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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看把你自己弄伤了!”傅容漂亮好看的唇紧紧绷着,表情复杂。桑榆小心翼翼道:“你、你生气了呀?”傅容摇头叹息:“我觉得我很像个废物,什么也干不了!”桑榆笑了,说道:“你是当兵打仗的,自然,不会干这些农活了!你干的,都是厉害的,杀敌人,拿枪使剑!”少女的脸上,写满了敬畏与崇拜,原来,在这家人眼里,傅容一身破破烂烂的军服倒在院子,便料定他是一个英勇无畏的勇士。他们一家人对当兵的都有好感,事实上,这个村子,几乎每个人对军营的士兵都有好感。抛开里面只有进去过了解过的人所知道的他们之间那些龌龊与勾心斗角——两三年前,这里常常被寇匪侵犯,他们见鸡抢鸡,见女人抢女人,后来,自从有军队在附近那片山里扎营,就再没有出现那样场景了。姓桑的一家人简直把傅容看成保家卫国的英雄战士。傅容虚荣心作祟,面对这朴实憨厚桑家人所流露的崇拜敬畏目光,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甚至,好几次,别人问起战场杀敌的情况,他吹牛,臊着脸皮道:“我一射对准那群匪徒的头只射过去,就射中了那老匪头的心脏,最后,又干掉了他身边好几十个人……”如此,桑家三口都听得提心吊胆,捏着手中的东西说,“您真是太太厉害了!那样的场面,得多危险呀!你一个人单挑几十个,想想,简直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呀!”傅容低头扒拉着手中的饭,心虚得一点不敢去接触这家人崇拜尊敬的眼神。桑榆红着脸,看他一会儿,看着看着,声音喃喃说道:“你如此厉害有本事,要是,我求你帮我杀一个人你也答应,就好了!”傅容怔住了,就问:“谁?”桑家老两口骂道:“二丫!不准和军爷这样说话!那样得多危险啊!那个人,权势来头那么大,你这不是让军爷为咱们家去送死吗?”“二丫,忘了吧!以后别再提了,别再提你jiejie的事……”☆、他们就这样成了亲正值雨水清明,按照他们老桑家乃至整个乡野的风俗规矩,但凡人死后,若死于他乡——桑家大闺女儿桑柔也确实是惨死于他乡的,甚至凄凉孤绝,连尸身都未找到。遂,清明这天,桑榆给jiejie桑柔亲自缝制了个荷花枕头。她把绣好的枕头轻抱膝上,眼眸低垂沉静地摸着、出着神。傅容须臾刚帮忙做完农活才下地回来,一抬头进屋,就愣住了,他问道:“你在做什么?”桑榆怔了一怔,立马收回神放下枕头,站起身笑笑,说:“你看你,弄得这一身的雨水,都不知道穿件蓑衣吗?……”这是一个令人复杂悲伤绝望的清明时节。她的眼眸是羞涩的,含情脉脉。抬起袖子,垫起脚帮男人擦额头上落满的雨珠儿。傅容概是也适应了这全新的农家生活,适应了从曾经的锦衣玉食、坏事做绝,到如今的苟且偷生在这小小乡农之家。他从劈柴、挑水、下地帮人干农活慢慢笨拙地做起。桑榆很是贴心地为眼前俊柔的年轻男人擦着额头上的雨,接着,又找来一方白帕子,给他揩脸。“哎,我没有做什么,这不清明吗?”她叹:“我们这里有个习俗,若是家里的亲人死了,死在了外面回不回来,就清明这天给她烧一些家里的东西,比如这枕头,当作在阴间过活的船……我jiejie桑柔,哎……”她转过身去,便不说了。一味耸动肩膀,无声地哽咽,伤心绝望抽泣。傅容轻轻地伸出他一只左手。桑榆颤了一颤。男人已经被农活磨砺得粗糙带茧的宽厚手掌,像是夹携着电流,在她肩膀上一搭。桑榆猛地抬起头来,惊愣地张大嘴,心砰砰砰也跳个不止。然后,她便听站在她身背后的男人说,“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jiejie桑柔……大概也是命不好吧?她说不定已经转世,投了好胎!”桑榆流泪摇头道:“不,你不懂!”她一边哭泣一边用袖子擦拭眼角:“我和我jiejie从小就感情好,你知道她为什么进城去我舅舅家吗?那是因为……可是,谁能知道,谁知道……”女孩子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越滚越多。在傅容的后宅内院中,曾经,也确实是有一个名为“桑柔”的、那被他强取而来的、可怜的、卑微的女子。可是,他不记得了!一点点也不记得!不记得曾经那被他虐杀侮辱而死的可怜女孩儿的名,甚至,就连她具体长什么模样,什么眉眼身高,也在如今傅容的脑海里,没有丝毫地印记与具象。他仅仅是用他那双疲惫不堪的手,觉得理所应当地安抚着眼前的少女桑榆榆,往她肩头上一搭。如果,时光能够回溯,能够预知将来他所要经历的事,能让曾经所干过的那一系列重来,不知,彼时的傅容究竟又会是什么样感受?他到底没有十分在意,这一家子对于“桑柔”这女孩儿的名字意义,更是对他的将来会意味着什么。日子仍旧一天天单调着重复过去。傅容决定暂时不走了。他在这乡野简单的淳朴农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恬静与悠闲。没有自己的过去,没有那如同堕入阿鼻地狱的军营生活——被人各种践踏,被虐待,被羞辱。也没有从前的傅七公子,堂堂首相的亲兄弟。有一日,他从院子外的井口边刚挑满一桶水回来,放下扁担。五月的日头晒得他向来白皙阴冷的肌肤泛着红红的光。桑榆和老娘在厨房里宰着猪草准备喂猪,菜刀垛在大圆木菜板的声音发出咄咄地响动,依旧人间烟火平静、岁月静好的气息。桑榆老爹像是想起什么,他正在一株大槐树底下编竹筐,准备拿去明日镇子上买。他放下竹筐,嗯咳一声,“军爷……您,那日说,决定退伍了,不再回去当兵了?”傅容嗯声道:“不回去了!”他挑了水,赶紧又去找其他事情做,生怕这家人会骂他吃白饭,赖着不想走。桑老爹像是看出他脸上的不好意思与各种难为情。呵呵笑着便说道:“那日,我和二丫他娘去镇子上卖竹筐去了,大晚上才赶回来……我听说,我们二丫那天下午在房里洗澡,洗着洗着,有蜘蛛掉在了身上,那蜘蛛是有毒气的!那日,是你救的她,给她用嘴吸毒,将她从澡盆亲自抱房间里去了……她还发了高烧,你守着照顾她,脱光了,还给她降温……哎,一个女孩子家的清白呀!军爷,你懂我的意思不?她被你摸光了,也看光了,怎么说,不能,不能就这么当没事人一样啊你!”傅容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