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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在圣米迦尔是一个特殊的时刻,特别是每隔十五天的蓝月升空之时,信奉月神朱拉维斯的信徒们会在这个时候为他们的神灵在窗口系上蓝色的砂带,祈求这位温柔慷慨的神灵给他们带来安稳和持久的财富。就在这天晚上,一伙从南边来的商队进入了这家小小的家族旅馆。他们人数众多,从长相奇异的长尾兽身上搬下沉重的货物。这些高大的家伙们有着深色的皮肤,说着模糊吞吐的蓝矿山口音。整个旅店都因为他们的到来而震动,甚至不得不专门打扫出后面存放货物的杂货间来作为他们的暂时住所。在他们粗陋的毛皮短衬外,罩着颜色陈旧的蛇须棉斗篷。红色的匕首和短剑被藏在最里面,渴血地闪着无人可见的亮光。“这样不会动作太大吗?”池钓皱了皱眉。兰戈指了指桌上的纸条。“原本我还不会这样干脆地把人带出来,但是现在有了那张纸条。”他耸了耸肩,咬住下唇。“这些嚣张的家伙会为他们的轻慢付出代价。”夜色降临,蓝月仿佛神灵的一滴眼泪,将落未落地悬着。似是对人类的最后垂怜。池钓把几张符咒贴到床头,这种几乎没有什么伤害的小玩意却有着敏锐的感触力。任何人从外面接近它的警戒范围内都会引发一阵明亮的光线。算是一种不错的示警手段。卡索恩在他隔壁的房间里。池钓坐在床上抚摸着那根浅灰色的法杖。她是一位灰色的美人,杖身上被刻满了繁复的金盏花花纹,顶端是镂空的,闪亮的水晶球映照出池钓的脸。这是他从梭鲈城的商店里得到的法杖,他从众多的魔导器中一眼就看到了她。他称她为“灰隼”,一种并不起眼的草食鸟,但是有着颇为清脆的嗓音。她总是让他想起那个同样有着灰色头发的少年。窗外,蓝色的月亮升得更高了。天气很好,一片云也没有。池钓抱着木盒直身坐在床上,“灰隼”被放在他的身边,月光照进来。他舒适宽松的睡衣里面穿着贴身的兽皮软甲。一把小小的匕首绑在小腿内侧上,肌rou有一点僵。他把木盒打开。黑色的小蜘蛛安静地趴在最高一层的隔板上,长腿乖乖巧巧地收在身边,微微转动了一下身子盯着池钓看。池钓从帘布上扯了一根细细的丝线垂下去。小蜘蛛碰了碰那根半透明的丝线,用牙把它咬断了。半截丝线空落落地垂在半空中。“不乖。”他用食指敲了敲木盒光滑的边缘。池钓在旅馆的第三层,蓝月滑上了外面的窗台,消失在他的头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起火啦!起火啦!”红色的火光转瞬而起,宛如忽然涌上的潮水,汹涌地把半边的天空染成了红色。不断有窗户开合的声音传来。不明时态的人揉着眼睛从房间里露出脸来,而后惊慌失措地大叫。火燃得很旺,从后面的马厩里烧过来。提着水桶的人们从窗下跑过,水淅淅沥沥地撒了一路。池钓翻身下床,抱着木盒从门口溜了出去。作者有话要说:滴,小蜘蛛用毛茸茸的长腿冲你比了一颗小心心。晚安撒~第16章蜘蛛精的独宠新娘(十六)隔壁的房间里空落落的,灰色的帘布遮住了月光。卡索恩不在。他的这位老师是放养准则的典型贯彻者,兴致上来的时候就把他的小学徒叫到眼前,恨不得要把从精灵纪年到现在的国都秘史混上从南冥海往北到天上之国的路线图都揉成一团扔进他的脑子里。更多的时候却是在安安静静的当个价值连城的花瓶,抬眼看天看云看夕阳,眼神空寂迷茫似一个标准的忧郁男文青。对池钓就是三个词的贯彻意见,不问,不看,不知道。如果是在池钓穿越前的古代,他估计他的老师只有两种路可以走。第一条是成为君子如玉的真名士,不慕名利云淡风轻看花开花落,万人敬仰。第二条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jian臣贼子,掌管朝政蛊惑帝心,多少年后还被人戳着脊梁骨大骂,遗臭万年。木质的走廊是典型的古娜迦风格。四米高的楼层,久不清理的顶部悬挂下四叶的梦醉花,细小的纹路在已经褪色的紫杉木板上蔓延。楼梯被粉刷成了奇异的深紫色。鲜艳的就像是那些商店里尖顶的礼帽。池钓之前一直都很奇怪是否真的有人会去买它们,还是仅仅是作为一种橱窗里必不可少的装饰品。“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忍不住先动手了。”穿着黑斗篷的大个子留着一把乱糟糟的胡子,声音低哑。“最好别让我知道是哪一伙人这么不讲规矩。不然我会把他们都丢到蓝莓河里好好洗洗那股臭气。”他们吵闹着向下跑去,粗重的长靴在地面上敲击出声响。池钓脱下鞋子,赤脚站在地面上,透过门缝窥视着他们顺着螺旋的楼梯消失不见。池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是缪森家族的侍卫还是暂时居住在这里的旅客。木质的房屋从来都是上好的燃料,况且这也不是普通的火。火属性元素的味道混在充满了恐慌的空气里。最好的催化剂。一个穿着灰色短衬衫的侍者正挨个敲着房门,把那些人们从睡梦中喊醒。黄铜色的钥匙在他的脖颈上闪光。“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池钓拦下他问。“很不好,先生!这样可怕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这里呢?!”侍者脸色苍白。“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上次发生这样大的火灾还是在娜迦有国王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那些商人搞出的事情,我的老奶妈说过他们走到哪里都会带来不幸。这话果然不错。”他粗短的眉毛随着嘴角上下浮动。“我要把这些客人都喊起来,谁知道火什么时候就会烧到这里来呢。”池钓向他表达了感谢,看着他去敲下一扇门,无人回应后摩挲着钥匙去开房门。二楼的备用厨房里,池钓在一堆洋葱和酿土豆的大桶之间脱掉身上碍事的宽松睡衣,打开被包起来的“灰隼”,把它拿在手上。被关在盒子里的蜘蛛不断地碰撞着,发出噗噗的声响。“好的,但是你要乖一点。”池钓打开了那个盒子,竖着放在地面上。他掰了一小块酿土豆放在手心,小蜘蛛迫不及待地从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