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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身子,北静太妃怕她在水溶处服侍得不好,亲自去宫里求了两个老嬷嬷来,又接她到自己院子里去,并免了一应规矩,道:你只管睡到自己舒服再起来。周荟是大家子出来的,自然不肯,说礼不可废。只是太妃道:如今我那大孙子才是重中之重,我还能活几年,你好好地把我们家的孙儿生下来,才是真孝顺呢。她才肯应下来。她自觉年纪也不轻了,依着水溶的情状,有肚子里这个都算是恩赐了,自然不敢不小心,便是听说林侯留宿在家里,也不想去管了。只是可惜了郡君。我原来颇是羡慕她,出身才学样样都好,嫁给林侯又没有公公婆婆,自己一过门就是当家做主的、只是这林侯先是把林夫人请来京里,又同王爷她的境况竟不如我了。周荟暗暗想道,又暗自庆幸。自己父母早逝,误了韶华,竟然因祸得福,这桩姻缘虽说不如人意,但王爷有权有势,北静王府的后院将来必定是牢牢在她手里的,算是下半生有所依仗了。她兀自又想:便是有那些个又如何?靖远侯是什么身份,总比那些个楚馆里头的不干不净的东西好,靖远侯自己也有家业,不可能与王爷正大光明地在一处,他是过给了林大人的,总要为林大人家留一道香火,景宁也算是有靠。于是便招了自己贴身的大丫鬟芙蓉过来:你去王爷那儿问问,林侯爷吃不吃得惯王爷小厨房的早膳。我往常听景宁说,侯爷爱吃他们山东老家的小菜,可惜我们这里没有,我还时常嘴馋,吃他们侯府的东西。若是侯爷不嫌弃,尝尝我们家的小吃,味儿也不错。芙蓉应了一声,轻声道:苦了姑奶奶了。你跟了我这些年啦,难道还不明白,我如今过得,可比在家里还要舒服些。如今托了肚子的福,太妃尚在,我都能在家里说上话,王爷待我,已经是十分不错了。芙蓉到水溶院子的时候,林沫已经换好了衣裳。水溶同他身量差不多,故而那一身野鸭子毛衣裳在他身上瞧着十分地英挺笔直,衬得靖远侯身量颀长,春风拂面,尤其是一笑起来,眉梢眼角都是风景。芙蓉学了周荟的话,垂手在一旁等着伺候。林沫道:王妃太客气,改明儿天气暖和些,我让内子来陪王妃说说话。水溶那儿还在更衣,芙蓉忙过去帮忙,见伺候的小桃眉目恭顺,脸色不见异常,偷偷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小桃会意,亲自去厨房布置早点,果然见芙蓉跟了上来,她笑道:王妃叫你来伺候的呢,怎么不在那儿守着,倒跟着我出来了。昨儿个王爷和靖远侯芙蓉到底是姑娘家,脸皮子一红,没说得出口,只是使了个眼色。小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侯爷睡的炕,王爷在屋里支了张软榻。芙蓉松了一口气。这事连王妃都不管,你可不要多嘴,回头挨了罚,可不是我不提醒你。王爷看着面软,其实最厌烦别人管他的事,林侯爷更是贵客,你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罚了你是小,要是让王妃心里不高兴了,你可担当得起?芙蓉叫她一吓,忙低下头去,过了半晌才怯生生地道:其实侯爷若是同王爷那也没什么。只是可惜了侯妃,当年我们姑奶奶在家里,也只有侯妃来找她说话,到周家也每每记着姑奶奶的那份礼。小桃叹道:靖远侯妃娘家是孔家,规矩自然是顶顶好的。我宿在容嘉那儿不晓得多少次了,便是曹尚书家里我也住过一晚上,怎么就你家的丫鬟眼神儿不对?林沫洗漱完了,坐在铺了棉毛垫子的椅子上,盯着水溶问道,我还真就奇了怪了,你们家伺候的丫头少也就罢了,还一个个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水溶道:是我往日太张扬了些,连累了你的名声?林沫笑着摇摇头。你知就好。水溶道,我是如何想的她们猜不到,只是这些每日里也就在家里绣绣花唱唱歌的小女儿的心思却不难猜。她们所求的也就那么几样,只是我这人天生就是这般地癖好,如今二十多年了,也改不了。我倒是不知道,是谁给了她们胆子要我来改了。别人家的下人,林沫也不好多说,只是轻声哼了一声,道:兴许太妃心里想你改呢?这世上,有人天生就是严父,也有得了孩儿便注定要做慈母的。水溶道,母亲才不会叫我去改。她不多留你几日,已经算得上是给大长公主面子。北静太妃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水溶是她自己儿子,早年她也哭过求过,只是这病却总治不好,她丈夫早逝,把这孩儿拉扯大不容易,自然也舍不得去打去骂。如今儿子娶了妻,媳妇又坐了胎,她也再别无所求,只盼儿子将那些心思收敛些,别闹太大的事儿出来。林沫是天子宠臣,儒雅内敛,人更是干净,不会惹出什么别的毛病来。若非他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婿,太妃还真打算动点手段,也省得儿子去找些不三不四的。只是公主在宗室之中的地位向来稳固,背后更有端亲王府,林沫本人也硬气,看着不像是会屈于人下的人。不过,比起荣国府的疙瘩蛋来,林沫又实在好了太多,上门的时候恭谨有礼,不卑不亢,更没有那些不为人说的毛病。听儿子的口风,如今她好不容易求来的孙儿,也多亏了善仁堂出力。故而她听说昨儿个靖远侯留宿,竟也宽下了心,叫了身边的嬷嬷去打听,知道王妃那儿一派安宁,王妃并没有什么心思,自己也道:我就知荟丫头是个稳重宜家的,她最近坐胎辛苦,吃的喝的穿的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嬷嬷道:王妃一切安好,就是昨儿个风大,芙蕖她们几个屋子上的窗布掉了,呼啦了一晚上,王妃有些扰,叫管家去给她重新装去了。太妃忙道:是该好好装一下,不然哪天掉下来,惊了她可不好。你叫人去把整个院子的窗布都查一查,哪儿不牢的赶紧钉上。又道,轻些钉,别吵了王妃。是。媳妇如此知趣大度,太妃倒多了几分愧疚。亲自挑了几个皮子送去给周荟。叫周荟受宠若惊。还能怎么样呢,自己此生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与周荟说起了孙儿小衣裳的裁剪,叫她仔细眼睛,莫要再自己做针线了。周荟心里也想,婆婆和气,又与丈夫相敬如宾,她还能求什么呢?若不是皇上赐婚,她如今只怕还在周家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呢。哥嫂先头说要把她给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做续弦,可不是说着玩的。王爷温柔体贴,再好不过了。便就是静娴那样出身高贵的,所求甚多,倒是嫁了个公认的如意郎君,自由自在,自己做主,却依旧困惑。她曾经道:敏姐,你如今做了王妃,心里有什么愿望么?我只盼能有一个孩儿,看他平安长大。周荟当时这么说。她的目标很快就能实现了。但他知道静娴怕是要继续困惑下去了。景宁郡君傲了这么多年,所求的人不仅要各方面一流,还要知心的。可是林侯爷纵然千好万好,却不会明白她的心思。她们这样大家子出来的女孩儿,哪里会有可能求到知心的人。林家这样娶妻十年无子方可纳妾的人家,林沫又是这样的人品才学,怕也只有静娴不满足了。倒还不如她,轻轻松松地,自己高兴,日子过得也舒服。只盼静娴别把那几分心思用在给小姑找人家上才好呢。她又笑了笑,杞人忧天罢了。横竖她不过一介女流,所守的也不过就是家宅后院这一亩三分地,只要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她还有什么好求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之类的,从父母亲过世那日起,便就是闲书杂谈里那不可告人的碎语了,连想一想都成了奢望。倒是静娴,只盼她能想通,好好地把日子过好,不然,林侯爷的性子,还真不是会同妻子耳鬓厮磨,软语温存的。第80章林沫穿着水溶的一身衣裳直接去了户部当值,水浮瞧得分明,眼波一转:还未来得及恭喜泰隐。林沫连道不敢,曹尚书笑问殿下何事恭喜林侯,水浮又细细地打量完林沫身上的衣裳,才轻飘飘地道:本王昨儿个得知,靖远侯府与北静王府就要结亲了,可不是得恭喜么。曹尚书讶然地看着林沫,林沫笑道:多谢殿下。不过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个孩儿呢,若是与北静王府的小世子或是小县主年岁相差太大,也是不行的、子嗣姻缘本就是那么回事,顺其自然地,才是真缘分啊。而后,又状似无意间说道,何况,北静王府纵然是千般富贵百般得力,又不能助我看账本子,有什么益处。水浮道:你倒是看得开。林沫给他行了礼就要回自己办差的屋子里去,闻言轻笑,又压低了声音道:不能为我所用,再有用又如何?倒不如着眼以前,好好地做个打算。他这人说话从来都是一句三个意思的,水浮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他的言外之意,于是也轻声道:难道林侯觉得会有人能为我所用?林沫侧过头,斜眼看了看曹尚书,才道:殿下坐镇户部,为我们拦了不少麻烦,便是曹大人,定然也是心里向着殿下,若是殿下有什么吩咐,定会效劳的,更不用提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殿下说一句,我们自然是要听的,不光是听,还会做。水浮瞧了眼已经皱眉流下冷汗的曹尚书,随口冷笑道:可不是嘛,我日后还要多多仰仗曹大人同你呢。曹尚书连声道不敢,林沫朗声道:大人是不敢为三殿下效力,还是不敢当殿下这声大人呢?文人的嘴皮子本就厉害,林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