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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怔,直勾勾地看着钟丰和。他虽然嗓音不高,声线微软,语气却坚定得很:“我没有这样想。”钟丰和却走得急,这句话还没说完,他老人家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工作室。严清双手抱着那写着构思的本子,紧咬下唇,在会议室门口伫立良久。半晌,严清掏出不怎么使用的手机,好久才翻出钟丰和的电话,花了十几分钟才成功发送短信。【老板,我想试一试制作方的要求,希望您给我一次向您表达的机会,五分钟就好,谢谢您。】短信发出去了,工作室却仍然处于即将倒闭的危机中。好在今晚还有一个额外的享受能调剂他的心情。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才刚刚入冬,杨城这样依山靠水、不南不北的地方居然飘落了一场淡薄的雪,软绵绵地在地上铺成一片。他披上咖啡色的风衣,将写着构思的本子放在风衣内测,兜里揣着先前花了大半身家买的音乐会门票,一路步行来到了演奏厅外。时间刚刚好,却也比习惯提早进场的观众迟了些许,进场的长队只剩下一个小尾巴,严清赶紧坠在队伍尾巴,庆幸和那个男人发生关系的那天口袋里没有揣着这张门票——不然也要一起丢了。室外冷的很,他踏着雪,微微搓手,薄唇微启,呼出丝丝热气,暖了他略微冰凉的手心。平稳的脚步声传来,身后的灯光一瞬间被遮盖了个完全,来人影子重叠着他的影子,不回头看,严清便能从影子中看出这人身姿的修长。居然有人来得比他还迟。他下意识回过头,背着光,猝不及防间,瞧见这两日来频繁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脸。“啊,”他觉得自己本体的枝叶都要给吓掉了,浑身枝桠都要在这寒风中瑟瑟发抖,“好、好巧啊……”男人眼底,诧异一闪而过,他的语气却淡淡的:“很巧。”☆、第3章第3章严清对前两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并没有太多记忆。授粉期突然来临的时候,他在回家的路上,正从高楼林立的大道拐入一旁的老城区,胡同巷子深处亮着微弱的灯,夜色中见不着几个人影。他只见到了一个男人。对方应该是个人类。妖族只有几位长老妖气不外露,完全看不出是个妖,而妖族的长老们严清都见过,绝对没有眼前的男人。他当时意识浑浑噩噩的,朦胧间根本没有端详男人的外貌便下意识一头撞进了对方的怀里。他连声音都发着热,仿佛根本不属于自己:“……帮帮我……”随后他便彻底被本体的本能所驱使,完全记不得今夕何夕,唯一记得的就是男人背着光走来,黯淡的灯光映着完美对方的侧脸,照出修长身姿。和现在一样。严清眨眨眼,睫毛微颤,攥着门票的手指稍稍用力,口不择言道:“嗯……嗯,好久不见,啊不对,我那天……你……”对方那天起来没见到他,肯定还一个人支付了开房的费用,此刻碰巧遇见,是不是会很生气?他其实不是故意睡了就跑的,只是前天早上再次回到酒店的时候,那间房里已经空无一人了。他控制不住地紧张了起来,只感觉浑身的玫瑰花刺都要张开,在这寒风中迎风而立。只见男人微微挑眉,嗓音清冽:“挺久的,两天没见。”自知睡了就跑理亏的严清:“……也、也不久。”他不敢看对方,仍然低着头瑟瑟发抖,恨不得这个队伍赶紧结束。两人排在队伍最后面,离得很近,气氛盘旋着一丝尴尬,严清实在挨不住,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你也来听演奏会啊……真巧,啊,我好像说过真巧了。那个,真有缘,你也喜欢这个……嗯……”回应他的是男人的一声轻笑。男人似乎不像他一样浑身别扭,一本正经:“那天晚上……你可没有这么害羞。”严清:“!!!”他又想起自己直接往男人怀里冲的画面,浑身都发烫,脖颈和脸颊在这黯然月色下贴上不太明显的绯红。他声音都快低到听不见了:“那是意外……”队伍往前挪着,严清检票通过,回头瞥见身后的男人只是扫了个什么身份卡之类的对象就进来了。“跟我来。”那人说。“不、不用了吧……”那人:“又要跑一次?”严清:“……”欲哭无泪。想到自己没掉了钱包,他怂了吧唧地迈开脚步,认命跟上去了。他这位春风一度的对象似乎还有特权,居然没有顺着人流,反倒直接拐进了一旁的绿色通道。严清有点懵:“这里可以走吗?”男人微微颔首,没有答话。“那……我叫严清,严肃清明的严清,你叫什么呀?”称呼对方的名字比较礼貌一点,总不能一直你你你的叫着。回应他的是对方递过来的一张名片。名片上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职位或者称呼,只有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就着走道里微弱的光,严清下意识读出声来:“耿……一淮?”“嗯。”随后一路无话。严清这才意识到,对方刚才那几句交流像是个意外,这人话不多,惜字如金。他心下忐忑,更不敢多说烦人,只是不远不近地坠在男人身后,在绿色通道中长驱直入,手中攥紧他那张快要坐到演奏厅外边的门票,然后——来到了第一排。身后是灰蒙蒙一大片人影,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可眼前却空空荡荡的,视野辽阔,一眼就能看清楚演奏台上的一切。小花妖在走道旁粘住了脚,声音很小:“我的票不是这里的……”“这里坐不满。”男人回过头来看他,“我有权利带人来。”他不需要票,他就是这场音乐会的金主爸爸。这人说话都带着一种自上而下的清冷,让人根本生不起拒绝的勇气,严清却微微垂眸,摇头道:“可我没有买这里的票。”回应他的是男人温热的掌心。突然和男人的肢体接触让他如同触了电一般,眼前的场景与那晚的朦胧交织,让他一瞬间恍惚了。严清道行太低,紧张的时候收不住玫瑰花刺,就算是人形,别的人类或者刚化形的小妖碰到他都会有一瞬间的刺痛,可这位耿先生却一点影响都没有,宽大手掌覆上他的手臂,将他拉倒了座位上坐下。严清嘀咕了一声:“……真奇怪。”与此同时,演奏大厅的灯光倏地关上,唯有幕布前亮着微弱的灯。观众席稀稀疏疏的声音都消失了,庄严肃穆的古典乐演奏不会有人制造噪音。严清只好心不安理不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