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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动。不然怎么能让他灌你化功散?”“不是他点的?”贺月沉思道:“他说不是他点的。昨晚上,我们就到了,在京郊扎营,今儿算着卯时后进城。有我在,一路通行无阻。他怕人跑去给你报讯,一路都催我快走,到隆安门外,都是正常的,我还能说话。隆安门前是御前护卫,是忠于陛下的,看见我这个前陛下,虽然不敢阻止,却想赶着往金銮殿上报个信。陈丹丘就指挥北军把殿外的御前护卫制住了。”风染心道:大约就是这个时候,自己听到了脚步声和兵刃交击声。贺月继续道:“就是在这个时候,有好几个北军将领和陈丹丘都护卫在我身边,距离都近得很,都有机会出手。我被他们推拥着往前走,忽然就被点了哑xue,等我反应过来,都已经站在金銮殿门口了。陈丹丘故意紧跟在我身边,让我以为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会出手挟制我,让我不敢轻举妄动。白天的时候,陈丹丘在朝堂上喊冤,说不是他点的,他没有那么高的功夫。我当时也急着想进朝堂,没注意身边到底是哪几个北军将领。总不能把所有护送我回来的北军将领都拿下拷问。”叹了口气,道:“这个陈丹丘,老jian巨滑,行事滴水不漏,就算你猜到他做了什么,也抓不到他丝毫把柄,你有说辞,他有对辞,什么都可以撇清得一干二净。”沉默了一会,贺月又道:“他想杀你,你登基为帝了,他便想借助帮我复辟之机,用我的手杀你。从依山找到我开始,一路上他都表现得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找不出破绽来。如果不是他多次提到要除掉你,我都看不出他的私心。真要追究什么过失,还真找不出他有什么过失来。最多就是在金銮殿上,我被点了哑xue,他擅自作主替我说了两句话,叫人灌你化功散,算是僭越,君前失仪之罪,可大可小,但是,我若拿这个治他的罪,怕朝堂上众臣不服,他护主归朝,是大功一件,哪有不奖反罚的?我还说把他押进天牢,好生审一审,可是连案子都立不起来。”做官做到如此滴水不漏,滑不留手的地步,给风染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可怕。”然而,他真不知道他怎么就得罪了陈丹丘,让陈丹丘冒这么大的风险,想把他除掉?风染没怕过谁,但对陈丹丘,竟然生出几分忌惮来。贺月到底是自小学的帝王之道,御臣权术,说道:“既然你说你没得罪过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挡了他的路!这个人,不能把他当一般将帅来看,他虽任军职,但他是文官出身!”在贺月逐步废除贵庶之法以前,凤梦大陆因十三国并立,各国之间多有征战厮杀,庶族多愿意从军立功,比较有晋升机会。但在军队中担任高层军职的多是贵族将领,这些将领多是武将世家出身,各国帝王都是通过这些武将世家掌管军队。不过统军打仗风险太高,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因此,不少武将世家的子弟,纷纷弃文从武,导致三官阶以上的将领极度稀缺。这陈丹丘是个怪人,本是贵族中的香门第出身,升到兵部侍郎之后,请调武职,投笔从戎,领兵打仗去了。生带兵,其实很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不想陈丹丘着实聪明,就看了几本普通的兵法,又跟一般的贵族将领把庶族兵卒将领视为猪狗虫豖不同,跟中层和下层将领搞好关系,又肯爱惜兵卒,很快在军中立住了脚根,声誉威望日盛,几乎没吃过什么败仗,一路飞快地升上了清南军统帅之位,然后投靠了当时还是太子的贺月,借着太子府的资助,把本是南方小股军队的清南军发展壮大起来,陈丹丘成了跟毛恩齐名的儒将,他率领的清南军也跟毛恩所统率的威远军齐名了。儒将陈丹丘,“儒”才是陈丹丘的本色,“将”是补充说明,陈丹丘是混迹在军营中的文人生!当年跟他一起同窗苦读的贵族子弟,后来出仕,都是文官,但陈丹丘是最位高权重的一个。贺月猜测道:“以前没有兵马都统帅,他做到统帅,率领一军,独当一面,这官职官阶都到头了,无法再升,再往上,就只能封虚衔了。后来你出任了兵马都统帅,正好压在他头上,只怕他不服你。或者,他想取你而代之。你贬官期间,朝中好多大臣举荐他继任兵马都统帅。确实,你若死了,他在各军中,声威最高,功勋最大,我若要任命兵马都统帅,便只能是他,别的将帅,服不了众。”“他想先取得兵权军权后,再挟制你,然后图谋篡位?”风染清楚,任何人坐在兵马都统帅这个位置上,都不可能像自己一样,不生异心。“陈丹丘有没有异心,就难说了,人的野心是一步一步养大的,也有的是被一步一步逼出来的。人活一世,如置洪流,往往被周围的人或事,挟裹前行,不由自主。这回拿不到他的把柄,治不了罪,你以后用他时,要小心防着他……这人,确实是个人才,不用可惜。”贺月自登帝位之后,基本无往不利,想不到,竟然在陈丹丘手下吃了瘪,还找不到陈丹丘的破绽,无法还击,多少令贺月不太舒服,觉得憋屈。躺了一会,贺月舒了口气,道:“不说那老狐狸了。问你,你怎么看出来我被点了哑xue?”“呵,你走进来,一个字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的体毒要靠功力来压制……你要化我的功,轮不到陈丹丘来下令。陈丹丘一说要化我的功,你眼睛瞪那么大,偏偏不说话,他站在你身边,站得太近了,我就猜,你是被他挟制了,你能走动,不开口说话,多半是被封了哑xue。”所以,风染喷出化功散时,附上了内力,用内力冲刷贺月的经脉,解开xue道。喷出化功散帮贺月解xue的同时,风染怕陈丹丘向贺月下毒手,才冒险扑向陈丹丘,哪知道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陈丹丘还没胆子挟制贺月。“郑修年他们都没有随驾回来?”“嗯,说被留在万青山养伤。不过你不用太担心,陈丹丘还没胆子害他们,过几天他们养好了伤,自然就回来了。”风染道:“我就怕陈丹丘对郑修年玩阴的。”他进言,让郑修年主持招降之役,可是大大抢了陈丹丘的风头。再说,郑修年是自己表兄,陈丹丘想杀自己,没准先拿郑修年开刀。贺月道:“你表哥性子虽然耿介,人可灵光着呢,脑子比你好使……”说到这里,贺月便觉得不对了,怕风染生气,忙解释道:“风染,别多心,我说的是实情,他读得比你多……”貌似越描越黑。风染翻个了身,把脸朝向床里,说道:“天晚了,睡吧。明儿,你还要上朝。”“风染?”“你说的是实话。我明儿叫人去接表哥回来养伤。”两个各自躺在各自的被窝,有许久没有说话,可是,彼此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