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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太子瞪眼骂他,成天复却笑了笑,半垂眼眸道:“贡县收了盐井,陛下的国库马上就要被填满了,陛下虽然不似穷人发财,要乐个十天半个月,但是这一时半会的宽仁还是有的,臣且试试,就算陛下不答应,又有何妨?”“你呀你……”太子被他的不痛不痒的态度气得直晃手指头。不过成天复如此大费周章地围绕着柳鹤疏打转转,明显不同寻常,竟然有种替自己父亲伸冤的急切。所以太子缓过气来后,笑看着他道:“怎么的,看成卿的意思,倒像是要替岳丈大人伸冤啊!”成天复拱手说:“现在这般称呼还为时尚早,毕竟我俩还没定下婚约,不过到时殿下一定赏光,来吃我俩这一杯喜酒啊!”太子一看自己猜对了,倒是畅快笑道:“你可真是南辕北辙,既然是为了求娶,方才直接请父王赐婚给你们俩就好了,何必又绕了一个圈子,给你那位表妹自立门户?”成天复走在太子的后侧,微微一笑道:“若是两情相悦,何必劳烦陛下赐婚?她一直不能人前自呼本名,臣这般也是为了给她备下一份生辰的贺礼,只希望表妹能见我之真心。”表妹随着他一路去了贡县之事不可张扬,毕竟事关女儿的名节。所以成天复也不好跟太子言明他们已经私定终身,只说自己有求娶之心。太子听了叹服地点了点头,到底是年轻人,为了谈情说爱舍得下功夫本钱,颇有烽火戏诸侯,千金求一笑的豪迈。不过他还是要提醒一下年轻人:“成卿,你要记住,鸭子不煮熟,可是会飞的。你这般闲庭信步,不急不缓的样子,人家柳小姐可未必会等你啊!”成天复闻言,自信满满道:“她为何不等?”在贡县时,二人依依不舍的分离岂能作假?她一直避忌人言,现在自立门户,便是柳探花之女。到时他求娶柳家独女,门当户对,三书六聘一样不落,旁人自是无话可说。至于知晚一直担忧他母亲的态度,在成天复看来从不是什么问题。他从小到大,从开裆裤合缝开始,便习惯了替母亲做主。虽然在他的亲事上,母亲有许多飞飘起来,不落凡间的想法,可最后还是要他定夺。再说,母亲真知道了他要娶知晚,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满京城的女子有几个能及得上晚晚的才情?至于家里的真表妹回来,他既没有告知晚晚,也不打算让她提早知道。不然依着晚晚爱深思熟虑的性情,一定会将这件事想复杂了。且等她回京自立门户以后,他再告诉她。反正晚晚的娘亲跟原来逝去的乔家舅母就是表妹,晚晚是不折不扣的盛家远亲,再被他娶回来,兜转一圈不是又回到了外祖母的身边吗?太子看着成天复自信的样子也点了点头,毕竟这等风度翩翩文武兼备的美男子,天生就惹女子倾慕,更何况那位柳姓表妹与他朝夕相处,自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待成天复回京,应该也是天作姻缘之合了。于是当下太子笑言回去让太子妃早早准备贺礼,等着吃他的喜酒。从宫门里出来之后,成天复便回去拜见外祖母跟母亲。另外也要跟外祖母和母亲讲一下他要迎娶柳知晚的事情,总要将家里都安顿好了,再将晚晚接回来,才高枕无忧。不过这一进盛家,还没来得及拐过内院的影墙,他便听到一阵怒喊声:“难道我回来便是坐牢的,竟然连出去逛街都不许!不让我逛街也成,那每个月的钱总该给吧!先头那个外人都能掌家,我这个嫡亲的反而一分钱都摸不到,是何道理?”喊话的女子似乎气得不行,离得老远就嚷嚷开,等她走近了,才发现门口立着一个昂扬的年轻男子。成天复看着对面的女子,倒是知道自己见到了久别重逢的真正表妹——盛香桥。她离家走出这么多年,如今也已经过了十八。如今看来,她和晚晚这两个远亲表姐妹果然是长得很像,只是五官肖似,却没有小时那么传神的像了。盛香桥也是个美人胚子,但是现在经过这么多年在外面的颠沛流离,她呈现出来的容貌气质已经跟晚晚大不相同。倒不是五官轮廓的差异,而是眼前这一个呈现出来的气韵,还有眼底折射的澄明感,都大打折扣,有一种沧桑之感,让人感觉到这个眼前的盛香桥绝对不是长久以来,在府里的那一个。凝烟依然伺候着大小姐,一边气喘吁吁地跟着大小姐道:“小姐,您如今也不出门,要月钱不也没用,再说您不是让我将屋里的首饰都典当了一些吗?也足够您花销一阵的了……”知晚小姐当初偷偷去贡县的时候只带走了银票子,那些家里嫡母表哥给的首饰,还有宫里赏赐的头面足足剩下几大盒子呢。刚刚回家的小姐,在伤痛父亲去世了几日后,似乎就变成了收罗钱财的貔貅,将那几个首饰盒子都翻出来,让她拿几样出去典卖,剩下的也都打包了。凝烟觉得她这架势像是还要偷跑,便告知了老太君。这几日老太君又派了还好几个丫鬟mama看着她,不许她出内院。所以凝烟只能紧跟在她身后劝:“您消消气,老祖宗可吩咐过,不许你出内院……哎呀,成少爷,您回京啦?”凝烟正劝着生气的大小姐,一抬头看见了归府的成天复,立刻惊喜地喊了出来,而这时急急往内院跑的小厮也赶着去传信。盛香桥许久不见表哥了,冷不丁眼前立着这么一位玉树临风,俊美翩然的男子,一时都有些不敢认了。她从小就同家里的姐妹兄弟都不亲近,对于成天复也不咸不淡,但是这位表哥以前逢年过节都会给她和香兰、书云些首饰礼物,也从来不跟盛香桥吵嘴,所以还能维系个所谓的兄妹之情。她那位成家美少年表哥长大了以后,竟然更加俊美了,只是听姑母说官运实在是不怎么样,现在不过是川中不毛之地的一个小知县。想着小时候,她姑母夸耀着表哥时的骄傲样子,盛香桥顿觉可笑。看来这家里不成样子的后进晚辈,也不光她一个,成天复混得也不怎么样!想到这,许是生了同病相怜之感,她看表哥倒顺眼了些。于是,盛香桥给表哥服了服礼,规矩问安道:“表哥安好?”成天复自然要回礼,可看着久未谋面的表妹,尤其是她肖似知晚的五官,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一时不知该跟这位meimei说些什么。隔壁院子的姑母桂娘已经得了信儿急急过来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又笑着上下围看儿子可安好,有没有受伤,还赶着叫人去喊得晴回娘家看看兄长。秦老太君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