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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由找戚家麻烦报那夜之仇,沈墨这就送上门来了。“若是我赢了,我想向冯当家的讨一样东西。至于讨教方法,我看不如就挑简单的来,咱们赌眼如何?”沈墨见冯善不拒绝,眼中笑意愈浓。“你想要什么?”冯善问。沈墨笑笑,抬手指向上方。众人朝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随即一片倒吸冷气声,冯善脸色也瞬间越发阴沉。“那若是你输了呢?”冯善微眯着眼。“那就看冯当家你想要什么了。”“好,有胆!”冯善冰冷的视线一转,落在沈墨那双眼上,“既然赌眼,若是你输了,那就把这双眼留下吧!”沈墨闻言,眉头微挑,他抱拳,“那冯掌柜的是答应赌这一场了?”冯家之前那一番算计,是早已经准备与戚家撕破脸皮,几天后那场比赛结束后,冯家恐怕连一点往日的面子都不会再留。沈墨作为戚家作坊的大师傅,作为戚家这一方的木匠,他也自然没有理由再留面子给冯善。冯善闻言,大手一挥,让身旁的人立刻去准备。见冯善应下这一场赌眼,围观的众人顿时就热闹起来,好些还嫌热闹不够大的立刻出门去呼朋唤友。不多时,冯家在自家大厅中摆上赌眼用的木桌时,整个大厅当中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比赛场地准备好,围观的人群也已经到位,冯善让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上位,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去把咱们作坊的师傅请来。”冯善吩咐道。“这……”跟在他一旁的下人闻言却有些犹豫,显然冯善在这里虽然是大掌柜,可却并不怎么能服众。“我让你去你就去,废话那么多干嘛?!”冯善侧头低吼过去。那下人见状,只得小跑着向后面的工坊跑去,没多久之后一个中年男人便被带了过来。那人也是有些本事的,手脚肌rou有力掌心带着厚茧,一看就是已经做了不少年木匠的老师傅。那人来到冯善的身旁,从冯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脸上也如同那下人般露出为难之色,“可是少当家的他说这段时间……”“都给我闭嘴,这里谁说了算?少当家,少当家,你那么喜欢他干嘛不滚去跟着他?”冯善骂道。他等着要杀杀沈墨的威风,要让戚家好看,也要让众人知道他冯家大子不是闹着玩的,可这些人一个个的却根本不把他当回事。那人被冯善骂得狗血淋头,脸色铁青,但这里是冯善做主,他只不过是个长工,也只得硬着头皮走向沈墨。这一场赌眼的规则又与之前的略有不同,沈墨是上门讨教,所以不再是由第三方提供赌眼的料子,而是全部由冯家提供。由冯家提供料子,沈墨鉴定,沈墨说出答案之后再由冯家的师傅去确认,若是沈墨全对,那便继续下一场。整个过程一共三场,若是沈墨三场都全对,那这赌眼便是沈墨赢。但若要是沈墨出了错,哪怕是一星半点,那沈墨也算是输了。这样的赌眼规则看似对前来讨教的沈墨有偏向,其实却不然。料子全部都是由冯家提供,冯家会拿出什么料子来谁也不知道。为了赢,他们也不会拿那种一眼就能把材质种类看出的料子出来,而是会尽可能选择难以辨认的料子来为难沈墨。赌眼开始,冯善亲自挑选了料子,让人拿到大厅。那是一块看着像是树根的料子,枝丫树根很多,不算大,也更难以辨认。东西一搬出来,围观的人中不少人便开始猜测起来,各有各的说法,争论不休。沈墨理了理衣服,走上前去。他来到那树根前,摸、敲、看、闻,一套动作下来一旁点上的香都才烧掉点皮。就在众人刚开始好奇他会怎么鉴定这料子时,沈墨却已经退后一步,众人见状都还没来得及惊讶他要干吗,就听沈墨已开口。“三十年的老槐树根,这一块是朝阳的一块,之前应该是暴露在地表,所以纹理变异扭曲且深浅不一。”沈墨话音落,短暂的寂静之后,屋里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本还只是看热闹的众人情绪瞬间被挑起,此刻一个个都兴奋地看向沈墨。混乱中,沈墨回头看向一旁冯善,冯善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此刻已气成猪肝红,他又羞又恼,正是怒火中烧。这槐木是冯善选出来让拿来考沈墨的,原本他旁边那大师傅不赞同,冯善却执意如此,他压根儿就不觉得沈墨真能辨认出来。结果东西拿出来,沈墨就那么看了一圈,便一字不漏的全辨认出来。冯善脸上无光,他咬牙切齿不再说话也不再擅做主张,一旁那大师傅见他这副模样松了口气,这才走上前去。第一场赌眼沈墨赢得无比轻松,第二场冯善不再擅自做主,东西是由那大师傅挑选的,难度攀升。第二场赌眼,冯家拿出来的依旧是一块与之前的那槐木根有些相似的料子,依旧是不规则树根的外形,但是颜色与形状却差了很多。东西放好,沈墨上前,原本还热闹着的众人纷纷安静下来,聚精会神地看向沈墨。赌眼众人不是没有见过,能来这来看热闹的绝大多数都是对这一行多少有些了解的,因为了解,所以众人更加知道赌眼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别的不说,光是他们这国家目前常用于做家具的木料就有数百种,这还是常用的,若是连那些不怎么常用的也加起来,那随便都上万种。近万种的品种,近万种不同的树,不要说把它们裁成小料子再去辨认,就算是把整颗树放在面前,也未必有几个人能全认出来。众人屏息以待,静静地看着沈墨。沈墨上前,他略带薄茧修长而笔直的手指在那料子的切口上轻轻滑过,然后又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哐哐。”音似敲铜,音高而清脆。那料子的声音传开,靠得近一些的人中有人嘀咕了一声什么。敲完,听完音,沈墨把整块料子翻动起来仔细的查看其外形。这料子已经去皮,因为形状不规则的原因,好些地方都被削去过一部分。而露出里面料子的那部分,色泽棕黄,木制细腻,纹理稀少浅淡。摸、敲、看之后,沈墨俯下身去轻轻地嗅了嗅那料子的味道。嗅完味道,沈墨直起身来,一旁屏息等待着的众人不禁咽了咽口水,都替沈墨紧张起来。沈墨与冯家赌的可是眼,货真价实的‘眼’,他若是稍有差错输了,那双眼睛可就得留下了。之前众人还只是看个热闹,如今情绪被沈墨挑起,又受到这屋子里紧张气氛的感染,都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