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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崇望去。二人对视一瞬,就听那王二郎道,“桓郎君勇武之名,人尽皆知。雷稷身无半点武艺,就算真的发生龃龉,又何至伤人到这般田地?!”无忧本以为这王家二郎是个清醒的,不料他一上来竟是拉偏架。无忧越发的不高兴。她一个大步,便从桓崇身后绕出,朗声道,“他...”那“欺负我”三个字还没出口,却见桓崇向前踏了一步,抢先道,“他轻薄我!”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220:50:23~2020-02-2400:3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对方正在输入中...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4章魏晋以来,豪富之家多蓄伎妾。王导为人又颇风流,除了正妻之外,他连纳带藏,养了不少小妾,而其中最得宠的一位,便是雷氏。那雷氏从年轻时便随了王导,至今已有二十余载。她生得貌美,又知情识趣,其人说话做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可说是王导身边一朵常开不败的解语花。可她的心气儿也是极高,兼之出身贫寒,对权财的贪慕更是多了一层。时人有朝政之事,不好直接寻到王导门上,只要多以钱财贿赂这位雷氏,便可得她用耳旁风向王导求情化解。雷氏大名,传扬开去,自是引来诸多非议。甚至与王导同朝为官的蔡谟蔡司徒,一度嘲笑这位雷氏为朝廷的“雷尚书”。那雷氏虽是无厌,肚皮却很争气,这些年来给王家陆续增添了不少子嗣,譬如,那王家二郎和王蔓然就是由她所出。时年流离,儿女子嗣成长不易。晋廷南迁后,于礼制上更是萧疏荒废,故而整个江左不讳庶孽。无论嫡子庶子,待遇皆是一般。也因此,在王家嫡长子过世之后,王导的衣钵,便由这位素不为他所喜的二郎接了过去。......这位雷稷虽非王家子,却是那雷尚书早逝的兄长之子。雷家兄妹的感情一向很好,就是在南渡初年的离乱中,雷家兄长宁可在衣食上短了自己,也不肯短了meimei分毫。后来,雷尚书凭借美貌和心计入了江左第一门阀的王家,处于寒门最底层的雷家这才翻了身。雷家兄长年纪老大,终于能在meimei的资助下娶妻生子,他正要将日子过得红火,却在娶妻不几年后的秋天生了一场急病,死得突然。雷尚书当初为兄长选得媳妇,又是个软弱好拿捏的。这下丈夫一死,那雷家的媳妇登时萎了,她心情抑郁,没过两年,竟也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不大的小儿。王家毕竟是顶级的世家门阀,就算雷尚书生了儿子,也不能抱在身边亲自抚养。刚好此时雷家无人,只留下这么个小儿,雷尚书这便向王导求了个人情,把侄儿接来了王家抚养。而雷尚书把对自己亲儿的溺爱,也全部转移到了这个侄儿身上。雷稷在王家,这一养便是整整二十年。虽然王家人一个个都瞧不上他的身份,但雷稷在外,一向是骄傲地以王家人的身份自居。只是他读书不成,长相又是平平,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出众之处,这般如东施效颦,处处去模仿王家的风度,结果一丝正经的东西都没学到,反是养得体羸气弱,还将那名士们玩得五石散服得上了瘾。......自汉以来,贵族子弟好男风之事便是层出不穷、不曾止歇。虽有血缘关系,王恬与他这个亲眷交往实在不多。素日里,他只道这雷稷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此次宫宴,若非碍着亲母的薄面和王家的名声,依他那倨傲的个性,才不会搭理这跳梁小丑。万万没想到,这雷稷混不吝地欺负欺负下人仆役也便罢了,谁知他竟是个好男色的?!桓崇的话音刚落,只一瞬间,王恬的面色就变得极为难看。这桓崇本人的家世虽不显,却也是个士族出身,尤其他还是王家政敌庾亮的义子。若是他真被那雷稷轻薄了去,莫说是将雷稷打得一身血,就是真个给打死了,那也是雷稷自寻死路,怨不得人!......无忧不住地觊着桓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桓崇身上的逆鳞,便是他的容貌。就连褒奖他一句美姿仪,这人都会当场和你翻脸,更别提如雷稷这般上手亵渎了。只见他嘴角紧抿,下颏紧绷,一张玉面上透着浓重的铁青色,那神情就像刚刚活吞了一大口的苍蝇。无忧有点发懵。他明明对此事厌恶至极,为什么现在又要主动淌一遍浑水,直言各种缘由呢?难道,他和王家二郎有怨?见王恬沉吟不语,桓崇唇角一翘,笑容里带了十足的讥讽,“王郎君怎地又不语了?难不成只许他对我动手动脚,就不许被辱者回手反击吗?!”他再对上王恬的目光,将身一侧,却是露出藏在背后的无忧来,“王郎君若不信,这位曹娘子刚好中途路过,可为崇做个见证。”......她...中途路过?!桓崇嘴上说着谎话,却是面不改色。无忧一怔之后,忽而心思如电转。无论什么时代,女儿家的名声总是比男人脆弱。一旦坏了,就是坏了。可男人却不同,狎妓同游也好,私会外室也好,干了再多的艳情艳事,也可被人好听地夸上一句,风流!除了当事人,现场还有一群内侍们,若是“曹家女郎被这姓雷的欺负去”的消息传扬出去,就算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也会给她的名声造成污点。原来,他之所以拼着满腔的恶心,也要将此事揽在自己的身上,是为了将她同此事一径撇开啊...无忧向他嘟了嘟唇。他以为,她很笨么?他以为,他不说,她便看不出来吗?!女郎的步伐袅袅婷婷,只见她上前一步,却是与桓崇并排,挨得很近。她不经意似地,微微抬起藏在广袖中的小手,正正好就触到了他背在身后的那只大手。桓崇的手臂,因为绷得过紧,已经发起了僵。可是,她的指尖方一触到他的皮肤,那冷硬的手就好像过了电一般,一把将她的小手攥在了手心。他将她握得很紧,无忧的手都被他握得微微发起了颤,就好像他那刀刻出的下颚一般,也微微地发着颤。他为什么会这般厌恶这容貌,难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