的意思办吧。” 左相的这封奏折用辞繁复华丽,内容是曲里拐弯,还格外的长,他又在出神,其实根本没听明白讲的是什么。 但左相是勋臣党之首,如今勋臣党势强,先顺着毛摸总没大错。 秦左相抚了抚颔下长须,浓密胡须内藏着的嘴角,勾起个得意的笑容,躬身一拜,返回诸臣队列。 这时,有小黄门匆匆上殿,向刘琥传讯道:“禀陛下,晏武侯自北疆归来,在殿外等着见驾。” 刘琥大喜,手一撑,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眼前的十二旒都晃的乱了,撞成一片轻微的脆响,大声道:“宣!快宣!” 在“宣晏武侯觐见”的传讯声中,陆维头戴高冠,身穿黑锦鎏银的侯爵朝服,登上了这座金銮宝殿。 所经之处,众臣无不侧目,脸上露出或惊讶或嫌恶的神情。 昔日奉京城中最俊美的郎君、无数深闺女子的梦中人,此刻因为左脸那道深刻狰狞的伤疤,已经貌若凶鬼恶煞。 刘琥站在金銮殿上,龙椅之前,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心爱之人,带着那张被毁去的脸,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心中不由大痛,整个身体都摇摇欲坠,一时又无物可支撑身体,颓然坐倒在了龙椅之上。 此时此刻,他为陆维不肯回复自己的私信找到了理由。 是的,他和陆维是两情相悦的……陆维之所以不回他的信,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陆维的容貌毁了,无法再面对自己啊! 陆维真傻……真傻。 自己虽爱他俊美无双,又岂是那种只看外表的,肤浅的人?无论陆维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打小陪着自己一起长大,被自己放在心中爱慕的那个人啊!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因为容貌被毁这种事,就刻意疏远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由于本文的文名不够和谐,所以被建议改名。 由今天起,更名为,希望大家喜欢并继续支持~~ 第9章 陆维目不斜视的走入殿中,依礼制向刘琥叩拜之后,起身垂手而立,静候帝王问询。 在陆维起身的时候,刘琥发觉他比从前瘦了许多。 陆维甫回京就来见驾,换上的侯爵朝服是三年前在京中的旧物。那套黑锦鎏银的朝服穿在三年前的他身上,原本是很合体的,如今却显得宽大。 玉带扎在腰间,亦只得窄窄一束。 当然,陆维的骨架生得好,纵然衣裳宽大,穿在他身上与从前相比,亦别有一番飘逸的味道,仍是好看的。 但身为一个纵横沙场的将军,陆维竟有了弱不胜衣之态,刘琥见此心中不由又是一痛。 此时此刻,刘琥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原谅了陆维。 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