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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反应过来,顾景年白皙的脸上已迅速泛起四个通红的指印。顾景年盯着他,身体紧紧绷着,唇角却弯起,不屑地说:“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捱你的打。”他静静地站着,身姿笔直,黑眸冷寒,像是淬了毒的利刃,破风之气扑面而来。王素珍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跟在顾大勇身后离开。“三哥,”杨夕宁轻轻唤一声。顾景年抬眸,“我没事,吓着你了?”杨夕宁摇摇头,飞快地从冰箱取了几块碎冰,用纱布包好,贴在顾景年脸颊,“坐下敷一敷。”顾景年没接纱布,却展臂把她拥住了,低声道:“老婆,我累了。”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委屈。杨夕宁心头一酸,眼泪差点滚下来,合一下眼,憋回去,柔声道:“宝宝歇一会儿,有我在呢。我去把菜炒了,咱们吃晚饭就休息。”轻轻拍两下他的后背,回厨房炒菜。顾景年跟过去,坐在餐桌旁,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菜都备好了,下锅炒熟即可。杨夕宁两只灶都用上,这边热着鸡汤,另外一边开大火炒芸豆。鸡汤热好移到一边,再架上锅把虾煎出虾油,等到虾两面煎得发黄,把糖、醋、酱油等调料加上,慢慢焖着。而旁边的芸豆已经熟了。杨夕宁装盘,稍微洗一下锅,仍旧开大火,先把豆芽炒软,再放进韭菜,稍微翻几下都好了。这个空当,油焖大虾也要收汁了。厨房里烟气氤氲,伴随着油的“滋滋”声,铲子碰到锅沿的“叮当”声,各种香味交织在一起,慢慢弥散开来。顾景年的心一点点暖了,一点点活了。即便天下人都弃他于不顾,至少他还有老婆,有他的小太阳。老婆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给他一个充满烟火气的家。顾景年扔掉包着冰块的纱布,盛两碗米饭,又盛两碗汤。杨夕宁把菜端过来,绝口不提适才王素珍的种种要求,只笑着问:“鸡汤炖了三个小时,好喝吗?”顾景年点头,“好喝。”“可惜鸡rou有点老,汤跟rou不能兼得。”顾景年弯唇笑笑,“明天再去买,买只跑山鸡,一半儿炖汤一半儿吃rou。”“跑山鸡很少有正宗的,听刘大姐说都是进修鸡。”“什么是进修鸡?”顾景年挑眉,杨夕宁嘟哝道:“就是养殖场的鸡,养两三个月,然后放到山里养一阵子,价钱立刻翻个番儿,相当于进修了……国内的博士不也是吗,出国待一两年,回来身价百倍……就跟你前女友一样。”Q师大虽然并非211学校,但因为是省重点,入职的门槛也是相当高,非博士学位不要。而国内博士需要从助教一步步升,但程晓晴因为是洋博士,凭借着人才项目,立刻就能拿到副教授的职位。顾景年失笑,伸手剥了只虾放进杨夕宁碗里,“小心眼儿,我再没理过她。”“相信你,”杨夕宁投桃报李,给他也剥了只虾,“吃完饭我出去溜达一会儿,顺便买点东西。”“买什么东西,我陪你?”“你洗碗,我到小区门口买束花,用不了五分钟。”顾景年笑,“一起去买花,回来也是我洗碗。”“好,”杨夕宁欣然同意。天气凉了,晚上散步的人明显见少,街上冷冷清清的。花店正好进货,批发市场送过来各种鲜花。杨夕宁挑了好大一把玫瑰和百合,店员赠送了两把满天星和几片叶子。回到家,顾景年洗碗,杨夕宁蹲在厨房修剪花枝插瓶,插完了,吩咐顾景年,“把百合多的这瓶放到书房,细口花瓶放卧室,这束最大的摆在电视柜旁边。”顾景年蓦地想起杂乱的书房。他待了大半夜,早上走得仓促,还没来得及收拾。想到此,他两手各抱一只花瓶,三步两步上到二楼,先把细口瓶放到床头柜,而后摁开书房密码。门开,有微风扑面,清爽怡人。他记得清楚,昨天窗户是关着的。灯也关着。他沉浸在黑暗里,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唱机嘶嘶转动,不停歇地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顾景年摸到开关,轻轻摁下去。灯应声而亮。果然屋子已经收拾过了,重又恢复成往常的干净整洁。一时说不出是种什么感受,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也有种莫可言说的恐慌。暴虐的痕迹被仙女看见,她会不会觉得他心里住了魔鬼?就像他小学四年级的同桌,一个爱穿白纱裙子的女孩,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顾景平告诉她,“你不要跟顾景年玩,他发火会摔杯子,昨天还踩死一只小鸡,活蹦乱跳的小鸡,被他一脚踩死了。”李嫂买菜时看到有卖小公鸡的,刚孵出没几天,嫩黄的毛上染了红点或者绿点。她觉得好玩,花五块钱买了三只回家,养在院子里。他跟顾景平打架,跑来跑去,不知道是谁,踩死了一只。他已经忘记同桌的名字,也忘记她真切的模样,只记得她捂着嘴巴,恐惧地瞪大双眼,“我要告诉老师,你残害小动物。”不到半天,全班同学都知道了他残害小动物。顾景年把花瓶摆在书案上,静静地坐了会儿,起身下楼。杨夕宁在练功房,长腿搭在把杆上,身体前倾,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头发高高地盘在头顶,露出修长的脖颈。瞧见他,杨夕宁招招手,“三哥,帮我压着腿,我做仰卧起坐。”说着躺在瑜伽垫上,弓起膝盖,“抓着脚腕就行,顺便掐着表,一分钟。”顾景年应声好,设定好计时器,“开始。”杨夕宁立刻进入运动状态。她穿黑色短T,宽松舒适的款式,手托住后脑勺时牵动着T恤上拉,会露出一截白净的腰身。紧致又柔软,没有半点赘rou。随着动作起伏,T恤领口扇动,偶尔能窥见黑色的文胸肩带,细细的一条,勒在肩头,衬着那抹肌肤欺霜赛雪般白。顾景年感觉喉头发紧,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勉强做完五十二个,做第五十三个时,杨夕宁起到一半再起不来,瘫倒在垫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累死了!”“很不错了,多练习腰部肌rou,”顾景年关掉计时器,半蹲在她面前,俯低身体寻她的唇。她身上热,汗水被蒸腾,混杂着体香,是浓郁的女人的味道。顾景年有些<情>动,伸手解她文胸扣子,“在这里好不好,有镜子。”“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