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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想着,心思倒活络了起来,叫了贾政夫妇来商议。王夫人对探春向来是可有可不有的,何况如此一来,那小性儿的林姑娘自然就入不得贾家门,如何不允?便是贾政,他自己没有能科举入仕,便爱极林沫才华,连连称是,喜不自胜。不过史鼎的考虑也对,这事万没有女方先开口的道理,因而便命探春姐妹以女孩儿们的名义邀林沫并黛玉入府。林沫请了黛玉的女先生同三个嬷嬷一起随他们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叫外男近了姑娘的身,众人哪里有不明白的?皆拍胸脯称是,及至嬷嬷们出外间煮茶,林沫才叹了口气:meimei嫌我多事么?怎么会?好meimei。他轻声说,咱们无父无母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林家的教养。我不敢贪赃枉法,怕误了林家的男儿名声,而meimei你,别人家看你,就是看我们林家所有女孩儿的修养。meimei别怨我多事,哥哥何尝不愿意你开开心心地跟姐妹们一块儿玩,实在是黛玉忙道:我知道哥哥都是为我好。我知道荣国府里头丫鬟小姐的都是玩在一块的,但是meimei,他们是武功起家,咱们好吧,咱们祖上也是,可是父亲是探花出身,我也不怕吓着meimei,咱们家结亲,只交文臣,好不好?他这是心存了试探之意了。那荣国府里头是时常有人送东西给黛玉的,下人们多半不识字,有趟送进了几本书,皮面上写着,然而略翻开,却委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林沫疑心黛玉可曾看过,故而一问。黛玉羞红了脸,恼道:哥哥同我说这些干什么。看来还算安全,林沫笑道:我前儿个,在meimei房里倒出来的碎纸里头看到了一本西厢。黛玉愕然地看着他。别这样,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学好的,当年这些本子,也是偷偷地度过一些,可不比四书五经有意思得多。西厢是元稹写的,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当日高娶了豪门贵女,助自己仕途顺畅,妻子没了还弄出来几首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可惜悼亡诗才写了没个把月就纳了妾,十足的伪君子,后来还同薛涛牵扯不清,你不要看他的书。黛玉那日里偷偷看了一眼闲书,读来觉得辞藻华美,唇齿留香,倒也没有多想,然而看了那莺莺为了情郎不顾父母,叫老母亲痛苦,便放下没看,撕碎了叫人扔了。如今还怕哥哥要怪他,谁知林沫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林沫低头笑道:我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还小呢。不过记着吧,多少人,说的比做的好听,觉得meimei是自己的心肝,jiejie是自个儿的脾肾,哪个都舍不得丢,这些人,多半就是写这些杂书本子的。黛玉被他说得笑起来:哥哥教训的是,我以后再也不看了。林沫忽然道:也没什么。那些闲书,罢罢,你日后莫要看西厢,我有原本的莺莺传,你且看一看。黛玉不肯。看吧,我小时候这些闲书不知道看了多少,你看我可曾误入歧途?不过是心正罢了。黛玉又臊又恼,却也有好奇,只得跟着林沫看了他找来的珍本莺莺传。这西厢虽是由元稹的本子改来的,结局却大不相同。莺莺传里头讲的却是书生始乱终弃的故事。而莺莺,自打自抱枕席后,也明白自己再难觅得良人,孤苦终老,书生却是平步青云,不知道功成名就,怀抱**美妾时,可还记得那年少糊涂时。黛玉看了,泪流满面,低头不语。以后莫要看闲书了。林沫轻声道。黛玉点头称是。规矩这东西虽然苛刻,然而它存在了这么久,总是有道理有好处的。儿女私情,不可为之!林沫又嘱咐了两句,唤嬷嬷进来给黛玉倒茶,这才走了。堵不如疏,这道理,十几年前先生教给了他,他如今教一教meimei吧。第15章短更一章林沫来得路上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心里想得周到,如果贾母要提黛玉的婚事,他就说孝中不论嫁娶。若是说黛玉渐渐大了现在就该考虑,他就回meimei还小。如果她还敢再置喙,干脆就说meimei不一定要嫁王公贵族,但妹夫一定得出身书香门第,礼仪周全吧。他一个状元郎,希望meimei嫁个读书人,很过分么?及至了贾府,先去拜见老太君,林沫行了个虚礼,冷眼瞧着史太君竟然毫不推辞地受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分宾主坐下,迎春等给他行了礼,便由李纨领着,要往园子里去。林沫瞅着宝玉也要跟着的样子,忙道:说起来,听闻府上修了园子,都是表弟亲自提的字?我心向往久矣,奈何在孝中,不敢冲撞贵妃,如今,可否请表弟作陪,带我游赏一番?贾母见宝玉不甚乐意的样子,知道他的心思,又想同林沫说些话,便道:既然这样,不若我老婆子也去凑回热闹,咱去园子里逛逛,回头就在那儿摆席。宝玉这才高兴起来。林沫揉揉眼角,他忽然觉得,贾家不愧是武将之后啊,这不依不饶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劲儿,要是放到战场上去不定多折磨对手呢。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搞不好说的就是这情况呢。大观园风景着实精妙,一进去,先是一座假山挡住了风景,不叫人一眼瞧了去,宝玉题之:曲径通幽处。林沫点头道:常闻表弟于诗词上最是精通,果真如此。妙用典故,大气自得。贾母等自是得意,口上仍说着:你不要夸他,越发上脸了。再往前走,便到了沁芳亭。林沫瞧着那对子,只冲黛玉微微一笑,黛玉低头巧笑不语。原来他家园子里也有这么一处,于溪上高石上的亭子,林沫对这些吟诗作对的是真的不精通,看见这亭子四周皆是梅树,冬天时在那儿赏梅看雪最是适宜,便要取名叫梅雪,叫黛玉一通好笑,最后取名晚照。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往前,瞧过了稻香村等处,便至一处清静幽雅的居所,翠竹丛丛,梨花娇杏,青翠中露出一处三间房舍来,极是雅静。林沫点头道:若能夏夜在此读书,也不枉了。说得宝玉皱起眉来:老爷当初也这么说。贾母笑道:可见是个好地方。又道,这里是潇湘馆,前些时候她们姐妹几个分院子,宝玉问黛玉要哪个,听说黛玉是喜爱这个的?这几天就住在这里罢。黛玉虽喜爱此处清净,比别处更幽然些,但这里与宝玉的怡红院到底太近了,门户相对,着实不宜,正想着推辞呢,林沫笑道:meimei生来便有咳症,只敢拣那宽敞明亮,日头足的屋子给她住,她爱竹子,我也只敢在她屋后头种些,这里虽好,到底有些凉意,实在不敢叫她住着。贾母虽是不喜,然而他说得俱是。宝玉听了只觉得失望,又听说是为了林meimei的身子好,也只得忍了。探春笑道:林哥哥虽说是管着林meimei,倒是真心地对林meimei好。黛玉笑而不语,倒是贾母来了兴致,偷偷打量林沫,见林沫只顾着看风景,并不多瞧探春一眼,不禁泄气。然到底是不肯放弃的,席间倒是提过几次黛玉的教养问题,林沫只当没听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横竖就是那么一回事,姑娘们都在面前,她居然就被林沫的插科打诨气得直截了当地问道:林哥儿的婚事有什么打算呢?不光林沫,满座都有些愕然了。几个女孩们羞得连声要告退,林沫抓抓头发,笑道:定了人家了,原是打算中了进士就成婚的,现如今在孝中,便耽搁了,待出了孝,便要去迎亲了。贾母瞪大眼睛:你定了人家了?挺早就定了。王夫人失望道:怎么不听你提起过?我在孝中呢。哪有人在孝里同亲戚主动提起婚事的?贾母不悦道:是哪家的姑娘,规矩怎么样?同姐妹们处得如何?她言谈里对那林沫未过门的妻子已然很不耐烦,竟不顾那未出门的姑娘,林沫怎么会知道她在闺中如何,怎么会同外人议论他的未来媳妇。是以不光林沫,连黛玉李纨等看贾母的表情都变了。但林沫到底不愿对一个老人家如何,只淡淡道:父母之命,我又不是宝兄弟,如何知道外姓姑娘如何?凤姐不在,王夫人素来笨嘴咋舌的,这事也由不得姑娘们开口,李纨只得站出来打圆场:老太太也是心疼林兄弟,怕林兄弟家里头没个尊长的,耽误了大事。既定了就好。又问,是哪家的姑娘?不知道我们认不认识。原是在山东的时候,我本家大伯做得媒。言下之意,你们不认识。贾母等这才不言语,林沫又说了孝中不听戏,宝玉越发觉得他没兴致,还给林meimei找了那么些个坏婆子,实在可恶。不过略吃了一顿饭,靖远侯府来了个新管事,说是北静王在侯府里头等大爷回去呢。贾母等吓得不行,倒是林沫笑道:也不递个帖子来,活该他等。不过到底不能叫他干等着,因而对黛玉道,meimei,咱们麻烦了老太君一遭,时候也不早了,快些回去吧。贾母道:何苦来着,叫你meimei在我这儿住着,也省得她一番车马cao劳。林沫还未说话,黛玉便道:外祖母爱惜我,本不当辞,只是明儿个还要上学,实不敢叨扰。再三辞过,且随了林沫要走。宝玉忙道:我送meimei。他心里想同黛玉亲近,又听说北静王在林沫府上,心里只觉得痒痒,自可卿丧事那日见了水溶,便惊为天人敬仰有加,如何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