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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体贴谅解倍受感动,而在生活上更加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何谢军这时回忆起来,才觉得单忠孝最能够给他安稳的感觉,若是女人,就一定是适合做老婆的类型,也就更加后悔当时和单忠孝分手的决定。这么好的人留在家里,又不妨碍自己到外面风流快活,不正是每个男人的最高梦想吗?估计这个男孩也是看中了单忠孝这一点才把他绑在身边不放的。唉……真不该跟单忠孝分手的,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和单忠孝分手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何谢军一个人脸色变了又变,时而踌躇,时而感叹的,连嵘懒得理他,在裴天天怀里微挣了一下,裴天天便知情识趣的放开了他。连鹏本来满腔的怒火被一个、两个不断过来捣乱的闲杂人等彻底打散,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浑身湿漉漉的易理,咬牙说道:“你不要想对不起嵘嵘的事,我还会再来找你。”易理沉着脸,目光闪了闪,似有化不开的犹疑挣扎,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目送连鹏推开众人,愤然离去。连鹏一走,易理也随着站起身来,他轻吁了一口气,脸色也稍有缓和,他顺顺头发,抹抹满脸的酒渍,冲Ben歉意笑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碎沙哑。“今天我先回去了,替我和周小姐他们道个歉吧。”Ben理解的点点头,拍拍易理的肩膀表示安慰:“嗯,别在意,今天辛苦你了。”直到易理走远,连嵘才晃了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捂住脑袋。连鹏临走时的只言片语还回荡在脑海里,他如此强硬的态度却还是只换来易理的冷漠以对,让连嵘突然间觉得心寒。难道自己就带给他那么大的压力吗?因为他总是跟在他的身边,妨碍了他的生活,所以他的失踪,易理不但没在担心,反而松了一口气?一想起易理在连鹏走后如释重负的表情,连嵘就觉得一股气在心头来回冲撞,压迫的心脏快要爆裂似的疼痛。“连嵘,你别胡思乱想了,这次的事可能只是易理心情不好而已。”单忠孝默默地安慰连嵘,这时的他孤单的像个单薄脆弱的孩子,如果能够有手轻轻的拍拍他就好了。裴天天在连嵘的身旁坐下,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力气很大,几乎把连嵘攥疼。连嵘蹙眉,转过头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伤心,但是那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付出。你看着我,以后都只看着我一个人,我就承诺一辈子保护你,不让你受伤。”“……”连嵘看着裴天天坚定而执着的眼神,终于释然轻笑。他对这个男孩子改观了呢。初时认为他是个任性胡闹的纨绔子弟,可现在才发现他对单忠孝的占有欲背后藏着的是透明的心意,单纯到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可是易理……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他的心。连嵘想着就湿了眼眶,他使劲的咬着下唇,想把眼泪逼回去。裴天天将单忠孝红着眼眶的倔强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嫉妒的快要发疯。他与单忠孝的每一次接触都刻在心上,单忠孝虽然毛病多多,但总是没心没肺的样子,现在这样脆弱易碎的受伤表情他从未见到过,哪怕是他被无辜辞退的那一刻。他用指腹摩挲着单忠孝的脸颊,压抑着自己想要把他拥入怀中,揉进身体的冲动。不是全心全意看着他的单老师他不需要,现在这种深情望着他,却毫无焦点的眼神并不是他所盼望的,透过他去看着别的男人,成为情感上的替代品或慰问品这种事他无法接受。所以,在单忠孝真正喜欢上他之前他都不会再碰他了。裴天天下定了决心,就轻轻开口:“单老师,我想你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我现在留在这里恐怕你也没心情接待我了吧,我明天再来。”说完,裴天天便依依不舍的摸摸他的脸,黯然离席。单忠孝觉得他已经完全陷进了裴天天温柔的陷阱之中,无法自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苍凉。完蛋了,他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小了他近十岁的学生了。只可惜,裴天天心中温柔对待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而是连嵘。从一个他恶意调戏的对象,发展到他全心保护的情人,这一切的转折点都始于连嵘控制了他的身体。每一次的互相试探,裴天天面对的都不是自己,而是连嵘。是连嵘的喜怒哀乐牵动了裴天天心灵深处那根叫做感情的弦,若是换做自己,裴天天可能仍旧只是当他是一个老实好欺负的戏弄对象而已。连嵘的魅力还真是无敌,连裴天天这么难以管教的孩子都被收服了,只可怜他却在连嵘和裴天天打情骂俏的过程中赔进去一颗心。单忠孝暗暗顾影自怜,却越想越吃亏。这好歹也是他的身体啊!连嵘有什么权利拿他去勾三搭四!不光是裴天天,还有易理、连鹏、裴勇俊、何谢军……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被连嵘带进了混乱的男男关系里。不行,他要起义,要和连嵘约法三章,还他清明世界!他刚要开口说话,却感受到了连嵘悲伤沮丧的情绪,话便立刻被噎住了。现在大概不是时候吧,毕竟连嵘对易理的心意是认真的,这个时候烦他的话,极有可能死得很惨。单忠孝一时间为他自己的牺牲小我,善解人意感动不已。连嵘也没有心情再继续工作了,他深呼吸了几次,平静他酸涩的心情,搓搓脸,站起身来。“Ben,今天我也没客人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连嵘冲Ben摆摆手,走起路来仍是昂首挺胸。“你现在直接回宿舍?”单忠孝担心的问。这个时候回去不是正好能遇到易理,刚才已被伤了心,现在见面不会别扭尴尬吗?“废话,不然还能去哪里,我不管了,我今天就要问清楚他究竟是怎么看我的。”连嵘一想到易理今天的冷漠表现,心碎之后,一团怒火熊熊燃烧而起。刚才热热闹闹的一群人一阵风似的转眼散的尽了,Ben挠挠头,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搞不懂阿孝在难过个什么劲。何谢军站在一旁杵了杵Ben,问道:“我说,你们这里现在还招不招人?”Ben扭头,发现竟还站着一个背后灵,诧异叫道:“你怎么还没走啊?”灯光下的二人...连嵘划开宿舍的大门就听见浴室的水声哗哗的响着,他静静地看着浴室紧闭的门,半晌脚下一转,直接靠在了门旁的墙壁上,双手环胸,低着头凝视着地面上的某一点出神。也不知过了多久,浴室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接着大门打开,易理带着一股温热潮湿的沐浴液的香气推门而出。甜甜的香蕉奶香窜入鼻端,连嵘翘起嘴角,心情稍微雀跃了一点。易理猛然发现门口还站着个人,吓得脚下一顿,看清了是室友单忠孝才瞥了他一眼,沉默的绕过他,走进屋里。“不和我打个招呼吗?亏我今天还拼命维护你……”连嵘凉凉的开口。易理擦着头发看了他一眼,回答:“今天的事谢谢你,不过这事跟你没关系,以后你不要多管闲事了。”“啧。”连嵘皱眉,也随着走进屋子在对面的床铺坐下直视着易理。易理被连嵘火热的视线看的极不自在,于是诧异问道:“你还有事?”“今天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连先生和你是旧识?”这样也好,站在第三人的立场去问易理,也许才能让易理敞开心扉,才能知道他心中最真实的感受。“呵,你问这些做什么?都说了和你没关系了。”只可惜易理不是可以随意向一般人敞开心扉的类型。“关心你啊。”连嵘回答的理所当然,他索性站起身来坐到易理床上,紧挨着他:“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会很痛苦吗?有时对最亲近的人没有办法倾吐的心事,和不相干的人说起来反而会比较轻松,没有负担不是吗?”易理望着他的眼睛,带着些探究的意味,看到连嵘对他露出友善亲切的笑容,好像儿童台的知心大哥哥。“我可是个很好的免费聆听者哦,而且我的嘴很严的。”连嵘拍拍易理的背,继续向他推销自己。易理看着他热心到滑稽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心底压抑的难受,想要向谁倾诉的欲望就飞速滋长,转眼缠住心脏,沿着血管,窜上喉咙。他喉结滑动,轻轻启唇,声音在宁静的房间中淡淡飘开:“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冷血?”“……”连嵘鼻尖一酸,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易理看着他,松了口气:“谢谢了。可是我自己却觉得我很冷血。今天来找我的人和我从小玩到大,就好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可是他拜托我的事情,我却无法替他达成。”连嵘心脏倏地揪紧,紧张的声音都微微颤抖:“他拜托你什么?”“……”易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沉思着,半晌才说:“他的弟弟,我最好的朋友,最近失踪了,就这么直接的人间蒸发了……他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出面找他。”“如果真的是好兄弟的话,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啊。”连嵘声音不自觉的有点激动,恨不得抽易理一个大嘴巴子。“可是我很害怕。”易理的头低低的,声音也随着没什么精神。“……怕什么?”“怕期待吧,怕那种期待之后又落空的感觉。”易理轻轻嗤笑,像在嘲笑自己的懦弱无能:“你知道那种期待一直落空的感觉吗?想要上自己理想的大学,想要认真平静的生活,想要照顾好mama,想要做很多很多事情,可是每一次为之努力之后,得到的却始终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一次还好,等到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我就真的没有办法承受了。与其不停地去期盼那些美好的愿景而后落空,不如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做的好,不会失望,不会难受。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吗?”连嵘静静地听着易理诉说他的心事,淡淡开口:“我明白啊。”他当然明白,因为易理每一次期待落空的时候,他都正正好好的陪在他的身边,只是他不知道,原来他的内心深处竟是这么在意。那种全力争取而不得的折磨他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他这一辈子都始终只有这一个期盼,那就是——易理。他也知道只要放弃,就必然会轻松很多,只是他却做不到。一次次的期盼,再一次次的失望,仍旧不死心的飞蛾扑火般的凑上前去,烧了翅膀,燃成灰烬,就像中了毒,戒也戒不掉的那种。“我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只是我放弃不了,就只能继续拼下去了。”连嵘挑挑眉,轻叹一口气。“是吗?你看上去比我想象的坚强。”易理看向连嵘,发现连嵘也正专注的注视着自己,那眼睛深处燃烧的光亮突然让他觉得悸动,仿佛看到另一个人旺盛燃烧的生命。好像嵘嵘……永远斗志满满,勇往直前,即便头破血流,也只是笑一笑了事。只是他却从不像他那么勇敢。“所以我应该去找他是吗?”易理喃喃自语般的说着,内心却陷入一阵恐慌。连鹏说连嵘一直以来都喜欢着他,而他更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无论连嵘发生什么,都要保护他,照顾他。好可笑……连鹏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连嵘这个存在,他一直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去碰触。他一直那么理所当然的存在在自己的生活里,好像生命中的空气和水源,那么自然,又不可缺失。可是他却不敢沾染连嵘,因为结果如果不像自己认定的那么美好,那将会变成他人生最大的一次失望。连嵘是一阵不可把握,自由的风,如果他深陷了,他就注定失望,而这样的打击他没有自信可以再一次站起来。连嵘退出了他的生活,他可以想象他是自由而健康的活在世界上的某一方乐土,虽然空虚寂寞了一点,但是他却还能安心的继续生活。可连鹏非要逼迫着他去寻求所谓的真相,再次把连嵘拉回他的生活。如果连嵘真的出了事,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厌弃了他,想要躲着他,那他又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日日夜夜。他宁愿去幻想有一天连嵘自己提着行李神采飞扬的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跑过来告诉他这段时间在热带丛林、海上小岛逍遥快活的罗曼史,也不想他费尽心力寻来一个埋怨他多管闲事的冷漠眼神,或是一具没了生气的早已冰冷的躯体。所以,他残忍自私的对连鹏说:“如果嵘嵘真的出了事,请你不要告诉我。”连鹏泼他是应该的,不但这样,他更应该好好地揍他一顿,或者干脆的杀了他,他就不用再绵绵不绝的惶恐担心中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