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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灯坏了的走廊,再到床底写满血字的女生寝室、最后到走廊深处的卫生间。卫生间里有个带机关的镜子,解谜的最后需要他们打开水龙头洗脸,镜子会出现女鬼的脸,暗示她在哪个隔间。然后对着隔间门敲三下,头顶的一块天花板就会移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形模特会从里面掉下来,悬在一根麻绳上。“失踪女生”的故事就到此结束,然后墙上的暗门会慢慢升起来,这就是密室出口了。结果盛望敲开隔间门的时候,人形模特弹到了墙,假发不小心掉了下来,就剩个光头挂在麻绳上。于是那道暗门升起来的时候,两人弯腰从里面出来,盛望直接笑趴在了柜台上,江添也没忍住。鬼里鬼气的老板都看木了。他见过客人说“没那么恐怖”的,见过吓哭了的,见过边走边讨论机关回味剧情的,就是没见过快笑死的。“你们真的是摁了机关出来的?不是拿脚开的门?”老板忍不住问道。盛望笑得脖子都泛了血色,软在柜台上根本接不了话。江添扫码付了钱,对老板说:“假发记得上胶。”说完他拍了拍盛望道:“别笑了,去吃饭。”直到在一家杭帮菜餐厅里坐下,盛望才缓过来。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扇着风说:“给我笑热了。”江添拿着手机点菜,然后把手机递给他说:“看下想吃什么。”盛望眼睛还弯着,在灯光下显得极亮。他说:“晚饭我请,不许抢,其他时候都可以,今天不行。”“今天怎么了?”江添问。“过生日。”盛望说,“江湖习俗,我请你。”江添愣了一下,没顾得上反驳他胡说八道的江湖习俗。他下意识点开日历又看了一眼,皱眉道:“你不是12月4号的生日么?今天3号。”“我知道啊。”盛望扫着桌上的点菜码,说:“理论上是明天,但我不喜欢那天过生日。”“为什么?”盛望抬起头,发现江添有点懵,这种表情在他哥脸上出现简直罕见,以至于他也跟着愣了一下,问道:“你干嘛这副表情?”江添这才敛了神色,说:“没什么。”盛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倾身说:“哥。”江添眸光一动,抬眼看着他盛望眯起眼说:“难道你打算明天给我过生日?还是说……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没有。”江添说。“哦。”盛望靠回了椅背,拿着手机点菜。“为什么不喜欢当天过生日?”盛望听见江添忽然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时候是爸妈给我一起过的,印象有点深。后来我妈不在了,生日总是少一个人,有点冷清。”盛望认真地选着菜,说:“过生日嘛,吃吃喝喝还是开心一点比较好。如果明天过……我可能会想我妈。”他勾完几个,把手机递给江添说:“陪我今天过了吧,行么?”也许是灯光映照的缘故,江添眉心很轻地皱着,目光却又意外温和。他说:“好。”就为了这句话,江添这晚几乎有求必应,就连噎人都克制了不少。这样的他简直难得一见,盛望觉得不趁机逗一下简直白瞎了这个日子。这家餐厅最招牌的其实并不是菜,而是米酒,盛在特质的碗盅里,取了艺名叫“白玉浆”,盛望要了一大扎,大马金刀地往江添面前一搁,说:“你看我撒酒疯都看几回了,我还没见过你醉了什么样,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他指着那一扎“白玉浆”说:“你老实告诉我,你喝多少会醉,这么多够吗?”江添:“……不知道。”盛望:“???”他差点儿当场让服务员再来一扎,还好被江添拦住了。两大扎米酒下肚,醉不醉难说,反正洗手间肯定要跑很多趟。最后还是服务员听不下去了,提醒说:“我们家米酒后劲很足,刚喝下去可能没什么感觉,劲上来了还是很容易醉的。”彼时盛望刚喝完一杯,因为确实很好喝,正想再来一点。他一听“后劲很大”,二话不说把杯子推到了对面,说:“送你,剩下的也都归你,我不喝了。”为了等这个所谓的后劲,盛望故意磨磨唧唧,一顿晚饭吃了近两个小时。结果临到结账,江添依然很清醒。这家店刚开没多久,还在搞活动,送了盛望一个小礼物——粗麻绳拴着两个陶制酒壶,装了招牌“白玉浆”。他们从店里出来已经快10点了。少年人体火本来就旺,盛望虽然只喝了一杯米酒,身上还是蒸出了一层薄汗。秋末冬初的晚风一吹,倒是舒服不少。他勾着麻绳,把酒拎高到面前,比划了一下壶身大小,问江添:“你现在没醉吧?”“嗯。”江添应道。“那要是再加上这两壶呢?”盛望问。“应该也醉不了。”江添说。盛望“啧”了一声,垂下手说:“算了,我放弃了。”“也不用。”江添说。“嗯?”盛望一愣,转头看向他。夜风吹开了他额前的头发,眉眼鼻梁的轮廓被街边的晚灯勾勒得异常清晰,清隽帅气。他眼里映着那些黄白成片的光亮,朝盛望觑了一眼,说:“可以明年生日再试。”“有道理。”盛望忽然高兴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提前计划了明年生日还是别的什么。他晃了晃手里的酒,陶壶轻轻磕碰在一起发出响声。刚说完,他又立刻道:“不对!差点被你绕进去。除了生日,我还不能试你了?”江添说:“平时就算了吧。”“凭什么?”“你万一先把自己放倒了,最后倒霉的还是我。”江添说。“靠。”盛望被噎得无话反驳,伸手就要去勒他。江添让得特别利索,还提醒说:“别乱甩,酒在你那。”两人半走半闹地回了学校,路上江添时不时掏出手机跟人发几条微信,收到第五回的时候,他们刚巧走到宿舍楼下。江添说:“你先上去。”“那你呢?”盛望问。“我去拿个东西。”直到回到宿舍,盛望都有点纳闷。他先靠着阳台玩了好一会儿手机,又洗了个澡,去走廊等了一会儿,始终没见到江添的影子,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拿什么东西。那家杭帮菜餐厅的服务员没说错,米酒喝着没有感觉,后劲却很足,他在宿舍里转了一会儿,酒劲慢慢爬了上来。盛望开始困了,但他有点不甘心睡觉。这是他自己认定的生日,早几天前就计划要跟江添一起过。这一天下来他大笑过、玩闹过、兴奋中还夹杂着微妙的悸动和暧昧,明明已经做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