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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更何况……做出这样决定的人,是汤川学。某种程度上说,在草薙俊平的世界观里,任何匪夷所思的问题,用汤川式的逻辑来理解,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而且,认真回想一下,他似乎也从未想过,汤川和某个女性共度一生的模样。听他半天没有动静,汤川瞥了他一眼,又很快把头转回正前方。停了一会,开口道:“怎么了?你很惊讶?”“有点。”他想了想,又解释说,“不过既然是汤川你的决定,就觉得可以理解了。”“哦?”“不管怎么样,因为你是汤川啊,所以……”在头脑里搜索了一圈,依然找不到适当的表达方法,他放弃似的挠了挠头,“反正说不清啦,嘛,总之这样也不错。”“明白了。”发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音节后,汤川没再说什么。他轻轻松了口气,重新把手肘支撑到车窗边缘。透过车窗玻璃,能看到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模糊影子。在他的身侧,汤川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不可查的,一端的嘴角微微上翘。车窗外,变幻的景色飞驰而过。下一个路口,汤川拉直右手,方向盘大幅度往左一拨。道路的前方,掩映在绿色樟树丛中的,就是他们这次的聚会场所,一家传统的日式居酒屋。木板钉成的外墙,屋檐底下,纸质风灯摇曳起温暖的光。☆、-2--2-“下周见!”上野千代拎起她的红色漆皮手袋,向旅行社服务台的同事美佳挥手道别。时间是五点零五分。上野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不算太充裕。好在她目前的公司——逐风旅行社的所在地交通便利,徒步十分钟可以走到新桥站,然后坐三十五分钟的地铁,再穿过明石桥边的小花园——脚步赶得快的话,六点钟之前就可以赶到下一个工作点。上野千代抬手缕了下头发,匆匆向公司外厅小跑过去。“上野小姐?”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过头。身后大踏步走过来的是个穿浅色衬衫的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左手拎着黑色公文包,银灰色的西装上衣搭在右胳膊上,脚上是双深棕色的牛皮鞋,身材修长,头发剪得很短,目光透过金丝镜片折过来,让整个人看起来亲和又不乏魄力。“佐崎部长。”她稍愣了下,随即顿住脚步。叫佐崎的男人走到她身边,见到她仿佛很高兴的样子,微微一笑,颔首道:“辛苦了。”“哪里。”她连忙摇头。“一个人回家?”“是。”下意识地答应了声,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她没有说出自己赶去打另一份工的事。佐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个人相隔一拳的距离,并行穿过装饰着巨型水晶吊灯的大厅。迎面的玻璃感应门向两边缓缓而开,佐崎礼貌地侧过身,让她先走出去。她小声道了谢,低头很快地跨出门外。因为彼此回家的路线不同,同行到公司门口就要结束。道别时佐崎看了她一眼,出声说:“慢走,路上小心。”她答应着,直到玻璃门在身后无声地合上,才小心翼翼抬起视线。此刻她只能看到佐崎的背影,颀长的双腿,肩线平且直,腰背的线条挺拔流畅,能看得出裹在衬衫里的肌rou十分结实。夕阳的光线逆着人的影子,黄昏的风微醺干燥,如海浪涌向沙滩,细细地掠过刘海和皮肤。上野千代站在公司台阶前,不知怎么,觉得自己脸颊有发热的感觉。进入这家旅行公司已经大半年了。她目前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前台接待,根据客人的需求、喜好,以及经济状况,为客人推荐适合的旅游路线。虽然干的时间不长,但不少顾客都对她评价不错,尤其是一些年长的欧巴桑欧吉桑,觉得她为人亲切,给出的行程建议也中肯周到。她自己也很喜欢这份工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继续在逐风干下去——“其实像千代你这么漂亮能干,完全可以考虑做点别的嘛。”同事美佳嘟着嘴,不以为然地说。她听了,也只是笑笑摇摇头。通常来说,在旅行社里当导游会赚的比较多,但她眼下还没有考上导游证,而且就算前台招待既辛苦,薪酬也稍嫌微薄,但是考虑到自己只有三流学校短期学习的学历,在竞争激烈的东京,很难找到轻松又高薪的工作,她觉得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更何况,旅行社的同事们都对独身的她照顾有加。她的顶头上司,任接待部主管的佐崎谦也,对她也相当不坏。年龄三十有二、至今未婚的佐崎谦也,是在她来公司的半个月后,从横滨分公司调入东京总部的。尽管属于旅行社的高层管理阶级,但佐崎为人却很和气,长相也俊朗,谈吐举止亦十分优雅,总的来说,是旅行社年轻单身女性的憧憬对象。帅气,温和,体贴,这样优秀的黄金单身汉,大概没有女人会不喜欢吧。有时候,就连从未考虑过个人问题的她也……嘛,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用力甩了甩脑袋,上野千代跟随着下班的人群,转身向地铁站的方向走去。在城市霓虹的变幻中,很快,便淹没在了汹涌的人流里。乘坐高峰期的地铁穿越小半个东京,出了地铁站往南,是明石川。这个季节,水流充沛,水速急湍,水底倒映着渐渐暗沉的天空。每次走在明石桥上,上野千代总会想起小时候,在溪流边玩耍的情景。上野的老家是在札幌的乡下,父母开了家小杂货店,靠卖零碎的日用品勉强维持生计,家里有个还在读高中的弟弟阿宽。想着可以靠打工多赚些钱,稍微接济下家里的经济,她在札幌的专科技术学校毕业后,就来到了东京,一开始做过打字员、服务员,后来通过朋友介绍,才来到了逐风旅行社。但要,单靠逐风的工资显然不够,于是除了白天的接待工作,她还兼职着一份居酒屋的晚间服务。在东京摸爬打拼,整个人就像上了发条的时钟,但是一想到,父母身体尚算健康,弟弟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已经十分懂事,她在忙碌中也略感欣慰。穿着高跟鞋走了这么久的路,双腿和肩膀都有些酸痛,她稍微俯下身,右手揉了揉脚踝处。仅仅是在俯身下去的一瞬间,她蓦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像是被暗影笼罩着一般,她眼角余光瞄到有什么东西在身后晃了一下。难道说是有人在跟踪?她心里别的一跳。抢劫还是变态狂……不,从心底生出的那样一种感觉,又不像是单纯的恐惧,更准确的说,是察觉到有双眼睛,在黑暗处静静蛰伏着,紧紧盯着她。谁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