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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账目,一边滑动算珠,一边核算流水盈利……盛桂娘一遭与成培年和离,却让满京城的贵妇们肃然起敬。娶平妻这种事,戏文里唱唱就好,哪能真的照搬着做?若成家开了先河,京城的府宅子们可就要乱了套。盛家老太太将门虎女不受腌臜气,盛桂娘也算给旧贵门户撑住了贵女该有的傲骨。听说万岁都敲打皇后,问盛家的女儿好端端的为何求去和离,是不是他田家以势压人,有些咄咄逼人了?害得皇后那日将哥哥和外甥女都叫入了宫里,好一顿申斥,直说这逼迫着秦老太君的女儿和离,荒诞得离谱。害得田贤钟好一通解释,说他家压根就没有让盛家女和离的意思,真的是盛家执意和离,劝也劝不住的。皇后看着低头不语的田佩蓉,气得要宫女掌她的嘴,还是田贤钟这当哥哥的跪下苦苦哀求,这才免了一顿嘴巴。田皇后也是气得想不明白:那成培年就是样子好些,哪里值得外甥女这般花费心机,非要嫁给他不可?想到万岁意有所指的敲打,皇后气恼之余少不得提醒哥哥做事谨慎一些,以后对盛家尤其要客气,不然的话,真的田家偌大一族,真要被人看成是乡间横行强娶的恶霸了。田佩蓉理亏,只能静默地听着姑姑发火,不过她的心里却冷冷一笑:好个盛桂娘,看着绵软真是好手段!累得田家还没嫁女,就得承受着盛家的人情!想着二房分出去的偌大家产,田佩蓉的心里说不出的郁气。当初她与盛桂娘未嫁的时候,只因为自己的姑姑还只是个后宫妃嫔,田家不够显贵,她便被盛桂娘给比了下去。现在好不容易她得以改嫁心心念念数载的情郎,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儿女就要被盛桂娘的孩子逼迫得无甚体面产业继承!倒不是她在娘家夫家没有见过钱银,而是她不甘心着自己夫君的家产就如此沦落旁人,更咽不下这口憋了数载的闷气!不过眼下,她的确不能做些什么,反正来日方长。盛桂娘的一双儿女也未及成人。她能抢了盛桂娘的丈夫,难道就不能为自己的儿女抢回家产吗?想到这,田佩蓉轻轻地抚摸着肚子,不由得一阵冷笑……作者有话要说: 喵,因为今日上夹子,所以牵扯到玄妙的数学公式问题,今日一更三千字,另外三千字明日补上,耐你们,么么哒~~☆、第27章再说奔回娘家的盛桂娘,并没有太多悲春伤秋的光景。人到中年,少年时光再多的情爱也变得由浓转淡。加之她从儿子的嘴里惊悉夫君成郎隐秘的往事,顿觉年少的一场情爱也尽是错付了。初时倒是伤感得食不下咽,人也开始憔悴,每天若不哭一场,便觉得满腹的愁怨无所寄托。但儿子捧来如山的账本让人应接不暇。据说分给成天复的那些店铺里熟手的掌柜好似商量过一般,突然甩手不做了。成天复虽然及时找了些人接手,但是像钱银这类细账都自己亲自过问才好。他说这些账目得慢慢梳理,交给别人不放心,就得由母亲来做才稳妥。盛桂娘哪里会看这些?一时忙起来就连白氏母女找她饮茶都没空闲。紧接下来,雪片一般的邀请信函纷涌而至,都是邀约桂娘出府做客的。就在这时,儿子又说找到了位靠谱的账房先生。桂娘顿松了口气,直说自己应酬太多,还请账房先生来看,总算推掉了让人头大的差事。说到桂娘应酬多,也是有原因的。虽然成家即将迎娶田家女,可若其他的府宅子见风转舵冷落了盛夫人,倒显得自家目光短浅,见风转舵了,短了士卿之家的气节!素日与桂娘交好的那些夫人要么亲自到盛府来看,要么邀请桂娘去吃茶宴,不愿露出冷落失意人的势利,所以和离妇人的日常真的是安排得满满当当。盛桂娘原本也要带盛香桥同去,幸好祖母请的夫子来了,盛香桥便可以顺理成章留在府中用心功课。府上请的女夫子乃是前朝大儒崔秉信的二女儿崔白雨,曾经也是万岁的jiejie馨宁公主的女官。后来崔白雨嫁人,同夫君一起开办女学学堂,教出了不少名门闺秀,但是近些年来,她也有封山之势,不大收学生了。这次若不是应承着秦老太君的人情,崔夫人还真不会出山呢。如此难得的名师入府,二小姐盛香兰本也应该一同修学,可是白氏觉得女儿家又不是哥儿,得做学问安身立命,何须太下气力?况且她女儿的琴棋书画一向比盛香桥出色,也没有锦上添花的必要了。也不知白氏夜里如何吹的枕边风,总之盛老爷免了二小姐修习之苦,让她可以跟在姑母桂娘身边去各大府上茶宴诗社的走一走了。一时间,她一个庶出的小姐倒像是盛府的正头嫡女一般风光无量。白日里,崔夫人跟秦老太君一起饮茶,看着厅旁帘子后,乖乖坐在桌边写字的盛香桥,笑着道:“我还当你这孙女有多顽劣呢,虽然底子薄了点,字写得不好看,但是个能坐住的。”秦老太君摇了摇头:“快别夸她,免得翘了尾巴。她也是之前受了些挫折,这才稍微收敛了性子,别看她人小,主意大着呢……我真是担心她以后入了王府,不知进退啊……”崔夫人看了看香桥,轻声道:“老夫人,您多虑了,这孩子看着就是个聪慧受教的。我初次见她时,倒是觉得她眼熟,后来才想起这孩子长得可真像……”说到一半时,崔夫人似乎觉得不妥,将话头又咽了回去。秦老太君跟崔夫人曾经侍奉的馨宁公主都是旧交情,自然知道宫闱里的那一段秘史,更知道崔夫人为何想起了那位。老太君看了看偏厅里的女儿,摇了摇头道:“我孙女长得确实像‘她’。不然也不会被官家特意指婚。可惜这孩子没有‘她’那么大的运气,那一位才是有大造化的通达之人。在世的时候一辈子过的是宽闲寡患的宁静日子,就算之后家里遭了大难,也都是她去世之后了,最起码闭上眼时,此生无憾……当年公主和我都惋惜过她太心高气傲,居然不肯答应……现在想想,她想通的事情,我们到这个年岁才明白啊!”两个经历过宫中几度春秋的老人同时静默了,这一时不用说什么,也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香桥坐在偏厅里,隐约能听到两个老人家在说话,但一时听不大真切,所以便专心写着自己手上的纸。不过她现在临摹的并非表哥送她的鹤体碑帖,而是入门的字帖而已。有了名师指点,进步起来也顺利成章。她最近写的字,总算是规矩有了模样,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