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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是嫡母,庶子行事不妥当,难道不会坏了你,坏你儿子的名声?,加之驸马降爵,自己儿子将来的爵位也要跟着降,她又气又急,竟是气喘的毛病又犯了。其实除了明婉,明丽公主也是缺席的。方老爷子气性大,方平蕴到现在还没下床,当时还不许叫太医,还是公主出面叫了太医,只是太医也没个准话,还小心提醒了,说是这腿只怕要落下毛病来,公主又不敢骂公公,只能骂太医无用,骂驸马不要命。他们夫妻感情和睦,现下公主正在床头照顾着。明容道:明婉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身子又不好,这趟可是飞来横祸了,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后的脸色。早知皇后偏爱靖远侯府,不知她会不会生气。只是容嘉这一杆大旗竖起来,炮火直接冲着驸马就去了,明容虽然嫁的远,难得回来一趟,但也是心有戚戚。人有贵贱之分,他们堂堂皇亲国戚,若是真的同平民百姓平起平坐了,像什么样子?皇后吃了一口外甥女儿双手奉上来的酥杏饼,倒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只摸了摸燕秀的头发,赞她灵巧,叫明城公主多带她进宫玩。见皇后没说话,其他公主便也搭腔,倒也没提容嘉,只说明婉可怜。她们哪里是替明婉说话呢?倒是替明丽说话的多。符荣那事儿证据确凿,何况当街杀人,的确无可辩驳,倒是方平蕴,不过是看他是自家小辈,出手相助,官场里头不是常有的事?难道非得是撕破了脸皮弄得里外不是人才好?小小的一件事儿,被容嘉揪住了不放,诸位公主的驸马、儿子也多是报效朝廷的,像符荣那样狂妄无端的不多,但似方平蕴这样给熟人面子,时常睁只眼闭只眼,替自家人办事的却不少,如今逮着个机会,明里暗里地怪容嘉害明婉卧病在床。静娴扒拉着自己的指甲,烦躁得想把染好的色刮掉,正烦呢,听见黛玉说:明婉姑姑心地纯善,方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还听到她劝老圣人,说公主是另立公主府的,驸马未有嫡子,先有庶子,本就不合礼法,明婉姑姑宽和大方,除了皇家,再没有这般大气的知礼的了。本就是明婉姑姑的委屈事儿,结果人家做错了事,怎么能怪公主呢?老圣人听说姑姑病了,也是心疼得不得了。虽说这话只有太后娘娘敢说,但我想着,娘娘这话说得实在是好,哪有用驸马家的糟心事儿责备另立公主府的金枝玉叶的道理?她说话温温细细,大大方方的,说完还有空谢燕秀meimei奉上来的茶,明容公主愣了一会儿才道:往常我以为,明城jiejie就是能说会道的了,如今看来,jiejie,你这张嘴可要输给小辈儿了。明城公主尴尬道:还能有比你能说的?尽扯这些有的没的。不过玉儿的确是伶牙俐齿得很,模样又好,瞧着,竟像是皇嫂的亲闺女了。喊你们进宫来,姐妹们聚一聚,喝喝茶,怎么尽挤兑起我家丫头来了。皇后也笑了,语气淡淡的,也不知生气没有。不过好在她也没说下去,只打法了人来问:今天不是有命妇进宫来给各宫请安的?问问她们好了没有,若是话说得差不多了,便索性挪个地儿,来我这儿接着说。想了想,又道,兰春宫就不必了,让元妃同娘家人多说些话罢,见一次少一次了。黛玉心里一咯噔,嫂嫂提点过是一回事,亲耳听到人宣判那位的死期却是另一回事。皇后一直是慈爱端庄的,仿佛庙里无悲无喜,大慈大爱的菩萨,而今轻描淡写地说一个好好的妃子快没了,这才叫黛玉感觉到,这位才是后宫执掌凤印,决人生死的主人。大家伙儿安静了一阵子,随着后妃、命妇等到了,互相行礼道好,才又热闹了起来。罢了,你们一大早地进宫来,不就来我这里请过安了,还行几次大礼呢。皇后一向体恤老人,皇帝的后宫并不如太上皇的庞大,何况虽说准允后妃娘家人进宫来请安,但有这资历的也不多,更有不少娘家并不在京城的,饶是这样,也来了不少,亏得是皇后这儿地方宽敞,才坐得下。黛玉本见此处没有外祖母同王夫人,有些担忧,但见大家按诰命、爵位排座,便又按自庆幸,那些女儿虽受荣宠,自家却势微的,有的只能婆婆坐着,媳妇站着说话。将心比心,她想,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等定是不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行那跪拜大礼的。咱们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皇后道,趁着人齐,有件喜事我得说说。你们也大约听了风声,茜雪国派了使者,要来替他们的王储寻一门亲事。文书已经到了,使者就在路上,也就这几天。咱们天朝上国,他们王储尚未婚配,倒也算天作之合。陛下打算在宫里头设宴接待使者,你们宫里头准备准备,我知道你们小厨房点子多,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这时候别小气了。若是宫里头来不及准备,材料不齐,趁着娘家人在,还不好好捞一笔来贴我呢。大家哄笑起来,都说皇后风趣。皇后道:不白叫你们忙活,有了什么出彩的点子,自然是赏的。瞧瞧西洋钟,时辰差不多了,传膳吧。坤阳宫大宴,太上皇、皇太后、皇上也赏了不少菜来,众人谢过赏,按份位坐下,静娴却得去与靖南侯妃等坐一处去,好在与黛玉同桌的是景宜公主,也是个安静的主儿。席间,皇后提议学学民间行酒令,众人也只得捧场,黛玉正侧着耳朵听燕秀说呢,却被景宜拉了一把袖子,她奇怪地看过去,却见景宜忧心忡忡地。这位刚刚大婚的公主与黛玉素来交好,她不禁问道:jiejie今儿个心情不畅?你瞧,景宜道,咱们皇家的姑奶奶,就没有子嗣繁昌的。她这话说得倒不假,太上皇有十几个公主,然而子嗣最多的,也就新城公主,不过是一子两女,更多的连儿女双全都做不到。公主们体弱多病的却也不多,何况她们的兄弟子侄,子嗣却也说得过去,秦王妃已经有了两个嫡子,第三个也快到了月数了,听说西藏来和亲的那位公主也有了子嗣,怎的公主便不行?你是有大福气的人。景宜看了一眼黛玉,低下头去。黛玉安慰道:jiejie又何尝不是?不若请个太医,早早地开始调养罢?景宜却是一脸难以启齿:我便是再不害臊,也得给你们姐妹留面子呢。黛玉心里一动:jiejie若是担忧,又不好意思请太医,我们家里倒是有专通此道的大夫。只怕jiejie嫌弃。景宜静默良久,忽的苦笑起来:你还是个小孩子呢,不懂这些。黛玉哪里还有不懂的。景宜公主过得不如意!她是另开了公主府的,婆家自然管束不到她,到底谁能叫她不如意?她明白景宜这是自己不好意思,敲打着要她去替她告状了。只是两人向来交好,她也的确不愿见到jiejie受委屈。便道:我有什么不懂的?jiejie安心罢。只是这么说着,却又感慨金枝玉叶的公主过得也不易。甚至还不若自己,哥哥嫂嫂,甚至三弟,都动不动喊着要去踢容嘉一脚。又能如何呢。景宜打量着那些正在笑着讨论该怎么接待茜雪国使者的命妇们,忽然笑道:人啊,都是贪心不足死的。第201章短短数日,元春已经瘦脱了形。她躺在宽大又柔软的床上,仿佛一支枯萎得连片黄叶子都留不住的报春花,还没等到春风吹拂,便死在了苦寒之冬。兰春宫里头充斥着一股浓郁得让人心生畏惧的药味儿,来来回回地走着板着脸、仿佛是面具人一样的下人,别说贾母同王夫人,就是元春都不认得。贾母抱着一丝侥幸,问为首的那个嬷嬷抱琴去了那里,嬷嬷也一声不吭。贾母这把年纪了,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见了这样的景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待得那传话的女官来学了皇后的话,便是驽钝如王夫人,都几乎要嚎啕大哭起来。到底母女连心,元春是她唯一亲生的女儿,从前多少荣光都寄托在这女儿身上,哪有不心疼的。因元春是头一个孙女,生得日子又好,贾母打小也是疼爱异常,自贾敏出嫁后,便把她接来自己身边亲自教养,她后来果真有大造化,连带着全家人都脸上有光,彼时贾母也是听着众人的奉承沾沾自喜的,哪里料得到如今。便是她久经风霜,此刻都要哭出声来:娘娘,都是我们连累了你啊元春使了个眼色叫她噤声,先叫人下去。几个嬷嬷道:娘娘这儿可离不得人。出去吧,我真告到了皇后娘娘那儿,她罚我还是罚你们呢?元春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了,她伸了伸手,王夫人忙亲自上前去扶她做起来,又给她身后垫了个枕头,那传话的女官还没走,听了这话骂道:你们就是这般伺候贵妃娘娘的?娘娘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她们才唯唯诺诺地出去。怎就到了这种境况。贾母泣道。元春沉默了一阵子。上一任的北静王死在而立之年后的没几天,急病身亡,不过数日便断了气,多少名医看过,只道药石无医,如今,也轮到她了。皇家多得是让人死得悄无声息的法子。我活不久了。元春拦住贾母的娘娘怎么可以这么说之类的话,吃力地说道,家里诸事,全靠老夫人cao心,务必劝导弟弟、侄儿用功读书,方有前程。父亲如今在外当差,务必劝他勤勉小心,不负圣恩。喘了口气,方才继续说道,靖远侯、吴国公主,本是老夫人外孙,理当亲近。除却吴国公主之母外,老夫人尚有两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