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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体都得到了缓解。她摸着手边的一块石头坐下来,像是赶了很久的路,疲乏不堪。就在这里睡一觉吧。她合上眼,忘了自己要去何处,也忘了自己的归路。不如就一直留在这里,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她再也不用担心失去谁。一直留在这里吧……“阑珊,阑珊。”细密而温柔的声音突然闯进她的耳朵。谁?是谁?!“烬寒?”她挣扎着出声,想要看清是不是心底期盼的那个人。尽管心底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她,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她还是期待着。“阑珊,跟我回去吧,好不好。”“阑珊,我带你走。”“阑珊,我不会让你受伤。”“阑珊,你醒过来吧。”是谁,一直在耳边絮絮耳语。翠微起身看去,却还是一片大雾茫茫。她循着声音,跌跌撞撞地走去。那个声音引导着她,一路向前。冲破迷障。她挣扎着,努力地迈开腿,往前走。奋力睁开眼睛。随着光涌入眼底的,竟然是她以为此生再不会见到的人。“雪鹰?!”翠微沙哑着声音,嘶哑地问。伏在床头,正悄然入睡的人不是雪鹰又是谁。他的眉眼比前几年长开了一些,眉目清秀,在灯影下投下阴影,含着说不清的温柔和担忧。听到动静,雪鹰醒过来,望见她盯着自己,那双眸子依旧如记忆中一般明亮清澈,笑意如水波般一圈圈扩散,“阑珊,你醒了!”翠微皱眉,低哑着嗓子问:“有水吗?”雪鹰急忙回身给她倒了水,动作小心地喂她喝了。“你怎么来了?”喝了水,翠微的嗓子不再那么嘶哑,终于有力气问起他。“我当初给你说过,要是外面不开心,你可以来找我。”雪鹰声音轻柔道:“可是你没有来,所以,只好我来找你了。”翠微眼中忽然聚起泪,埋头低泣起来。雪鹰有些无措的替她拭泪,“阑珊,我来接你回去。”“雪鹰,你说的对。人间一点也不快乐。”翠微道。“我们回去吧,烬阑山还是以前的样子。”雪鹰怕她不去,立马道:“山上的雪一年四季的厚,那里没有外人能进去,镇子上的人也很友好,王婆知道我来找你,也盼着你能回去呢。”翠微眼中升起向往,好像他说的一切都在眼前一样,“烬阑山,那是我记忆里最美好的地方。”“所以,我们一起回去吧。”雪鹰连忙道。翠微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摇头道:“我回不去了。”“为什么?!”雪鹰着急地问。他为了找到他,花了很多的功夫。也想过很多种可能,可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管有多难,他一定会带她回去,让她再也不会被市俗所扰。“因为,孟老板帮了我,我答应他要献出内丹。”她是一只小妖,无梦无幻。能还的只有自己的内丹。“不要!”雪鹰连忙道,“让他拿我的,无论什么,我都愿意!”翠微正想阻止,听到门口一阵笑声,“好呀,我正愁内丹没用呢。”两人回头,见孟老板施施然进了房中,眼中发亮盯着雪鹰,“你愿意把你的梦给我吗?”“梦?”雪鹰奇怪道。“就是你此生的梦境,都给我,我就不要什么内丹了。”孟老板笑的一脸jian滑。“我愿意。”雪鹰想也不想,就点头。他的梦,一直都是一个叫阑珊的女子。从他第一眼看到她,就只有她。那些梦,陪他在雪原上度过漫漫寒夜。如今,她就在他身边,他还要这些梦境做什么。在沧州即将进入秋天的时节,翠微跟雪鹰离开了沧州。孟老板和张神医在城墙上送别他们,看着马车原来越远。“听说那可是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孟老板眯着眼望着远处。“你也想去?”张神医侧头问他。“可以考虑。”孟老板回头看他,笑起来。第七十八章雲霖(一)沧州城入了秋,连着下了几场秋雨。天气便一天天凉了起来。众人窝在酒馆里喝酒聊天,说起万花楼。都忍不住啧舌摇头。“我看万花楼要倒了,前面走了一个晚烟。现在连翠微都走了。”“可不是,瞧那老鸨愁的。天天在门口拉客呢。”“这有什么好愁的,不是有姑娘天天在楼上舞文弄墨,吸引些文才雅士吗?”“可惜了,现在城中的文才雅士,都急着来这浮梦酒馆和阿玲姑娘一决棋艺呢。”这事,还得从三日前说起。三日前孟老板在酒馆设下玲珑局,谁都可以和阿玲对弈。只要能赢的人,他可以答应一个要求。话虽如此,但是见过阿玲和池兴子对弈的人都知道,阿玲看着是个姑娘。可是棋艺并不低。因此没有几个人敢贸然去挑战。倒是一直自诩高雅之士,只肯在净月楼吟风弄月的那些士子们,倒是来了一拨又一拨。眼下半残的棋局还在院子中放着,先破了那残局。才能和阿玲对弈。“我看,沧州城没人能下得过阿玲了。”有人摇头道,“又不是不知道,之前池兴子可是收了阿玲当徒弟了。”“那可不,听说时常住在酒馆里,亲自教导呢。”“孟老板许一个心愿,这岂是平常人能轻易得到的。”酒馆前面热热闹闹。后院里,也人来人往。来挑战的人排着队,一个又一个的上去,企图解开那残局。小景今日得了闲,好整以暇的坐在廊下看着一个又一个来解棋局的人,笑着拿胳膊肘撞撞身边的阿玲,“你看看,这些人都没你厉害。”阿玲站起来,扫扫衣裙上的灰尘,“懒得理他们。你看着点。我去前面盯着。”小景点点头,“你去吧。”阿玲进了前堂,打量了一圈也没看见自家老板。有些奇怪,“去哪了?”此时,孟老板和张神医正在酒窖里。说是酒窖,其实更多的是结梦珠。一个个装着各色的梦,悬在头顶。发出幽幽的光。张神医好奇的那指尖碰了碰垂下的一颗珠子,“这么多,都是他人的梦吗?”“是啊,你看,有美梦,有噩梦。”孟老板指了指发出不同色的光的珠子。“你收了这么多梦,就是酿酒?”张神医问道。“是,也不是。”孟老板把新收进来的梦标上编号,挂起来。在各色梦发出的幽幽光线下,他的眉目笼着一层柔光,“我想收齐一万人的梦,然后练成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