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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到他们。所以这倒把应旸惯出了一个臭毛病——喜欢在他睡觉的时候摸他的头,偶尔还贱兮兮地掐他脸蛋一把。程默愣是憋着不敢反抗,怕把大家惊动醒了,觉得他们的行为有些奇怪。这天午睡的时候程默明显感觉应旸又来摸他了,他原本不爱出汗,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回额前好像湿哒哒的,恍惚中听见一句“你生病了”。他挣扎着掀起眼皮,看见肩上披着一件大了两个码数的外套,少年时的应旸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他心里怀念得紧,情不自禁朝他伸手,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接着应旸脸色一变,恶狠狠地攥住他的手将他扯到走廊上说:“跑,你不是爱跑吗?!从这里下去,你就自由了!”话音刚落就把他往下一推——“啊!”程默自噩梦中惊醒,几秒后,视线在昏黄的灯光下对上应旸如梦中般担忧的神情:“梦见什么了?”程默没有即时回答他的问题,直到平复了呼吸,他才侧首望向床头的钟表:凌晨两点半。“你怎么开着灯。”“听见你叫我。”应旸拨开他湿漉漉的额发,“而且你发烧了,浑身都是烫的。”大概是晚上受了凉,再加上大肆宣xiele一场,程默虚软又懊恼地缩在被窝里:“茶几的抽屉里有药,你能帮我拿一下吗?”“嗯。”遵循程默的指示掰了一颗退烧药回来,应旸端着温水让他就着把药吃了,又去浴室找了条洗脸巾裹住冰块给他降温。短短一晚,连着享受了把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应旸怕程默心里有负担,故意笑话他:“你可真是玻璃做的。”不想程默却顺着话头说:“唔,所以你不能丢我……”应旸稍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刚才梦到我丢你了?”“嗯。”既然猜到,程默也不隐瞒,“从教室外的走廊那里,还挺高的。”“噢,我还以为是天台呢。”程默登时不说话了,眼神闪闪烁烁,不知道应旸究竟怎么个意思。之前他哭得迷迷瞪瞪的,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说对不起,却没留意应旸到底有没有接受。现在想想只觉一颗心七上八下,眉头紧紧地纠结起来。十分愁人。应旸见他难受,伸手抚平他的眉毛,指腹带着冰块的凉意,很好地化解了他身体上的不适:“放心吧,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哪舍得。”心中的惶然也随着他的劝慰暂且烟消云散了。第29章Chapter29程默吃了药,脑袋在冰毛巾的作用下舒快许多,想到这一晚上的遭遇,他不由闭着眼睛小小叹了口气。“这是舒服还是难受。”“不好说……”药力渐渐扩散开来,程默又困又累,实在没有多余的心绪思考应旸的问题,迷迷糊糊地叫着困,过了一会儿又嫌冷。应旸一边哄着他睡觉,一边把毛巾暂时拿了起来。只可惜病理性的高热哪是这么容易就能降下去的,等了几秒,应旸再次把它放回程默额上,低声说明:“再敷一阵,乖。”“呜……唔。”程默应得含糊,也不知是抗拒还是应承。应旸权当是后者。这晚程默发了一身汗,黏黏腻腻地翻了个身,毫不设防地扑到空荡荡的枕头上,加之耳边恍惚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登时醒了。长长的哈欠过后,程默慢腾腾地坐了起来,一看时间:四点。“……”应旸不在床上,床边贴心地放着他的毛绒拖鞋。程默趿拉着拖鞋,脚步虚浮地摸着墙面走出卧室。外头洒着一地月光,厨房里只有抽油烟机上的照明灯微弱地亮着,光线油润中透着橘黄,和猫腰蹲在餐桌旁边的蛋蛋相得益彰。程默慢慢走了过去,腰骨酥酥麻麻的撑不太稳,他打了个哈欠放任自己一脑袋扎到应旸背上,哑声问道:“你做什么呢?”沸腾的水声中,应旸一只手背过去扶着程默,另一边则抓起一把面条均匀地铺进锅里:“煮点吃的。”“你饿了?”“嗯,晚上没吃饭。”“……啊?”程默一时没听明白。应旸却不再多说了,拍拍他的腰:“没事,你去睡吧,我很快就好。”“……”程默拧着眉想了很久,总算是后知后觉,“你昨晚没吃饭?!”应旸光搅着面条没有搭话,直到感觉程默在他背后轻轻抠了一下才应道:“嗯。”为什么啊?因为和自己赌气所以一直没有去吃?大概……不会这么幼稚吧?程默贴着应旸的身体慢慢转到他面前,努力抬眼看他,眼皮酸酸涨涨的,一旦使劲就像针扎一样难受。程默擦了擦睫毛上挂着的泪花,瞅着应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忍不住感叹:“你傻不傻啊?”应旸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谁让我脑子被人砸了呢。”提起这个,程默关注的重点霎时又变了,抬手就想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开:“我看看。”“没事,”应旸一把握住他的手把他带到另一侧,“小心火。”程默原本就好说话,生病以后就更加没脾气了,乖乖巴到应旸左手边,软绵绵地赖着他,看着他把面捞起来盛进碗里,撒上葱花,准备烧热麻油浇盖上去。暖烘烘的炉火烤得程默脑海里的瞌睡虫再次活跃起来,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一方面嫌应旸折腾,一方面已经难以正常地思考,程默闭眼揪着应旸的衣摆,无意识地说:“要不你吃我吧。”“嗯?”酥软无力的手艰难举到应旸嘴边,程默咕哝着发出邀请:“给你咬一口。”应旸失笑,托起他快要滑落的手掌低头亲了一下,从指尖到虎口,同时不忘破坏气氛地把热油倾倒出来。呲啦——油花爆响,听在半梦半醒的程默耳中无异于燃起一串爆竹,吓得他瞬间惊醒,接着就看见应旸正在亲吻他的手。他下意识就要把手抽回,对于应旸一边做饭一边非礼他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应旸无声地把锅放回灶上,随后在充斥着温暖和烟火气的空间里严丝密缝地簇拥着他,呼吸挨得很近,用一种催眠似的语气说:“你在做梦……”“啊?”程默的眼神不禁有些茫然。“嗯,你继续睡。”话未说完,应旸就在程默依言闭眼的瞬间吻了上去,唇舌亲昵地和他做着交流。程默还在发着低烧,口腔里的温度无疑比平时高了不少,应旸扶着他的后脑逐步加深这个迟来的亲吻,他的动作虽然有力,节奏却很轻柔。程默大概真以为他的做梦,几乎没怎么回应,甚至算得上是门户大开地任凭应旸施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