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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完全服帖下去的杀意便又有躁动的意思。郁子珩突然不走了。“怎么了?”阙祤跟着停下来。郁子珩极慢极慢地眨了下眼睛,“你不开心么?”阙祤失神片刻,摇头道:“没有。”林当的事,他没打算和别人说。“那笑一个吧。”阙祤:“……”郁子珩没追究他的不配合,自己站直了,左看看又看看,像是在找什么。“想要什么?”阙祤看他一直在打晃,抬起一只手臂护着他,问道。郁子珩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地道:“想要解手。”阙祤:“……”等拖着个处理完问题的醉鬼上楼,阙祤又听了听,确定了林当已经离去,这才稍显轻松了些。可进了卧房一看,却见桌子被人掀翻了,上头的东西滚了一地,还有两个杯子摔碎了,碎瓷片散得到处都是。“当心。”他拉住半闭着眼不管不顾就要往前走的郁子珩。郁子珩嗯了一声,抬眼看了看,眉头就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阙祤想起了放在楼下的那包糖,随口胡诌道:“可能是什么缺心少肝的畜生,被你买的糖吸引了来,到我这里胡闹了一场。”郁子珩就又笑了,“它们也过年。”阙祤扶着他躲开碎瓷片走到床边,“对,它们也过年。”被阙祤按倒在床上歇息,郁子珩一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缠着阙祤有一搭没一搭地从天南说到海北。说了一阵,他渐渐没了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开始抱着被子哼哼唧唧。想是难受得厉害了,阙祤将团成一团的被子从他手底下拽出来,展开了给他盖好,“是不是想吐?”郁子珩眼皮颤了两下,“吐……多丢人……”阙祤被他弄得想笑,“你倒好面子。”脚步声响起。是两个婢子将醒酒汤送了来,还有一壶新沏的茶。待阙祤应了声,二人走进来一瞧,被这一地的混乱吓了一跳。“教主喝多了,不小心弄翻了桌子,你们收拾了吧。”阙祤道。郁子珩迷茫地朝他看来,表情认真得很,好想真在回想闯祸的到底是自己还是那馋了糖的小畜生。阙祤就真地被他逗笑了,将人扶了起来,端着醒酒汤坐到他对面,舀起一勺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命令道:“张嘴。”一碗热乎乎的醒酒汤下了肚,郁子珩舒服了不少,就有些昏昏欲睡。可他始终惦记着守岁的事,盘膝坐在床上,小鸡啄米似地点着脑袋,但只要身体稍稍歪了一些,他便又立刻打起精神坐正。远处又传来了伴着欢呼声的爆竹声响,久久不歇。阙祤侧过头看了半天没动静的郁子珩一眼,这才发现他竟也在看自己,目光深沉而专注。漆黑的双眸那样明亮,盖过了今晚彻夜不熄的万家灯火。心不知怎地就漏跳了一拍。☆、争风吃醋“唔……哼……嗯……”听到卧房里的声音,阙祤放下手上的书,朝里头走去。郁子珩动了动,抱着脑袋弓起身体,又发出两声轻吟。“醒了?”阙祤伸手在床柱上敲了两下。郁子珩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哑着声音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了?”“快午时了。”阙祤道,“头疼?”“嗯。”郁子珩又平躺了一阵,朝他伸出手去,“都这时候了啊,我怎么还不清醒?”阙祤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看了片刻,才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将他拉了起来,“你问谁?不过你醒得还算早,这会儿外头还静着,全教上下大概也没几个起床的。”郁子珩抱着被子在床上盘膝坐着,左右看了一圈,道:“我怎么在你这里睡了?”阙祤无语地看着他。“那你昨夜和我一起睡的么?”郁子珩立时有了精神,连背脊都挺得笔直。阙祤皮笑rou不笑,“你觉得呢?”“我觉得也不可能。”郁子珩的背又弓了回去,“那你昨夜在哪里睡的?该不是又随随便便找个椅子窝了一整夜吧?”阙祤倒了杯水塞给郁子珩,“你睡在了我房里,不自然就有一间房空着么?”郁子珩捧着温热的水杯,酒后变得迟钝的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你你你……你昨夜在我房里睡的?”阙祤没答话,算是默认了。郁子珩懊悔不已,人家好不容易肯到自己床上睡觉了,可自己却不在那张床上,这叫什么事!阙祤好笑地看着他那一脸的纠结,道:“我叫人烧了水,你去沐浴更衣吧。云清姑娘适才来过了,说给你煮好了粥,就在灶上温着,你什么时候醒了就可以着人去取。”郁子珩点点头,却没挪地方。他歪着头托着腮也不知道在那里想什么,一对眼珠上下左右地乱滚着。“我说……”“阙祤,”郁子珩打断阙祤就要催促的话,问道,“昨夜我睡着之前,是不是问你什么话了?”问了,问我可不可以往后每一个年都这样和你一起过。阙祤背过身,向外间走去,“问我要不要跟你再喝两坛子酒。”郁子珩终于不继续赖在床上了,丢开被子踩着鞋追上来,“真的?我怎么记得是个挺重要的问题呢?”“你记错了,喝得人事不省,能记住什么?”“你没骗我?”郁子珩还有些头重脚轻,“我隐约还记得你对我笑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那个问题,才用个笑把你哄睡着了。阙祤不耐烦他再提这事,脚步不停地下了楼,“你慢慢想,我先走了。”“你去哪儿?你不跟我一起洗……”郁子珩话说一半,在接收到阙祤一记眼刀后,从善如流地改口道,“你不和我一起吃点东西么?”阙祤边走边道:“我吃过了。我要去陈叔那里瞧瞧,昨晚酒席上没见他,不知他是不是有什么事。”“陈叔不喝酒,也不喜欢凑那份热闹。”郁子珩依旧不放弃,“你等等我吧,等会儿我也去给他拜个年。”“行。”郁子珩正要高兴,便听阙祤又道:“我到他那儿等你。”“……”郁子珩充满怨念地,“你一定是惦记罗小川那个该死的小胖子。”陈叔这儿比往常热闹了些,四五个少年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地笑闹着,不见了平日里对着药材的那一股严谨劲儿。陈叔也没忙,正摆了个躺椅在院子当中晒太阳。见到阙祤进来,几名少年立刻收了笑容,恭恭敬敬向他行礼,“执令使。”只有罗小川一个人不见外地凑上前抱住他手臂,“阙大哥你来了!昨日我在圣女那里领了好些糖,剩得不多了,你要不要?”听他说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