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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糊糊,服侍着陆喜胜吃了点儿东西。陆喜胜问:“隔壁的刚找你了?”周江女道:“说了两句话。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陆喜胜便不再言语,埋头呼啦呼啦地吃饭。周江女一看他这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性格就来气,恨恨地瞪了他一。“这村子里不少有多少人在看咱们笑话呢,光知道吃。”陆喜胜皱眉:“你想得也太多了,人邻居关心两句怎么了。”周江女不甘心,还欲再说,忽地,陆喜胜端着个碗,皱眉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夫妻俩侧着耳朵听了一阵,面色大变。“马蹄声?”常年逃难在外,这阵声如雷鸣的马蹄声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这动静往往意味着血腥的屠戮,听到这动静,总要立刻丢下手头的一切躲起来。不过如今天下太平了,夫妻俩紧张了一阵子,旋即就冷静了下来,由周江女走到篱笆门外往外看。适逢初春,昨日才下了一场雨。远远地就看到十多个甲士从村口策马而来,那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连马也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鬃毛才被雨水冲刷过,油光水滑,肌rou线条漂亮有力。周江女看不出个好歹来,就是看着馋。几年前,她逃难的时候有幸吃过一回马rou,那叫一个香啊。刚刚这动静闹得不少村人都站出来看热闹。众人新鲜地交头接耳,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骑士个个风尘仆仆,煞气凛然,一看就是在战场上锻过的,腰侧的马刀是饮过人血的。一进村,这些人立刻滚鞍下马清场,驱赶村人往道旁闪躲。为首的一个明显是将军模样的,手勒缰绳,轻“吁”了一声,目光四下了一扫,忽然看向了周江女的方向。周江女一愣。那将军已下了马,快步走过来问道。“是陆喜胜家吗?”周江女唬了一大跳,吓得六神无主,“是、是,这位军爷,这是怎么了?”那将军肃容道:“某是在陛下身边儿伺候的。陛下找两位好几年了,可算是找到了。”“什、什么?”周江女差点儿咬到了舌头。什么陛下?那将军也不多言语,往旁边一站,身上铠甲相撞哗啦直响。陆喜胜听见了动静,也慢慢地挪下了床,扶着门框,愣愣地看。只见一辆青布幔的小车从村口驶了进来,车夫一扬马鞭,下了马,恭恭敬敬地抬了个人下来。竟是个约莫二十八九岁的青年。高鼻深目,宽袍博带,一双猩红的凤眸,乌发白了大半,垂在腰后。他半掀着皮往村口看。腿上还搭了块薄薄的毯子,光看用料便知晓价格不菲。整个人即便不说话,也气势迫人,看得人心里发憷。这青年一下车,张口淡淡地问:“找到了?”立刻有人走赏上前回话:“的确是王后母家。”那青年远远地瞥了一,轮椅碾过湿泞的泥土,到了周江女面前。“周……”牧临川嫣红的唇瓣顿了顿,“外姑?”周江女脑子里轰得一声,像是有小鬼在跳舞。这这这是陛下?什么外姑不外姑的?张嵩这回也跟来了,他看在里,知道周江女是吓懵了,赶紧笑着打圆场。问道:“女君可是有个女儿叫陆拂拂的?”周江女好歹也是见过事儿的,这下终于缓过神来,“是、是有。”陆喜胜这个时候也过来了,站到了妻子身边。牧临川瞥了他俩一,没吭声儿。“这就对了。”张嵩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已故的先王后,就是二位的女儿啊,陛下找他的姑舅已经好几年了!!”夫妻俩一怔,心情立刻微妙了起来。“陛下……你、你是不是搞错了?”周江女和陆喜胜茫然地对视了一,面面相觑。“我们家的确有个女儿,叫拂拂,但是拂拂没死啊。”这回倒换张嵩和牧临川齐齐愣住了。张嵩:“没、没死?”“对啊。”陆喜胜小心翼翼道,“草民的确有个女儿叫陆拂拂的,不是什么先王后,当下割草去了,还没回来呢。”见陆喜胜说得笃定,料想对方也不敢欺君,张嵩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一声坏了。弄这么大阵仗竟然搞错了。可这不对劲啊,他们这是调查过好几遍,特地和当初挑人的宦者确认过,才过来的,怎么就搞错了呢?张嵩皱眉问:“那郎君膝下的这位女郎,可曾入过宫。”陆喜胜道:“入、入过。是永熙七年春天进的宫。”这还是不对劲啊。张嵩也傻了。名字、时间是对的,怎么就不是了呢?正当张嵩欲要再问的时候,牧临川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陛下就窝在轮椅里,面无表情地摩挲着佛珠,神情冷冷的,红瞳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只是身子绷得有点儿紧。“你说你们女儿也叫陆拂拂?她什么时候回来?”陆喜胜道:“我这就去喊,这就去喊。”话音刚落,一直站在家门口看热闹的村人们,终于也反应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全村的人一块儿去找陆拂拂回来。总不能让陛下在门口等着,夫妻俩战战兢兢地将陛下给迎了进来。抬着牧临川过门槛的时候,张嵩端详着牧临川的反应,低声说了句。“陛下,先王后已经故去了,人死不能复生。”牧临川冷笑一声:“哼,孤知道。”“那个什么内侍呢?等回去之后,给孤剥了他的皮。”张嵩叹了口气。牧临川顿了半晌,忽又捏了捏眉心,状若无意,红瞳如血海翻波有些出神。“张嵩,你说这陆拂拂当真有可能是那个陆拂拂吗?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当初王后死后的异象你又不是没看到过。”“这……”张嵩迟疑了,这下反倒是不敢应声了。“可王后若复生了,理当来找陛下才是。”明知不可能,他却还是抱着希望。在听到陆喜胜说他女儿的确是叫陆拂拂,却没死的时候,他一瞬间是怒,随后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狂喜,浑身颤抖得不能控制,需得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佛珠,才能维持面上的平静。牧临川这才沉默下来,良久才道:“若这个不是,那叫赐以金银,叫她改个名吧。”周江女赶紧翻出许久没用过的茶盏到外面洗,足足用水洗了七八遍,这才倒了杯热茶。他们倒茶是他们的事儿,陛下喝不喝这粗茶是陛下的事儿。没想到,牧临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