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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柳至秦拍拍它的脑袋,领着它朝前走。宠物之家很大,犬类的娱乐运动设施应有尽有。二娃不想和其他狗玩,柳至秦也不勉强它,牵着它去了越野器械运动场,解开牵引绳,敲着一个独木桥,“上来试试。”二娃既想试又不敢,两只前脚在地上跺了半天,喉咙里“咿咿呜呜”,可怜巴巴地望着柳至秦。柳至秦干脆弯下腰,将它抱上独木桥。那么窄一根木头,小型犬跑过去倒是没问题,对德牧这样的大型犬来说,简直就是走钢丝。柳至秦耐着性子“威胁”道:“不准跳下去,也没有回头路,走完了我们去玩滑梯。”二娃哪里知道滑梯是什么,四条腿轻轻发抖,大毛尾巴也瑟缩地夹着,走一步跟要命似的,立好不久的耳朵居然耷了一只下来。柳至秦逼它走完,但其实也始终护着它,避免它一个没站稳从独木桥上摔下来。如此过了十来分钟,独木桥终于走完了。二娃一跃而下,大约是后知后觉地品味到了“走钢丝”的乐趣,竟然“嗷呜嗷呜”叫着跑回起点,跃跃欲试地冲柳至秦摇尾巴。“还想走一次?”“嗷!”柳至秦笑了笑,陪它走了三回,它跟上了瘾似的,还想往回跑,柳至秦及时阻止,“来,吃牛rou干。”食物远比独木桥有吸引力,二娃吃完牛rou干就忘了独木桥,任由柳至秦领去了所谓的滑梯。那滑梯跟儿童滑梯差不多,一边是环形梯子,一边是滑梯,滑梯下方还有缓冲用的塑料小球。二娃不想离开柳至秦,但柳至秦显然不能陪它滑滑梯。“去吧。”柳至秦说:“如果表现好,一会儿还有牛rou干吃。”别看二娃外形威猛,性格却有些“娘”,环形梯子爬了半天才爬到顶,站在滑梯边急得不停转圈,“嗷呜”了好几声,才试探着将两只前脚搁在滑梯上。它似乎只是想试一下,但身体重心一旦前倾,就拉不回去了。它从滑梯顶冲了下来,吓得发出与外形完全不符的叫声。就在它扑进塑料小球的瞬间,柳至秦的手机咔嚓一声响,将它又蠢又萌的模样拍了下来。德牧这种大型犬,最大的特点就是聪明。只要亲身感受过没有危险,后面就不怕了。玩了一回滑梯,二娃又像走独木桥一样上瘾了,跑上滑下玩了好几次,直到听见柳至秦的口哨声。时间不早了,预约项目的最后一项是洗澡。二娃不想走,柳至秦将它哄到“爱犬洗澡堂”着实花了一番功夫。工作人员将二娃牵走,柳至秦歇了一会儿,去外面抽烟,顺便将二娃的照片发给花崇。收起手机,他很轻地吁了口气。今天,本来和花崇说好了一起带二娃来宠物之家,但下班之前,花崇突然跑到积案组,说晚上临时和人约了饭,想麻烦他一个人带二娃去。和谁有约,花崇完全没有避讳,直接跟他说,是老队友连烽。他与连烽只见过一面,但对这人印象不太好。花崇要与连烽共进晚餐,他没有立场阻止,面上没表露什么,心里却有些膈应。但花崇说完就把钥匙给他了,家里的钥匙,还有车钥匙,像上次一样毫无保留。他接过,盯着钥匙愣了一秒,问:“你们在哪儿吃饭?”“星光华庭。”花崇说。“需要我来接你吗?”柳至秦又问。花崇笑道:“不用,那儿离我们家又不远,有公交有地铁,要是错过了末班车,我打个车回来就行。二娃今天还要麻烦你。”柳至秦没有坚持,“行,那你们好好叙旧。到了宠物之家,我给你发二娃的照片。”发出的信息没有收到回复,柳至秦神色冷淡地看着远处。不久,身后的“爱犬洗澡堂”传来熟悉的叫声,他转过身,看见浑身湿漉的二娃。“先生,您再等一会儿。”工作人员说:“我们还要给您的宝贝做毛发护理。”他笑着点点头,“谢谢。”二娃似乎相当满意“宝贝”这个词,摇了摇全是水的尾巴,一脸得意。直到二娃被收拾得干净威风,花崇也没有回复。柳至秦牵着二娃去车库,一路向画景开,在红绿灯处等待时却改变了主意,调头驶向星光华庭。花崇本以为,与连烽见面吃饭只是老队友相聚。一直以来,他都很珍惜、在意在西北结识的兄弟。那两年和在洛城特警支队执行任务时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每一次荷枪实弹出发,都有可能回不来。都是过命的交情。所以连烽要与他叙旧,他自然是欣然同意。但到了说好的中餐馆,他却感到一股微妙的不适。连烽西装革履,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身穿迷彩,手提步枪的反恐战士。这面见得也似乎不像队友久别重逢,而是觥筹交错的商业谈判。席间,花崇想,要是多几个人就好了。可能六七名队友聚在一起,气氛会轻松许多。连烽一脸无懈可击的笑容,问得最多的是花崇的工作。花崇倒不是不信任他,只是重案组的案子很多都需要保密,不便向无关人士透露,只得打着哈哈,往别的话题上带。连烽又问起生活,这一点花崇倒是坦荡,直言自己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连烽露出别有深意的表情,花崇听见手机震了震,拿起一看,原来是柳至秦发来的二娃照片。心口莫名热了一下,神情也轻松下去。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在外面应酬,家里那口子突然给你发来儿子的憨照一般。这细小的欣喜,简直不足与外人道。“这么开心?”连烽似乎很好奇,“还说自己是光棍,我不信。”“一个朋友。”花崇放下手机,眼底却盈着笑意,“刚说到哪了?”席至收尾,连烽还想约下一轮,说洛城有个音乐酒吧很有名。花崇却直截了当地说:“酒吧?我明天一早还要忙案子。”连烽有些遗憾,“好不容易见到你,还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花崇神色不变,心里却将这句话咀嚼了一番。这不是正常老友相聚时该说的话,连烽说这话时的语气、神态也不同寻常。他感到不舒服。事实上,今晚的这场聚会处处都让他不舒服。想象中的队友团聚似乎不应是这种样子。连烽说:“我送你回去吧。”“不用。”花崇果断拒绝。他有种预感,连烽会对他说什么。果然,连烽从容地笑道:“花崇,你单身,我也一样。我想,我们可以……”“抱歉。”他打断,“我以为今天晚上只是叙旧。”连烽眉间轻轻一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