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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赢。周齐跟江正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周齐乐于在江正鸣的眼里,见到和他一模一样的想法:赢。必须赢。网咖有好几排机子的外间,也有内里双排五排的包间。周齐来网吧是想在外面跟别人一块儿看总决赛的,但傅野跟着他,周齐就没办法了,只能去开个二人间。今年的总决赛,ll赛区的r对lec赛区的hb。lec赛区,欧洲赛区。到了总决赛了,五局三胜制。包间装潢简洁,一张方形宽桌,对放着两台台式机,两张电竞椅。周齐先去开了台机子,扭头却看见傅野还站在门口,盯着他,或者是他的位置,一动不动。“你在那儿站着干嘛?”傅野一直盯着他,说:“有种……好像和你来过这里的错觉。”周齐一愣,又笑了:“你来过网吧?”“没有。”周齐回过头,轻描淡写道:“错觉不用多想。”傅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挺好。记得未必是好事。记得了,分手这事反而更让人难接受。周齐有时候也会想——他怎么这么混蛋呢?这个问题他十几岁的时候想过,最近又开始想了。想他怎么能这么混蛋,想他怎么能是个不懂一点人规矩的混蛋。可混蛋久了,就习惯了。他打小懒得去想明天。到现在为止,周齐想过的最远的明天是他夺双冠的那天。这是刘正国给他规划出来的明天。双冠以后可能还有三冠,三冠以后,一年一年,到他退役。退役以后,没想过。没想过退役以后,也没想过他会在拿双冠前废了一只手,更没想过还有去别的世界做任务这一茬。傅明贽从来不在他有限、短浅的规划里,他也想不出来作为情人他和傅明贽的明天。周齐心知肚明,他屁也没有。只有喜欢了。他真喜欢傅明贽。喜欢得什么事都想顺着他、依着他,哄他高兴。只是没有以后。习惯性的,周齐又想抽根烟,就从兜里掏了根牛奶棒棒糖,拆了塑料纸叼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两瓶饮料。”“嗯。”傅野望着他。周齐带了两瓶啤酒和一盘炸鸡回来,瞧见傅野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对面的机子连动也没动,还关着机。已经九点开始比赛了。周齐瞧了傅野一眼,又瞧了傅野一眼,瞧了好几眼,才不情不愿地去开另一台去了。傅野拉住了他。周齐扭头:“?”傅野语气矜持地问:“可以坐过来吗?”周齐看了眼他开好的机子,想了一会儿,去哼哧哼哧地把另一台电竞椅抬了过来,拉近到傅野身边,跟傅野排排坐好。傅野捏了捏周齐的手,说:“坐过来。”周齐:“?”傅野手指动了动,一本正经道:“坐我腿上可以吗?”周齐:“……”周齐不太喜欢坐别人腿上。一个是因为他是个男的,另一个是因为很痒,特别痒。周齐撑不住别人,哪怕是傅野,碰他穿衣服不露在外面的地儿。于是周齐把屁股挪到了傅野腿上。他坐了一半,傅野按着他腰,把他拉到最里面去了。隔着布料,脊背贴着胸腹。腰上错着傅野的手,脚后跟悬地。很没有成年男人尊严的一个姿势。周齐难得地有一丝不自在,又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前抻着腰,点开了总决赛直播。他矮了矮腰,不自然地问:“你抱着我,我不挡着你看屏幕了吗?”“没。”傅野亲了亲他颈窝。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周齐做过一件类似的事。可他记不起来了。是什么呢?记不起来了。好像只要去多想,头脑就一片茫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可那些事沉甸甸的积压着,让人喘不上气。傅野根本不记得自己缺失过什么记忆,却仿佛有一个人一直在黑暗中说——不可以忘。忘了就一直是你一个人了。在谵妄中等一辈子。但这次等不到什么了。头慢慢疼起来。疼,温水般扩散。让人眼前皆白。好像忘了他在哪,也忘了他在做什么。手不自觉地又开始发抖。直到有人捏紧了他的手,去亲吻他的眼睛,小声地问:“小明,你睡着了吗?”傅野猛地一恍,睁开了眼。大脑还是空的。只有视觉神经反馈在大脑中的眼前的景象。青年的面容,清晰而深刻,眼尾总带着抹没睡醒似的薄红,用指腹摩挲过他眼睑下,把那点儿湿润舔了进去,笑起来,犬牙白而尖利:“做噩梦吓哭了?厉害啊弟弟。”傅野盯着他,喉结微动。青年还在兀自说:“要江正鸣知道你看他比赛能看睡着了,他估计会特高兴。你刚才梦见什么了啊?”“梦见你了。”傅野低低地说。周齐:“??”周齐还没来得及问“你梦见我什么了我他妈能把你给吓哭”傅野就亲过来了。干干净净的,什么味道也没有,沾上了他刚吃过的糖的甜牛奶味儿。他还坐在傅野腿上,姿势不太舒服。可傅野还能让他更不舒服。傅野扶在周齐腰眼。青年的体温泛上热来,敏感得发颤。“cao,”周齐很压抑地喘了一声,“你别动……放开,你让我站起来。”一局,两局,三局。第三局刚开,比分一比一。周齐想转移话题:“赌个比赛行吗,赌谁赢,几比几赢。我赌r,三比二赢。”傅野却没回应他,只是从后面很轻地亲吻他,一触即分。好久,他才哑着声音问:“周齐,我们以前认识吗?”周齐一愣,仰着头,没说话。傅野便自己说了:“你说过我们以前是认识的,但我把你忘了。”他顿了下,“所以,我和你以前就在一起过了吗?”周齐没话说,可他又不会去骗傅明贽。“嗯。”他应。傅野没再像往常那样质疑他,甚至认为他是认错了,把他认成了另一个人。傅野只是问:“那你可以和我讲讲我和你从前的事吗?”“为什么突然要我讲以前的事。”周齐站起来了,立在傅野面前。傅野仰头看他,他低头看傅野,依旧笑着,好似没事一样。傅野回答了:“因为我想记起来。”周齐把手里剩下的半根棒棒糖“咔吧”咬碎了,细杆丢进了垃圾桶。没说话。“如果我记不起来了,我想你来亲口告诉我。”傅野说。周齐两手空空地在原地站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