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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仁慈和放纵的界限,等到我老朽不能管事,阿伍威望又不足以服众的时候,天罚派在老彭手中又将如何?掌剑,你已经是名震武林的高手,可以担当重任了,我建议你用上官肆的血点醒他。”“我明白你的担忧,但也要听听其他人的说法再定夺。”萧玖道,“四哥现在在哪?还有,他本来带着三个人,党循死在平安寺,第二个挟持儿童被杀,剩下那个呢?”宋钢道:“上官肆关在洗心堂,其余人证在后山地牢,外人不可进入。”“知道,”萧玖眨眼,“三位外人,你们不介意把我送到牢门口吧。”孙呈秀抢着道:“不介意。”于是众人起身,宋钢当先下船,萧玖小声对其余三人道:“我更信任蒋姨。她不会疯的。”※三※从洗心岛的西岸出发,乱石堆积的海岸是第一层,洗心湖以及它附近的洗心堂和“铁桶”是第二层,依山而建的湖东民居是第三层,险峻的后山是第四层。第四层一处还算平缓的空地上盖着许多简陋的房屋,应该就是掌刑宋钢和单独受掌刑管束的天罚派弟子的住处;再往东才是地牢。萧玖走进黑黢黢的地洞入口,按照她的安排,孙呈秀留在附近等待,季秦二人则原路折回,观察岛上情形。现在,三十多名掌刑下属天罚派弟子直挺挺站在附近另一处空地上,偶尔彼此交谈,准备等宋钢从地牢出来,便去岛上例行巡视。这差不多是掌刑的全部人马了,那些简陋房屋几乎都是空的。只有一间屋内传出一老一少的对话。少年懊恼地抱怨着:“我每天都努力练功,但是资质真的不行,你别再指望我了,不如多指点我哥。”“勤能补拙,天下除了白痴,没有资质不行的人。”老者咳嗽气喘着道,“你知道当年前任董掌门怎么说上官老掌门的?‘秉性仁懦,随波逐流,空有剑术,不堪大用。’但上官老掌门在我天罚派的威望,最终却比董掌门更高。”季秦二人瞠目对视,“判官上官判”秉性仁懦?少年不服:“老掌门要是真那么厉害,咱们当年为何会自相残杀。”“自相残杀算什么,早年天罚派仇家遍地,死的人一年比一年多,后来董掌门和前任掌刑、掌书、原定掌门继任者同时被人寻仇杀死,要不是上官老掌门临危受命,天罚派当时就得从江湖除名!“老掌门剑法通神,不但将天罚派名气闯大、伤亡减少,后来还修正了本门剑法伤身的弊病。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旧伤缠身,你能健健康康活到现在,都是他的功劳。知足吧,好好用功,少说废话,既然秉性仁懦的人能当天罚派掌门,秉性愚钝的人凭什么练不好剑法。”季舒流小声道:“仁怎么写来着,懦又怎么写来着?”秦颂风掐他的腰:“别打岔,听着。”然而少年却闷头练功,不再言语了。二人遗憾地离开,又登上附近一处视野较好的高地,遥望第三层的湖东民居。那些民居已经明显分割成三份,显然分属上官氏兄弟三人。此刻,民居中间无人行走,安静得诡异。季舒流自语道:“天又不热,为什么这些人都不出门。”秦颂风道:“可能是因为咱们来了,有什么禁令……”话音方落,远处的洗心堂中再度传出悠长的钟声。湖东民居里的人就像放了学的小孩一样,闹哄哄地走出门来。作者有话要说:注:那个时代正常验尸的确不会剖腹。第63章舍命※一※湖东民居和普通的乡间民居无甚区别,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几乎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和孩子——女人和孩子都在“铁桶”里。这里的男人分为两种,一种头上戴着黑头巾,步履矫健,目中精光闪烁,显然身负内功,是天罚派弟子;另一种头上戴着白头巾,虽然也很是健壮,但最多练过些不入流的杂乱武技,是海风寨罪人以及他们的后代。三十年的海风砥砺也不足以将他们融合在一起,无论四十以上、当年乘船从陆上来之人,还是三十以下、生在岛上之人,白头巾只和白头巾在一起,黑头巾只和黑头巾在一起。季秦二人悄悄潜行至此,想要看得更仔细些。男人们聚在一起,有时候并不比他们所鄙视的三姑六婆高明到哪里去,许多人喜欢胡侃谣言,炫耀自己耳聪目明。比如,他们现在几乎都在揣测萧玖归来的目的。天罚派的“黑头巾”将萧玖称为阿玖,年长的向年少的介绍她当年剑法如何有天赋,现在如何被视为江湖中排行第一的女子高手。只不过,似乎上官三兄弟的追随者,都隐约暗示着她当年跟自己支持的那位关系更好,彼此较劲。“白头巾”人数较众,少数看上去有些身份见识的尚可,更多的却是形容粗鄙、言语离奇,满口四王子五王子也就罢了,对萧玖的称呼居然是王姬,如此有“古意”,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主意。难怪萧玖在船上语气诡异地叮嘱众人不要笑。秦颂风没笑,季舒流却笑得全身发抖,不得不使劲抱住稳如泰山的夫人止抖。有人说上官叁死得悲惨,“王姬”为上官叁复仇而来;有人说上官肆杀人的证据并不确凿,她是为上官肆申冤而来;还有人说她根本是嫉妒上官伍即将获得王位,为自立成女王而来。“这群人,都想歪了。”一个高个子白头巾青年对两个白头巾同伴说,“王姬哪有这么多闲心?别忘了她是个女人,正在急着成亲的年纪。我老婆已经从太后的护卫那里打听出消息了,才刚传给我——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要成亲了,带上老公拜拜祖宗的灵位。”“一共来了两个男的,哪个是她老公?”一个方脸的青年问。“当然是那个年纪大的,”第三个青年的薄嘴唇刻薄地一撇,“蠢的你,王姬再美也是个将近三十的女人,哪有嫁给十多岁的毛孩子的道理?”季舒流早习惯了被人认小几岁,不以为意,凑在秦颂风耳边道:“我只娶年近三十的貌美男人……”秦颂风目不斜视,手偷偷伸到季舒流腰侧用力掐了一下:“又打岔。”只听那方脸青年不满道:“行,就你聪明。那你说,那个小的跟来干什么?”之前“泄露秘闻”那个高个年轻人大笑道:“你们两个都猜错了。”他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告诉你们吧,两个都是,大的那个是正夫,小的那个是侧夫。”“扯淡!”另两个青年齐声道,“女人怎么能嫁二夫?”“王姬是一般女人吗?拿一般娘们儿跟王姬比,小心你们的脑袋。”高个青年两手一抬,分别拨拉歪了另两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