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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忠顺王等恨得直咬牙。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北静王微微一笑,又对林白氏道:林侯在京里,助小王良多。如今夫人离京,小王是个俗了又俗的人,不敢拿那些诗词字画的风雅物事在诸多才子面前献丑。此处去济南路途遥远,小王府上有几个卫兵,送夫人一程,也算是小王的一点心意。林白氏千恩万谢,赶紧推辞:这可不敢。林沫更是一皱浓眉,上前一步悄声问道:你这是何故?水溶只笑道:夫人无需客气,只是小王的一点小心意。一面执意叫自己的亲兵护送,对林沫道:他们自备了船舶跟着夫人的大船便是,并不碍夫人的声名的。林沫狐疑地看他:你到底要打什么主意?我可不信你有这么好的心思。你这话可真叫我伤心。水溶自然有他的考究,北静王府可以养些亲兵是自太祖皇帝便赏下的恩赐。多年来,这个恩赐既保护了历代北静王免遭横祸,又替王府招了不少注目。如水浮等,就多次明示暗示着要借他府上的死士去调查江南盐案的事儿。盐课改革事关重大,各种猫腻深不见底,水溶很不愿意淌这趟浑水。他爱慕水浮是一回事,祖上留下的基业可是另一回事了。也有如忠顺王这类的,不动声色地想要打听他的亲兵到底规模如何,能不能成个什么大事。甚至皇帝,估计也想知道。他如今也不藏着掖着了,叫他的亲兵来送林白氏回乡,也算把林沫拉下了水。我的兵都用来送林侯爷的师娘回济南了,陛下,您如果再要怀疑我这几个死士能谋反,可就要连着你的儿子一起怀疑了。他打得一手好算盘,林沫却懒得入局:我说了,不必,如今京城到济南水路畅通,治安清明,我们家的小厮也算得力,很不必麻烦王爷。水溶笑盈盈地问:林侯就这么肯定,日后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说得就像我有了什么事儿要你帮忙,你一定会不怕死地应下来一样。总得先顾着你自己,再想想秦王,最后看看能不能顺便卖个人情给我不是?林沫压低了声音,也隐隐带了一些威胁的意味,我是个浑人,从来不怕这些的,若是我有什么事需要王爷,自有我的手段,不必现如今听着王爷的摆布好求得你未来的施舍,王爷真以为我林家好欺负不成?水溶不做声,沉默着盯着他。别的不说,善仁堂的人每月送去他府上的药就够林沫胁迫他一回了。靖远侯此人,后世史书记载,行事诡谲,手段果决,虽曾为私情所误,然最终心系朝堂,大开大合之下,固疆卫土,是少有的权臣之中不存私心的能臣,历经三朝,忠心耿耿,曾于乱世之中威胁宗室,凭三寸不烂之舌平衡各方势力,助景帝成万古基业,史官赞曰:林侯品格端方,周公不能及也。水溶在心里好生地掂量掂量了一番,只觉得气馁:你总是扫我的兴。若不是扫你的兴,就该要担我的心了。林沫带着家眷恭恭敬敬地送走师娘,便打算要回户部去当差,忽然就觉得有些头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回头他怎么解释北京王府亲兵的事呢?水溶转身就走,临上马前搁下一句话来:皇上有意召允郡王回京陪老圣人过年。允郡王是义忠老千岁的嫡子。昔日义忠老千岁坏了事,旧太子府死的死散的散,允郡王虽侥幸活了下来,身上还有郡王的头衔,只是被盛怒之下的太上皇打发去守皇陵了,就算是圈禁了,如今太上皇人老了,总要念念旧,想看看孙子也是人之常情。皇上么,对于这点要求,总不至于拒绝。林沫心里盘算着,道:难道要重新装潢义忠老千岁的府邸?这是工部的事情,你说与我听有什么用。并不当回事。水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傻子,大麻烦快要来了呢,还不知道。第71章贾母正和王夫人、尤氏、凤姐在一块儿抹骨牌,听得到赖大回来了,忙叫人过来。凤姐一溜烟地问:老祖宗备下的礼送给林太太了没有?她有没有说喜欢不喜欢?今天林家的排场大不大?林兄弟来京里没几年,来送行的人多不多?你见着林meimei没有?贾母笑道:他才刚回来呢,你也让他喝口茶喘喘气。鸳鸯早沏了茶,此时听了这话,便笑盈盈地端了一碗给赖大。赖大忙连胜说着不敢劳烦鸳鸯jiejie一边恭敬地接过了,也不敢喝茶,便将今天的情状一五一十地说了。贾母沉默一会儿,道:北静王是个平易近人的,先头蓉儿媳妇的事,他不还设了路祭?只是这皇上亲赐牌匾,命人送行的体面,可是真真难得。回头见了林哥儿,可得嘱咐他好好做事,不能辜负了皇恩浩荡。王夫人笑道:我看林哥儿是个懂事的,定不会辜负老祖宗的苦心。赖大,林姑娘怎么说?说是风大,林姑娘和林家大奶奶一直在车里没出来。赖大小心翼翼地回答,林姑娘说谢过老祖宗。贾母略有失望,仍是笑道:风儿大,我本来就说,我这外孙女儿身子不好,若是出去吹了风可怎么得了,既然没出来倒也省了我一桩心事,你今天累了一天,就先下去吧,过几天是蓉儿生日,他们有没有说来不来?王爷隆威,小的没敢问。赖大讷讷道。下去吧。贾母挥了挥手,鸳鸯跟着送赖大出去,赖大哥也是的,平日里多机敏的人,今天怎么就什么都说不好了?明知道老祖宗看重这个的,便是壮着胆子问一声能怎么的?林大爷还能当着王爷的面骂我们荣国府的人不成?赖大抹汗道:实在是不敢,你没看到今天林大爷和北静王的样子,莫要说我,便是容二爷也不曾插上一句话。贾母不放心地等了几日,听闻到林家的下人给宁国府去了礼,贺了蓉大爷的生辰,这才放下心来,听尤氏形容那些人的话:是三个婆子送来的,我把她们带来给老祖宗请安了。那三个婆子长得倒是不惹眼,穿着主子赏下的锦纹衣裳,语气恭谨,就是人有些木讷,说一句回一句,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尤氏旁敲侧击了许久,她们才肯说:大爷说,天时又冷,奶奶姑娘们身子又不好,就不来了。前些时候不是说要来的么?贾母急道,莫非玉儿的身子又出了什么岔子不是?宝玉本在一旁急着要知道林meimei的情况,此时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老祖宗,我们快去把林meimei接回来吧,这才回家几天,时不时便要病上一病。为首的那个婆子磕了磕头:贾爷,可不敢这么咒我们姑娘,大爷知道了要来同您拼命的。宝玉也意识到了自己说得不对,急得直跺脚。我们奶奶说,她活了这么些年,没有走这么大老远的路给侄儿过生日的礼数。姑娘说,她原来在家里住了这么些年,也没听太太多提东府。倒是蓉大爷,林大爷过生日的时候也不曾瞧见礼上门,如今他过生日,要是东府的人不追问,就说她身子不好,乏了出门要是追问了,就先管蓉大爷要当年林大爷同她自己生辰的贺礼。那个婆子木着张脸,一字一句地学着静娴和黛玉说的话,偏偏形容十分僵硬,学不来黛玉等的半分灵气,这话说出来便有些咄咄逼人了,便是探春尤氏等都皱了眉。宝玉却放下心来:林meimei没事就好。宝钗笑道:林meimei这张嘴是越发地伶俐了,我是学不来半分这气度。湘云道:人家如今是侯府贵女啦,当然不是我们这种笨嘴拙舌的能比的,老太太天天想着林jiejie这个灵巧的,也分点心给我们这些笨拙的吧!贾母喜得把她揽进了怀里:这就吃醋了?尤氏奉承道:老祖宗偏心林丫头凤丫头,我们见了都忍不住想要在嘴上抹点蜜,灵巧些,讨老祖宗喜欢呢。薛姨妈道:别的不说,就是没有蓉儿生日的事,也该请请林哥儿一家的。老太太是知道的,先头为了蟠儿那个不争气的,林哥儿做了回说客给柳大人说了我们蟠儿,如今蟠儿不在,我们该替他道给谢才是。薛姨妈着急要见林沫也是有原因的,明年就是大选,前几年宝钗的小选被薛蟠杀人的事儿给弄没了秀女的名额,如今这大选,薛家不过区区皇商,根本没有资格。前些时候贾珍请宫里的太监喝酒,薛姨妈求了他打听,太监酒足饭饱的时候说道:贵府上有靖远侯这么近的贵戚,不去求他们家,倒来我这儿绕远路了?薛姨妈起初也不相信林沫有这等本事,别的不说,连他们家的贵妃娘娘都明说了帮不了忙,林沫再得宠,能管这档子事?那太监大概是酒喝多了,竟胡言乱语道:大选是皇后娘娘的事,贵妃娘娘能插手,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在宫里多放几个年轻姑娘呢。贾珍听得不像话,忙借着敬酒把这茬给岔过去了。薛姨妈托了自己店铺的掌柜的去打听,打听出来的也跟那个太监说得差不离,回来说给宝钗听:说是林哥儿的媳妇很得皇后娘娘喜欢,毕竟是孔家出来的,便是皇家也爱她那分贤淑端庄,也有和惠公主和端亲王府的脸面在,宗室里头对于公主从来都是厚待的,皇后娘娘也乐得疼爱林哥儿的媳妇来讨好太上皇。宝钗捏紧了帕子:当初林meimei住在姨妈家里的时候,我看她没了母亲,还可怜她,谁能料想她如今是这样的景况。有了给出息的哥哥,又有了这么样一个嫂子,真同我们不在一层了。心里却暗暗发苦,痛恨薛蟠不争气,若是他也如林沫这般,自己又何尝比不过黛玉?如今听闻得林沫一家子不来给贾蓉过生日,薛姨妈也急了,道:就为了蟠儿的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