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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不该这么快传来,林怀柄、林怀芝两人暗叫糟糕,又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可驱使黄有德跑一趟,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身边有人道:“二爷,三爷,不好了,不知什么时候,林府封院了,外人可以进来,咱们却出不去。”“什么?”两兄弟一惊,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正是这一眼,林风眠终于肯定自己的猜测,细声道:“等等,你想去哪?”一道灰影嗖地一闪,林安已快一步冲了过去。“小姐,就是他!”“今早的泥瓦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让我回家。”那人道。“是啊风眠,怎么还把院子锁了?宾客总要回家,黄大人也要回军中复命的。”林怀芝笑道,“快把门开了吧。”谁料黄有德反倒坐了下来:“我不着急回去,留下来讨口酒喝,老太太莫要见怪。”林怀芝人一僵,孟澜笑道:“大人哪里的话。”林风眠冷冷道:“还不承认么,林安,搜身。”林怀柄高喝出声:“这是干什么!”一众宾客脸色也不好看。林安却立刻从男子身上搜出一个布团,慢慢展开,里面的糕点还完好无损。林风眠的目光直逼得这人抬不起头来,也是在刚刚林安搜身时,她终于想清楚一个问题。丹书铁卷,或丢失或损坏,那都是灭九族的大罪。给林怀柄十个胆,他都不敢这么做。再者,前世林家人也没有因此被降罪。后来怎么样了?她回忆着,祖母死后,林怀柄迅速掌握了林家实权,商铺由二房、三房分去,而大哥林潮止只得到了原本父亲财产的十不及一。林风眠慢慢将眼睛闭起,原来她在一个误区里兜了这么久。她一直在找偷走丹书铁卷的人,那东西那么大,又那么沉,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诺大的林府毫不察觉下将它带走。东西藏哪了?但是她从未想过另一种可能:东西没有丢。如果东西压根就没丢,一切就说得通了。上辈子,林家没有被抄家灭族。她沉沉吸了一口气,空气薄凉,百花待发,泥土清新,檀香袅袅。林风眠睁开双眼,毅然朝祠堂那尊卧佛走去。这瞬间,林怀柄目中复杂。林风眠朝佛祖拜了三拜,敬上最后一支香,而后纤臂一挥,在所有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朝佛头砸去!“她疯了不成?!”一击,是新泥混着旧土,二击,其腹为空,再击,一角明黄乍现,众人大惊,因为这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颜色!林风眠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内心的怒意,按理说,重活一世,她该看得很开。她猜对了。这是一场专门针对祖母的阴谋。他们欺她老无力。而祖母又不是不堪一击的,所以他们制造大哥被困的谣言,当着她的面诋毁她最爱的孙女,乱起心,毁其志…用心险恶,不敢想象。她满目猩红转过头去,不知是对着哪一个,道:“给一个解释吧。”而听者心知肚明,半晌,林怀柔嗔怪道:“你这丫头说得都是什么话,难不成是我们折损圣物吗?再者,凭什么这厮怀里藏了你们林府的糕点,就是他干的?没有证物就是污蔑了不是!”“我才说了一句,姑母真是好些话等着我。”林风眠讥讽道。这时,孟澜起身,走到林风眠身旁,道:“她说的没错,咱们人证物证与口供都没有,拿他们没办法。”又高声道:“诸位,实在过意不去,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今日是在所难免了。”“我这不成器的孙女儿,自作主张,叫人封了府门。也请各位体谅,毕竟关乎林家积业,我替她给诸位赔礼了。”大家族里,谁家没有点腌臜龌龊的事情,今天林家的丑事传遍京师,赶明儿没准就又是赵家的,王家的,李家的。大伙儿心里门清,座下一位伯爵夫人笑道:“老太太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今日的酒菜很好。”于是众人随声附和,稍后,府门开了,有点眼力见儿的赶紧告退了。黄有德未走,受了李勖的命令,要留到最后。待宾客稀稀拉拉散尽,孟澜满目严肃起来。第13章太子之剑“说说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孟澜眼帘一垂,虽不动声色,端地气势压人。“大伯娘真是老糊涂了,事儿发生在自己府里,要盘问也是紧着自家下人,倒反过来问我们?”林怀柔声音不高,语气却仿佛被针对了似的,好大不乐意,“我说老太太为何叫宾客都散了呢,在这里恐让人说了理去。”孟澜被她怨怼,不为所动,单手托着茶碗,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碗盖抹着,缓缓道:“还不老实交代吗?”话则是对那小匠人说的。小匠人看了眼堂上的人,道:“你们高门大户,但也不能平白侮我清白,我一向本本分分做事。”“那是自然的,”孟澜叫林安拿来凳子给小匠坐,小匠眼里闪出一丝慌张,局促着坐下,孟澜才道:“老身本有一事不解,劳烦小哥给个解释。”“我府上王管家说,你们干完活就告辞了,何以出现在寿宴上?”“是师傅让我们回去的,唯恐咱们在宴上冲撞贵人,”小匠抬头,颇有几分斯文气,“小人是上月才来京师投奔亲戚,听闻林府气派,赶上老太太设宴,一早想来开开眼界,便没听师傅的话,借着如厕的由头留下来了。”他的话听不出什么毛病,林怀芝趁势:“大伯娘,早点放人家离开吧,别给愿望了,也不好跟多年交道的老伙计交代。”林风眠看了一眼林安,后者会意,不一会儿自院中带来名侍婢,林风眠款款上前,道:“随处看看就来了剑阁重地?哪家没有个供奉祖先的供桌,你该知道,这种地方除却主人亲自带领,是断不能踏入半步的。”小匠方欲否认,余光扫到林安身后的人,瞬间语塞了。“流芳,你是在剑阁看到他的?”流芳福了福身:“回老太太,奴婢瞧着是来修葺院落的,便多嘴问了几句,他说如厕回来迷路所至,奴婢没有多想,把他带回前院时,他师傅领着一班徒弟已经走了。”“看到了吧,我说的与她所述并无出入。”小匠听流芳如是说,霎时松了口气一样,林风眠看在眼中,一笑,道:“这里面问题可大了。”“大侄女你可不能胡诌。”“我没有胡诌呀,”林风眠天真地看向林怀芝,“三叔你难道就不奇怪吗?流芳是后院的人,怎会认得前院样式张的人?”那小匠闻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