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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出息些,就算我更有私心,倒也不会现在就言之凿凿。修朗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儿子,便是娶周jiejie家的,应当也够格了。当年,林沫也不过就是林家的长子,便也去求娶孔家嫡女,而今,靖远侯的儿子,身份也够配得上北静王府的县主了。林沫唔了一声。静娴道:大爷也仔细想想。倒也不必着急。也要同北静王府商议商议。何况,同他们王府牵扯太多,倒也惹人注目了些。静娴几乎想笑出声音来,他还怕与水溶牵扯过多?只是到底没去剥一家之主的面儿:大爷,你同北静王做亲家,一个儿子娶了人家女儿,跟两个儿子娶了,能有什么不一样?林沫笑了笑:我怕亲家因为这个,太嚣张。第157章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厚,也到了休年假的日子,林沫不必再去户部当差,倒也闲了几天,走访亲友,清点一年家宅账务,指点指点黛玉功课,也陪着她弹琴吟诗,也作了几首诗,被静娴、黛玉一起笑他忒古板些,写得一丝灵气也无。他也不放在心上,一笑了之。宫里头开始频繁设宴,太后也时常召宗室女眷进宫,叫她们做些女工、点心,倒也不是要吃,不过是图个皇家女儿贤惠温良的名声,黛玉也去了两次,她如今也不是小姑娘了,也不图在这样的地方露脸,努力着不丢人,也不出挑,倒也混过去了。皇帝也收了她做义女,叫她直接喊皇后mama,礼部、宗人府也陆续接到了通知,着拟这位帝姬的封号,叫列了名单与他。谁都知道,林家的这个小姑娘,是真的要当贵人了。元春本来就在上皇宫里服侍着,这几天老听人议论着林公主林公主,倒也是万千情绪凝于心中,不知该从何说起。她记事的时候,林姑母还未出阁,是荣国府里头最娇贵的大姑娘,祖父母爱若珍宝,后来说给了新科探花郎,祖母还嫌林家的爵位在林姑父父亲那辈就没了,觉得姑母是低嫁,抱怨了许久,到姑母出嫁时,真真十里红妆,前呼后拥,排场极大,整个京里头都轰动了。元春那时还小,却也在长辈的絮叨中知道,姑母嫁得极好,夫婿功名在身,温文尔雅,同她琴瑟相和,恩爱无比。贾赦等常怪贾母偏心二房,却不知王夫人那时亦常在元春耳朵边上说贾母对贾敏格外好。元春想起姑母出嫁时的排场,心里暗暗地想着,将来自己出嫁的时候,能有姑母的风光么。再后来,她进宫选秀,被撂了牌子,她是功勋之后,本来能回家的,只是为了贾家,到底是留了下来,从宫女做起,因为才气出众,被皇后挑中,后来,又暗藏了几分心眼,抢到了几个给皇上端茶送水的机会。最后,到底爬上了龙床。可是她到底又赚到了些什么呢?哪怕是受封做贵妃的那一天,她身着皇妃朝服,朝珠凤冠都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却无比地满足,仿佛一条青云路就在眼前,而她,已然登顶,只是一清醒,却还是要跪皇后,那人穿着正红,即使言笑晏晏,还是一股子威压之气逼来。因为她是人下的。到现在,她已经出人头地的今天,看到林姑母的女儿,她仍然会想起,当年小小的、羡慕姑母的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靖远侯府就像是贤德妃头顶上的一面镜子,照得她仿佛灰头土脸一样。从那个一进京就骄傲得不符合她身份的景宁郡君、那个公开给荣国府没脸的靖远侯、还有如今的皇后干女儿、他的小表妹黛玉。她在宫里做着有名无实的贵妃,谁都能压她一头,而他们,虽然论起封号来都低他们,但却处处压他们一头。她抚摸着腕上的碧玉镯子,觉得眼眶酸涩,连应付众女的心思都没了。这些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到底有什么意义?她如今借着上皇庇佑,倒也能有几分面子。但是她自己也清楚,也就是明面上有几分脸罢了,背后说她什么的都有。贾元春不是个天真地信奉清者自清的人,她明白的很,上皇一走,自己的日子绝对同冷宫之中无甚差别。因而,服侍得也越发地殷勤小心,只盼上皇能多活两年。如今舅舅登阁拜相,父亲也即将能个稍微有点用的职位。元春心想,自己倒也多了几份筹码,只是犹不满足,觉得父亲委实不懂事,也该找个重要的位儿,而不是这么个能捞钱的,眼光子忒浅些。只是看贾母同王夫人进宫来说起这事的眉飞色舞,她又说不出口来。她以为家里依旧阔绰富裕,却没料到,她们依旧还想更多。只是元春到底早早进宫,不知自己家里其实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丰裕,说不上捉襟见肘,倒也入不敷出好些时候了。太后到底年纪大了,虽然爱热闹,也禁不起太折腾,叫几个未嫁的宗室女孩儿陪着自己看了会儿戏,就叫小太监把烟火放了,看个热闹。黛玉身子弱,不大禁得起这些声响,景宜公主坐在她旁边,见她恐惧,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meimei没事吧?黛玉感激,忙应了声:无事。景宜笑道:他们小子玩的才声儿大,皇祖母放的这些,倒没什么声儿,就看个好玩。此时烟花已经噼里啪啦上了天,果真,不知他们使了什么法子,比寻常在家里看的要小声许多。五颜六色,在黑夜上空争奇斗艳,不少花样颜色都是头一回见到,连她也不得不赞了一声:果然天上才有。景宜公主年纪又长,性子温吞,下面又有个出挑的景柔,她倒也乐得不声不响地过了二十几年的日子,从王府的小郡君,到一国的公主,如今即将出门,景柔在怨愤夫家地位不显,驸马甚至不是袭爵的那个,但是景宜却只是庆幸,自己终究不用被用出去和亲。至于其他,她性子再软和,也是个公主,自立公主府与驸马同住,天家的威仪护着,驸马总不至于欺负到她头上来。黛玉年纪小,又聪明伶俐,说话口风也紧,再加上有景宁这个人护着,最重要的是,皇后喜欢她。其他的都不如这最后一点重要。她母妃不是德妃这样出身的,她当然得跟着巴结皇后。这后宫里头谁是主人,其实有人也看得清。和贵人坐了过来:林公主,皇后娘娘叫你过去说话呢,景宜公主也要一道过去。和贵人是回人,穿着也不是汉人的衣饰,只是她到底也是和亲来的,知道要小心谨慎些,到底没穿她们族人最尊崇的白色。她只是个后妃,也没穿大金大红,委委屈屈地穿了身紫色,挂着漂漂亮亮零零碎碎的首饰,走起路来叮叮咚咚的,很是轻盈灵动,像是在跳舞一样。帝后看她好看,又天真可爱,倒也让她自在了许多年。皇后没有女儿,她年纪小,皇后也就拿她当女儿宠着,如今多了黛玉,她也娇憨可爱,比一般女孩儿还要能讨皇后的欢心。景宜忙笑道:辛苦贵人,我这就同meimei一道过去。这宫里头,哪有真正的天真不知事的人?和贵人也许就是知道皇上皇后喜欢她这样子,又或许,皇后也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又有什么问题?和贵人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有人讨她高兴,她又为什么要扫人家的兴?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她就算没有人哄着,也得养只小猫小狗逗乐子。但是皇后对黛玉,却不是逗小猫小狗一样的。只是皇后这人,长袖善舞,无论心里在想什么,面上却是一视同仁地和蔼慈祥,和贵人来时,还带着几分被夺宠的不满。黛玉偷偷抬眼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肤白若雪,眉眼五官都十分张扬艳丽,像是画里出来的西洋美人。她心里叹了一声好个美人儿,一边跟着去了。皇后也是怕黛玉无聊,见她与景宜聊得开心,自然而已是高兴的,叫她们坐,又叫女官给她们布菜。景宜两个其实早已吃得半饱,便随口吃了一些,陪着皇后一起行酒令。和贵人不懂这些,倒是问了一声:你们总说这些我听不懂的。皇后笑了起来:好好好,既然你听不懂,跟着我们多看一看,也许多看几回,就能看明白了?黛玉抿唇笑了笑。皇后无意问道:你哥哥在家里做什么呢?黛玉偏头想了一想:哥哥今年有些累,这几天,他说要好好歇歇。这两天也就是下下棋,陪我们看看书。皇后叹了一口气:你们在自己家里倒是轻松自在。我有的时候,闲的没事做,叫人进宫里来陪我说话,她们打牌换了规矩,都没提前跟我说声。她说的有意思,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黛玉却在心里想,她们不会说的,因为身为皇后的那个人,本身就是个规矩。她们依存的,应当是皇权,而不是自己所定的小小的规矩。宫里头宴散得晚,林澈亲自在宫外头门里候着,接jiejie回家。靖远侯府的马车向来低调,里头暖和又干净。林澈要上马,黛玉在里头喊了一声:外头冷,你进车里来。林澈应了一声,带着一阵寒风钻进了车里。这个小伙子,短短的一年长了不少,黛玉伸手扶了扶他的额发:离你走越来越近了,到时候,可千万要小心,我这几天,都不太敢看那些大雪满弓刀。你可得时常写信回来。林澈道:我要是答应了jiejie,却老没信回来,你该怨我,又要担心我。只是在战场上,我得告诉jiejie句实话,就算我写了信,往回寄,也不是写了就行的,只怕要攒一攒,一起发回来。别只给你哥哥写。黛玉叮嘱。其实到时候,说不定要给黛玉寄信,都不是往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