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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如今心里只装着孙七郎,可人这辈子那么长,两个男人的日子过得久了,说不定殿下就又觉得那些香软的女人比较好。到那时,陛下还担心不会儿孙绕膝么?”熙和帝不动,却也觉得这话不假。与其死咬着不准东不准西,倒不如先允了他们。以后的日子谁知道会有怎样的变数。*****谢禹斩首那日,孙娴病倒。孙蓬急匆匆从外头请来大夫,才知晓她阿姐这是怀孕了。裴处蹲在床头扳着手指算了算,想来该是还在西州时怀上的,这才松了口气。孙蓬不放心地在孙娴屋里转悠了半日,入夜了才被冯姨娘揪出来丢给来找人的谢忱。当夜,谢忱没回宫,宿在了孙家。外头下起雪,寒意逼人,孙蓬的屋子里烧着银炭,温暖如春。孙蓬在床上翻了个身,见谢忱还未睡,凑过去和他抵额,轻声问:“在想什么?”谢忱盯着月色下隐隐发亮的眼睛,低头倏地吻了吻少年的唇瓣。孙蓬眯眼回吻,唇间满满都是躺下前喝的一口茶香。谢忱将他紧紧环住,手指摩挲他的后颈,渐渐加深这个吻,直吻到孙蓬险些说不出话来,面红耳赤,喘息不定,这才松开,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他的鼻尖和唇角。“谢禹死了。”这一声听得孙蓬险些咬着舌头,伸手抵在谢忱的胸膛上,问道:“太后那边……如何了?”谢忱笑着亲了亲他的指尖:“太后远在行宫,除了哭几声,便也只能作罢。毕竟斩都斩了,复生不得。除非他能同我们一样,再重生一回。”“嗯。”孙蓬颔首,道,“这机缘怕不是谁都能遇上的。”谢忱伸手拂过他的眉眼:“我欲接景王叔幺子进京。”孙蓬没吭声,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谢忱。“我既与你定了终生,日后就不会留下子嗣,景王幺子我早安排了人看顾着。虽还懵懂,但天资不差,接入宫中仔细教养,几年后便能当好太子。”“陛下会肯吗?”“他会。”王家大势已去,活下来的不过都是些远的不能更远的旁支。便是有那一二人,如今也都隐姓埋名,不肯叫人知道自己与京城王家有那丁点的关系。谢彰的几个庶子年纪太小,头上有这么个先是被废,然后被兄弟杀死的父亲,又没了王家的支持,能否有爵位,都得看熙和帝来日是否会想起他们父亲的好来。谢忱不肯娶妻,谢禹尚未成亲,余下皇室之中留有子嗣的,便是熙和帝的几个兄弟,如今大褚的诸位王爷。“如今朝局皆由你掌控,太后也不过只是宫中一垂垂老妪,再活不了多少年,便是想伸手管着朝堂,陛下也绝不会再姑息忍让……陛下若是想趁着这几年,再生出个皇子来,也不是不行,只是年纪大了,就是有宫妃怀孕,怕也得担心是否是皇室血脉。”“几位王爷中,汉王已死,其子重伤后变得痴傻,已不得用,先前跟随生母降为庶民,去了他地。庄王、福王、以及赵王之前曾隐隐有过谋反的迹象,若非我们先一步回了京城,拿下谢禹,只怕接下来就会使三王举兵‘清君侧’了。”“唯独景王,与陛下感情一贯很好,便是当初上书说可请陛下从自己的子嗣中挑选一二入宫教养,也不过是玩笑而已。陛下若是担心断了香火,倒的确是从景王膝下过继一子,来得更为妥当一些。毕竟,景王一向只想自己过得松快些,的确无争权夺势之心。”谢忱沉默着不说话,似乎只是在听孙蓬分析。他与孙蓬在一起,从未想过要分出个上下,他知孙蓬的心思是与自己并肩,便从不拦着他成长。他伸手握了握被褥下孙蓬的手指,想了一会儿才道:“事情总要走一步看一步。看得再长远,也抵不过突然出的岔子。景王如今没野心,不代表日后也无。若是无,最好,若是养虎为患,那我也有法子将人压下,不叫他闹出是非来。”孙蓬微微抿着唇角,低声问:“那孩子……模样生得如何?”“生得不错,一笑就会露出两颗梨涡,容貌像极了谢氏子孙,但兴许是有几分像生母,略带了些阴柔。”“那也不错。何时去接?不如让我去如何?”瞧见孙蓬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谢忱忍不住笑着把人搂进怀里,低头大力亲了两口。“好,你去接。”*****谢禹死后,朝堂内外都在等着熙和帝重新册立谢忱为太子。可日子一日复一日的过,该忙的事情都忙完了,该处理的政务也都处理的七七八八,就连边关这段时日以来也太平的很,偏生宣政殿内连着几日早朝,始终无人见熙和帝抬起嘴皮子,说一句立太子的事。反倒是御史台那边传出话来,说那与大皇子关系亲近的监察御史,孙家七郎突然领着一小队人马出了京。有与孙家关系恶劣的大臣,上书参他在其位不谋其政。谁料大皇子还未开口,熙和帝便将人上书之人斥责一番,赶了下去。又过几日,宫里流出了一则传闻。说是钦天监正为熙和帝算册立太子的良辰吉日,不料窥见天机,遂请陛下召见了景明寺的几位高僧。待高僧入宫后,将大皇子的生辰八字反复推算,竟发觉殿下得佛祖庇佑,若想保大褚江山永固,大殿下须得克制女色。熙和帝自然是不许,当即便将宫中几名姿色不差的女官赐给大殿下。哪知当夜,大殿下不仅未能成事,还大病一场,靠着太医的药才强留了一口气将几个女官赐给了宫中尚未婚配的几位侍卫。有人说大皇子这不是得了庇佑,这是吃斋念佛久了,不成事了。也有人说,怕真是不得近女色。当初谢彰坏了子孙根,满朝文武便想着要废立太子,到了谢忱这,自然就也有人改了口风,希望熙和帝能另立太子。这一回,熙和帝竟点了头。“陛下这是打算从几位王爷那儿过继不成?”几名小官下了衙在外头酒家饮酒,喝得多了,嘴上便没了把门。一人半醉地撑在桌案上,笑道:“过继!当然过继!咱们大殿下不得近女色,不过继还能生出儿子来不成!”一人大着舌头摇头:“过继哪位王爷的?到时候算皇子,还是皇孙?”有人打了个酒嗝:“废话!自然是皇子!这要是算皇孙,岂不是乱了辈分!咱们大殿下,这是要给自己过继个弟弟来!”一行人喝得多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天,似乎早忘了边上还坐着不少吃酒的寻常百姓。待到众人回过味来,不多久,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帝要从几位王爷处过继儿子了。可是,会过继哪位王爷的呢?这般从早到晚的猜测,持续不断地在京城中过了三个多月。日子也从严冬进入了暖春。那枝头的桃花开得越发灼艳,城中往来行走的百姓也早早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