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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睡得很熟,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司大佬的胆子逐渐放开了,越吸越上瘾,连虎牙也动用上,全心全意吸六神。后头毛尾巴撑开了裤腰,毛茸茸探出来,在空气里头左摇右摆,也欣悦的不行。阚泽袖子里的嫩芽看着看着,忍不住冒出头,凑上去蹭了蹭。“……”司景骤然被碰,尾巴嗖的缩了回来,瞬间掀开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进去,一秒钟闭上了眼装睡。“呼,呼……”阚泽忍笑忍得有点肚子疼。过一会儿,像是察觉到没有敌情了,毛尾巴又重新鬼鬼祟祟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司景吸了整整半夜,第二天起来,阚泽手臂都是红的。猫崽子当做没看见,仿佛上头留下的牙印不是他的。阚泽也没多说,只云淡风轻,“可能是过敏了。”便把这事掀了过去。过年已是二月中旬,回去后没能忙碌多久,便一步迈入了三月。春天其实是个好季节。对于生物圈的大部分生物而言,这个季节,基本上便是它们一年一回的交配季——玩的开的,趁这时候多留几个种;玩的不开的,已经可以寻找个终身伴侣了。衣裳是薄了下去,可春心嘭嘭鼓了起来,司景开个车回家,听了一路的猫叫春。“来啊,来啊……”“快活呀,小帅哥~”还有公猫扯高了嗓子炫耀。“我没割蛋蛋,兄弟,快看!”“我还有两个,没瘪!”“隔壁的小姑娘,看看我鸭——”软绵绵的,拉长了的,浸透了春情的声音。听的司景觉得自己踏入了什么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特殊场所。事实上,对司景而言,这个季节也是格外特殊的。并不仅仅是因为生物的本能。发情期固然威力强大,可靠着猫片儿和磨蹭,他倒也能勉强挨过去。大不了每天多升几回旗多当几回旗手,自己把自己当逗猫棒玩,还能得点乐趣。苦的是另一件事。司景把买来的东西往家里一扔,蹲坐在沙发上,开始坐等即将到来的天罚。第36章第三十六只小猫咪时针敲响了十二点。这一年的春日,正式来临了。妖怪酒馆里的狐狸精擦洗着手中的杯子,眼睛却仍然看着窗外,问,“来了?”泰迪说:“没来。”他这会儿光是说个话就脸通红,看也不敢看长发的狐狸精一眼,垂着头讷讷的。狐狸精心不在焉,也未曾注意,径直端着已经洗干净的杯子向内间里走。泰迪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还在担心?”“怎么能不担心,”长发美人笑了声,喃喃,“这傻猫……都说让他这时候过来了。”泰迪说:“过来……”他隐藏了半句没说。过来又能怎样?该受的苦半分也不会少,该独自扛的仍旧需要独自扛。司景那种骄傲的性子,又哪儿会能让人看见他那时的模样。狐狸精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向前走。那是什么时候了?从他看着青年拖着血淋淋的刀走出村的那一年,到现在,虽说只是过去了几十载,却像是隔了许多个世纪。泰迪跟紧了两步,仍旧不解。“可是天罚也是会消失的,”他低声道,“只要诚心悔过……”“问题就在这儿了,”狐狸截断了他的话,微微苦笑,“他并不悔过。”只要司景还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可能要求他对当初杀戮的行为表示歉意。虽然说起来很扯,可这真特么的,是信念。风慢慢大起来了。司景独自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可从五脏六腑处仍然有刺骨的寒意一层层往外冒,慢慢地开始发酵,像是有人拿着尖锐的刀,硬生生地在里头搅动。司景侧着身,咬着被子,一声不吭。——这些不过是前戏。忽如其来的疼痛猛地降临时,他甚至连声痛呼也没发出来。脊背弯下去,弓起来,露出的手背青白一片,上头细细的筋脉都暴了出来,他脸白的如同一张纸,仿佛是被揉碎了,粗暴地扔进了垃圾桶,又好像有长长的钢针从天灵盖处往下刺,从头到脚都在哆嗦。他慢慢从自己嘴里品尝到了血味。腥涩的,舌尖被咬破了。意识朦胧着旋转,脚却仿佛轻飘飘浮了起来,再踩在地上时,是熟悉的黄土地。他手中拎着刀,仍然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呼、呼。喘息剧烈。面前的人垂着头颅,哭着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哀求,涕泪横流,把底下的黄土地都浸染成了深色。“你悔过吗?”有什么声音问他。逼着他睁开眼,去看眼前这一切。“剥夺了这些生命——你悔过吗?”司景仍然提着刀,目光定定地看着地上的男人,随即重新扬起刀柄——他并没有丝毫犹豫。疼痛来的更密集了。从头到脚,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失声尖叫——司景的手腕在颤,他咬着牙,仍然把刀一点点艰难地挪到了男人脖子上。向下的一小点动作都需要花费全部的气力,司景却仍然固执地将手腕往下压,直直切入皮肤。膝盖忽然被重重一锤,他猛地摔倒在地。“你悔过吗?”那声音仍然问他。“……”司景没有回答,只是拖着身子一点点重新站起身,仍旧将刀往男人脖子上架。他的嘴里满是血,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只露出了野兽般的眼神,一字一句狠厉道:“别特么说什么后悔——”刀猛地下压,男人应声倒地。“哪怕这场景再给我重复一千遍,一万遍,我也绝对不会后悔!”哪怕……哪怕再给我无数次选择——我还是会杀了他。杀!眼前血红一片,根本辨不出是什么。司景浑身都在颤抖,仍然紧紧握着刀。阳台上的猫薄荷渐渐觉出了不对。房间中的风越来越大,温度愈低,它隐约察觉出了什么,一使劲儿,将自己的根都从土里啪地拔了出来。随即撑在盆边上,用力一跃,跳了出去。猫薄荷挥舞着草叶子,试探着去开门。藤蔓紧紧地缠绕住门把手,微微一转。门没开,被反锁了。它晃了晃,毫不犹豫又向着阳台过去。从阳台到阚泽房间的距离并不算远,它跃过去,叶子都贴在窗户上。房内的司景仍然紧紧抱着膝盖。“是哪儿捡过来的猫?”“瘦瘦巴巴的,像个老鼠,恐怕活不了……”把他捡回去的男人笑了笑,又把他往怀里揣了揣。“好歹也是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