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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要抽搐一样抖得不成样子,但还是咬着下唇,强自镇定。医生于是非常的奇怪,流露出了一种宛如看着精神分裂的病号的眼神,清了清嗓子,“今天是201X年7月……几号来着?”医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邱泽。“27号。”沈塘手一松,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额头冷汗涔涔,就连手掌都是滑腻的汗水,他颤巍巍地又重复了一遍。“201X年7月27?”“对啊。”邱泽也回应了一遍。“201X?”沈塘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次。“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医生不耐烦地说完,就再次伸出了手里头拿着的听诊器想要塞到沈塘的领口里,但却再次失败了。沈塘“啪”地拍开医生的手,整个人猛地从床上跳下来,甚至连鞋都忘了穿,光着脚就冲出了病房!“喂,你等等,鞋还没穿呢——”第2章【三个鞠躬】沈塘在楼梯门口被医护人员给集体拦住,他挣扎地剧烈极了,好像和这些医生有什么深仇大恨,表情狰狞的几乎扭曲了他清俊的面容,他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如果不是还保留着几分理智,旁观的医生几乎觉得他会暴起,将拦住他的护士医生咬的遍体鳞伤!“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沈塘喊完,一旁站着的邱泽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想回家了,“医生检查完你身体,没问题就可以办理一下,离开医院了,你先别激动好吗?”也许是他熟悉的声音,也许是这番话说进了他的心里,总之沈塘不再抵抗,而是温顺了下来,乖乖地跟着做了一圈检查后,办理手续离开了医院。两个人并排走在大街上,沈塘的内心涌起了一种荒唐的感觉。201X年是他刚认识邱泽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大一的学生,刚刚为了重病的meimei辍学,而奔波在各处的餐馆里。因为血糖太低,而被邱泽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后来邱泽听说了他的情况,收了到他开的福泽堂当学徒,还给他开了高达3000元的学徒工钱,这在当时的沈塘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那时的邱泽在他心里恍若天神,高大英武,正如紫霞仙子说的那样,沈塘曾经荒诞又期盼地想过:“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可他猜中了前头,却永远猜不着这结局。五年后,他被自己的盖世英勇塞了三万块钱,可笑的赶离了自己第二个家。“你怎么了?”邱泽看着身边的人面色难看,忍不住担忧地问道。沈塘晃了晃头,似乎想要将头脑里的那些杂念给甩掉,他没有直接看向邱泽,而是越过他,盯着他身后的那一棵树,就这样站在路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邱泽吓得不轻,整个人往旁边一跳,嘴里念叨着“受不起受不起”,但却听到沈塘很是清冷声音飘到了耳边,他说:“你受得起。”沈塘鞠了一躬,他说:“这一躬谢谢你送我去医院。”邱泽摆着手,“不谢不谢。”沈塘又鞠了一躬,他说:“这一躬谢谢你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收留我。”邱泽:“???”他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赶紧揉了揉耳朵。沈塘最后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眼角已经泛起了红痕,他声音沙哑,完全听不出来原本的清朗,他说,“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希望你和他这辈子幸福圆满。”说完毅然决然地转身,趁着绿灯飞速的跑过斑马线。邱泽还没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脑子还有些迷糊,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追赶那个年轻人,可眼前绿灯转红灯,等到大巴车驶过,对方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沈塘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眼睛被不断涌出来的汗水糊住,他整个人靠在电话亭上,瘫软着不想说话。等他回过神来,掏出老旧款式的翻盖手机就播出了个一个烂熟于胸的号码,他心口突突跳得剧烈,连手指都有点不稳,汗湿地像要握不住手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熟悉的大嗓门粗犷男人声音穿过电话穿到了他的耳朵里,几乎是同时,沈塘喜极而泣,满脸泪水。“喂,谁啊——”电话那天的沈爸cao着一口可爱的方言,大咧咧地问话。沈塘深深的吸了口气,强忍着哽咽接道:“爸,是我,大塘,你和妈还好吗?晴晴身体怎么样了?”“好好好,大塘我们都很好,你自己在外面要照顾好身体啊,别累坏了,晴晴还是老样子啊,睡的时候比醒的多,唉。”沈爸叹息起来,连大儿子打电话给他的喜悦都被冲淡了。沈塘几乎能想象到父亲此刻深深皱起来的额头,依旧黝黑脸上复杂悲苦的表情。“爸,我今晚就买车票回去,我想看看晴晴,还有你和妈,晚上不用准备我的饭了啊。”沈塘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整个人顺着电话亭往下滑,坐倒在地上,整个人埋在手心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他这几年来,最为狼狈的那一刻。可即便如此狼狈,他的内心之喜悦,却是他人生二十五年来,最为丰沛的一刻,他如此的感谢老天爷,以至于他甚至弯腰亲吻大地,这一刻,他才深深地意识到,他重生了!里头发生的虚构重生,竟然降临在他的身上。他的晴晴还没被疾病夺取生命,他的爸妈还没悲伤过度双双离世。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机会改变上辈子的遗憾,让双亲和晴晴都留在他身边,不再被死神所带走?!沈塘连市里头的房间都没怎么整理,反正十来平米的单间,将他的几件衣服和电脑收拾好,就订了票,坐上了会乡的火车。火车轰隆轰隆,里头非常多的人,这时候正好是夏天。傍晚又闷又热,一大堆的人挤在一块,打电话声,小孩哭泣声,吆喝声吵吵嚷嚷夹杂在一块,却让沈塘心里生出一种难言的亲切感。因为自从两年后,他再也没有牵挂让他坐着拥挤的火车回乡了。背着背包顺着人流,沈塘拖着行李箱从大巴车上下来,再次看到熟悉的景物,那一刻心中的滋味,除了他想必是无人能够知晓的。他感慨了一会儿,提起行李箱就要往回家的路走,忽然听到有人呼喊他,他下意识顿住脚步,等他翻开久远的回忆,把这个熟悉的声音从记忆力拉出来的时候,他的胳膊已经被人扯住了。沈mama清秀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并且拉住他,上下打量了好几回,脸上带了明显的心疼,摸了摸沈塘消瘦的脸颊,“糖糖,你瘦了好多,在外头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糖糖,这个是沈塘的小名儿,等到他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