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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皆由念念来陪你看,可好?”平日里榆木似的丫头突然就似开了窍,说起情话来直让他招架不住:“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这话便问得巧妙了,他陆铭是谁呢,大兴东厂厂督是也。厂督,是宦官啊。“念念,你还小,今后你还会遇见许许多多愿意对你好的人。”一点点说服自己,昙花虽美,可终究只开须臾。她才不到十六,眼下不过是被他对她的好给迷了眼,若是两人真在一起了,他假使真的伤了根本,与她终其一生膝下无嗣该如何?此般的九死一生经得多了,怪他给不了她安稳宁静的生活,却又该如何?“今日的话,我便当做是你思虑不周一时冲动所言,接下来莫要再说了。”说着他便握住她环于颈间的双臂,一寸寸,用了力道取下。心口处钝钝地疼,他深吸口气,却还是无法做到直视她双眸说出那违心的话:“不早了,你想清楚了便早些歇息罢。”语毕,竟转身便向外走去。“陆铭!”她还是头一次这般光明正大直呼他姓名,实是被气得失了智,“不许出去!”他脚步一顿,终究是离了此地。等木门被彻底关严实,听着他的脚步渐行渐远后,本是满脸怒容坐于榻上的女子却倏地掩面低笑出声。高兴得狠了,遂一仰身子躺倒在被褥上,来回不住翻滚着。她与他日日相对处了已有半年,他的脾性她早已了然于心。方才一见他那惊慌得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的不安模样,她便能肯定,她的兄长大人,定也是对她动了心的。只现下他被那条条框框限制住,畏首畏尾惧怕去直面这份感情。他不敢,那这打破他心中桎梏的一事便交由她来罢。她既认准了他,那这辈子便赖定他了,任他一身修为,也得悉数在她手中折干净。而今晚,也算开了个好头,不是吗?这般想着,她心中愈发舒畅,一夜沉沉好梦。接下来数日,沈婉柔整个人看起来都容光焕发,精神头儿好得不得了。然陆铭便没有这般幸运了,眼下青黑日益深浓不说,从前极少走神的人如今竟时不时地便发起了呆,看来是被那晚她的诉说衷肠给磨得不成人形。她看在眼里,心底虽疼惜,却知两军交战,敌不退便进。她须得好好让这难耐苦楚磋磨磋磨他,磨平他心间锐气,日后方可进一步作为。遂连杜大娘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都来问陆铭可还安好时,沈婉柔愣是一声没吱,仿似对他是否安好毫不在意。他感受到了,明知这是自己一手促成,心中却愈发苦楚。这悔与痛,还夹杂着浓烈到令人无法忽视的不甘,烧成了一把火,时时刻刻炙烤着他,逼得他心力交瘁,身心俱疲。虽他二人平日里仍旧照常相处,可杜大娘就是敏锐察觉出他二人之间出了问题,且问题还不小。有意撮合一把,她趁沈婉柔忙着时,曾私下里去找过陆铭,见了他便好一顿劝说教训:“我说小郎君,是个汉子就心胸宽容些,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能存着隔夜仇呢!再说了,你家小娘子生得这般好模样,若是有心人趁虚而入,你可如何是好?”陆铭:……将将才缓过来的心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又在这小村庄待了四五日后,两人的伤皆是好得差不离了。他手头还有要案须抓紧时间侦破,遂将恢复了个七八成,便与小姑娘商议着离开。“哎。前前后后在这住了也有半月,与大娘和柱哥儿都有感情了,真舍不得他们。”她听了他的提议,有些怅然地在抚了抚身前的开得正盛的月季,“我还跟着大娘一同酿了酒,就埋在那颗槐树下。”“聚散总有时。”他想了想,只能这样去开导她。哪知她根本无需他的开导,微一转头便想开了,小脸上洋溢着憧憬:“等我有了夫君,便把他也带到此处,我们搭几座茅草小屋,与杜大娘他们做邻居!”陆铭:怎的感觉心头又开始抽痛了?走的那日,杜大娘借来了乡民的骡子车,让她男人驾车送陆铭与她一道去镇上。沈婉柔在怀中掏了掏,摸出一块羊脂玉坠来,不容拒绝地塞进妇人手里:“大娘,这些日子多亏有你与吴叔照看,此玉虽不是甚么价值连城之物,却也能保柱哥儿念书至弱冠,你定要收下。”几番推辞无用,妇人眼角微湿:“丫头,路上保重。”两个女人道别又花了半刻钟,当坐下的骡子车已轻快前行时,沈婉柔还在向立在院前的杜大娘挥手。约莫行了一个半时辰,三人到达镇上,吴叔将二人送出至城门口,门口驻守的官吏识得常出入此门的吴叔,眼下见到了两副生面孔,遂出声询问:“他二人是谁?”吴叔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闻身后一道脆□□声回道:,“我是吴叔家远房的外甥女,我旁边这人,是我小爹。”吴叔:???陆铭:???最要紧的是,那官吏听后细细打量了沈陆二人一番,竟丝毫未觉得不妥,一抬手遂将三人放行。陆铭心中更加迷茫,自己不过大身侧丫头八岁,怎的就看起来像她爹了?却说陆铭让吴叔将二人送至下一城镇,临云关后,便不让其再送。“临云关在漠城还要以北,同京城更是背道而驰,兄长怎会想要来此?”甫一下地,见着城门口几个遒劲打字,她不解出声。“临云关属十二皇子辖下,由他派兵护送我们回京,方可抵御回程路上他人伺机设伏。”简要同她说清楚后,他遂径直走向城门前守备森严的兵吏,掏出一块玉珏,“我乃东厂厂督陆铭,现有要是需赶回京中,去禀明你主子,让他派人马护送我。”十二皇子赵勋虽戍守边关未能漏面,但却派了自己的副将带领二百骑兵,一路上严密防控,历时半月,终是将其安稳送至京城。陆铭一回京便忙得脚不沾地,将手下探子尽数放出搜罗物证线索,自己每日里不是处理堆积的公务,便是翻查五年前镇国公府走私军火的旧案。难得空闲下来听陈禹回禀府中事宜,听到的却是沈婉柔那丫头竟自作主张开始相看起京中的风流贵公子来。霎时气得他肝疼。一连半月,他日日踏着月色回府,那丫头初时还算有良心,三天两头还不忘与他送来夜宵甜汤为他解乏。只这几日,人也不知在捣鼓些甚么,他硬是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一问之下,方才知晓她昨日里便病了,说是发起了高烧,烧得整个人都迷糊了,却还咬紧牙不让人同他说。一颗心被一股蛮横力道拉扯得生疼,他撂下手上文书便火急火燎向她院中赶去。推开房门,疾步行至她榻前,将将撩开那层层轻薄纱帐,一具绵软馨香的身躯便猛然间拥了上来,下一瞬,两片柔嫩唇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