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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配称之为糖的柠檬酸,酸得你恨不得再灌两口药。一直含到只剩个芯,一点橘子的清甜才悄悄地镶了个边。你大喜,可还没等麻木的味觉品出点味来,再往里竟然又是卷土重来的酸橘味儿。这还有虚晃一枪,伺机而动的!复苏的味觉被逮了个正着,你三天内不想吃糖了。事后乔轻表示他是“不小心”制了出来,“不小心”混在糖里面,你恰好也“不小心”挑中了。你冷笑着补充。他还得“不小心”把橘红混在一堆深蓝浅绿里,生怕不够晃眼,“不小心”把那碟糖放在药碗旁,以示贴心,最后还“不小心”在你被酸木了的时候唧唧咕咕地笑出声来,哦,这个应该是真的不小心。乔轻最后泡了杯荔枝蜜谢罪,不忘加了片温柔的柠檬。你也想温柔地暴打他。乔轻就像是一个基站,以他为圆心,把你的兴趣好奇心朝四面八方辐射开来。你冻僵的灵魂在名为“乔轻”的火炉旁悄然复苏,拥有了再次直立行走的能力。你就此捻了一灯火种,试探地走进冰雪中。来路渐渐被新雪掩盖,去路却似乎仍旧可期。……像一场漫长的久别重逢。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某夜睡前悄悄话:乔轻:“你好像特别喜欢研究我的手。”“我喜欢触碰你。”你弯了弯眼,“一般想就在衣服外边随便摸摸,特别想就伸进去。”“哦。”乔轻沉默了一会,“那你……自便。”第24章拐角空调偃旗息鼓,又无论如何没到开暖气的时候,秋夜好像突然失去了遮掩,暴露在意兴阑珊的寂静下。有点太静了。你瞥了眼窗外,一触即走。没有要关窗的理由,屋里积攒的活气像一把稀疏的烟,飞快地顺着窗口溢散。这几个敞开的小口子把你从安居的一隅里□□,和数栋无声伫立的高楼勾连在一起。和这个只剩一层皮的城市勾连在一起。一时间,好像只有你在孤零零的夜空下喘着气。你匆忙趿拉上拖鞋。“乔轻——”“嗯?”乔轻应了声,“牛奶我已经热好了,你今天跑不了的,别叫唤了。”哦,对。你扶着门框停下来。乔轻发现了你的失眠,加上你最近有抽筋症状,他干脆定下了睡前一杯奶的规矩。服务很周到,但你实在是不爱喝牛奶。偏生就在这几天,你的睡眠质量有所好转——虽然你再三声明是因为他而不是因为那杯奶,但由于这两个参数一直没有分离,乔轻不置可否。“喝点好,补点钙,省的整天抽筋。”他正人君子似的,“再不济,吻你也是奶香味的。”你当场含了一口奶,一滴不落地全渡给他。美其名曰让他不用肖想奶香味那么麻烦,直接品品奶牛味吧。等一杯牛奶全喂给他了,你抿抿沾了奶迹的唇,居高临下地冲他举杯:“真香。”——于是就导致每天睡前都要有场关于牛奶的斗智斗勇。……不过筋倒是真的没再抽过了。乔轻已经拿着一杯奶进来了。量很足,一看就是预备了一些“浪费”。刚才的萎靡劲还没过去,你提不起劲纠缠这些细枝末节,于是径直接过杯子。本想一饮而尽,但喝到一半又觉得杯子暖暖的很舒服,干脆留了一半熨手。乔轻摸了摸你的额头:“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可能牛奶真的有助眠效果吧,你现在不太想沟通,只想就着牛奶把自己丢进睡眠。“几分钟就蔫啦,向日葵这么不好养活吗?”乔轻想接过牛奶,你没给,“说明书明明说耐寒的。”“再怎么耐寒在极地也冻坏了,”你握着杯子,嗡嗡地说,“老啦,娇气啦,不服退货吧。”乔轻笑了一声,轻轻亲了一下你额头。“恃宠而骄。”他说。及至夜深,你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乔轻伸手箍住你的腰,不让你乱动。他声音低低的,有点沙哑的困意:“怎么了?”“有点太静了。”你说,“有时我会找不到你的呼吸。”那样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好像被遗弃了一样。“嘘——”他说,“你听,有风。”你侧耳听了听,如实道:“听不见。”“只有一点点。”他语速慢了下来,懒洋洋地往你这边蹭了一点,“老年人耳背啊。一时间也没办法感个冒,只好靠近一点了。你将就吧。”世界仿佛也被乔轻箍在了臂间,一下缩的极小,什么窗口、高楼忽然都是十分遥远的事。只剩下耳畔一点儿温热的呼吸,清浅而恒定。过了好一会,你稍稍动了动,试图不惊动乔轻地转过身来。你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谁知道他忽然在你颈后说:“我们装个风铃吧。”你一僵。什么?乔轻继续说:“睡觉的时候设置个罩子把它隔起来,平时就让它自己随便响。”黑暗中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你还是转过身,面朝他,手脚冰凉。“在卧室吗?”你茫茫然地问。“嗯,”他微微带了笑意,“让它替你捕捉风。”你一瞬间如坠冰窖。良久,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你好似呛了一下,“为什么是风铃?”即使知道他看不见,你还是欲盖弥彰地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还有很多替代品……”你说不下去了。是啊,你想。明明有那么多替代品,为什么偏偏是风铃?又为什么恰好是挂在卧室?当时间停滞,最先让你厌倦的就是那个永远准时准点响起的风铃。你麻木地躺着。清脆的‘叮铃铃’从遥远的黑暗中浮起,像一段勾魂的咒语。你就像巴甫洛夫的狗,仅仅是提起风铃,已经训练有素地想起它摇曳时的啷当。那声响卷起旧日梦魇,轻提裙摆,姿态优雅地亮了相。仍然精致、精准、惊心动魄。刺目的光从一线炸开。你下意识闭上眼。铃音退去,杂乱无章的背景音再次凝成一股,成为有序的信息。乔轻在说话。“不舒服吗?来,周怀,让我看看。”他轻轻抵住你额头:“看着我,周怀。不管你想起什么,看着我。”你依着他的话做。乔轻的眼睛背着光,泛着一层深色的忧虑。你仿佛被蛊惑了似的,不由自主地开口:“我不喜欢风铃。”“那就不挂了。”乔轻应的很快。“不好奇吗?”你抿抿干涩的唇,“我反应这么大。”“每个人都有不喜欢的东西。”乔轻说,“我尊重你的好恶,不需要理由。”“但是,出于担忧,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他顿了一下,“是的,我想知道。”你提提唇角。“是条件反射。”“之前——有一段日子,还挺长的——我听到风铃声,差不多就知道我又没救了。类似于囚徒逃跑无望的心情。可能久而久之就这样了吧,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