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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遮挡物较少,我看到了坐在马车上的罔樨。他身上并没有带着明显的枷锁或桎梏,衣服依旧是我捉住他的那天所穿的那身,而发冠已经不见了,他不言不语地看着远处,表情淡漠——仿佛没有俗世事务所累,他便要离开此地羽化而去。罔樨的眼神突然撞了过来。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好像看到了我,又好像没看到,眼神只在我脸上停了一瞬间,片刻之后,他便敛了目光,微微俯首。但他怎么可能没看到我呢,我现在顶着的是卫姨的脸,已殁之人不会再出现在人世,之前扮成墨夷八的时候,他也见过我,再加上发冠的事情,以他通晓事理的程度,必然猜到我是谁了。他只是不想看到我了。若是放在情爱话本里,我一定是那薄情冷酷邪恶还负了小姐的垃圾山大王,不管是读者还是当事人,心里估计只想抓紧换个深情专一又仁义善良而且好看的书生上来顶替我,其实我自己也想被顶替,但可惜我还有事要做,碍着大家的眼也只能先碍着,等事情结束后,我就有多远滚多远,绝不让人再看到我。为了让事情快一些结束,我站起来:“走,上山吧。”容成寻还在喝茶,被我突然一拽,一脸惊讶:“不是说不上山了吗?”“保险起见,我们最好还是去看一下有没有漏洞。”听到这话,容成寻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动。“放心,我们会躲着墨夷岭的,不会让他看到你。”“……我没躲,根本不需要躲。”他瞪着我,“青铜派里的人大多认识卫姨,你这样未免太招人注目。”容成寻只是个别扭的人而已,需要逃避时,也会试着逃避得又酷又帅,和我完全不一样。正在用扭曲的方式逃避现实的我扯下了头巾:“再换个装扮便是。”容成寻看看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我有个秘密小基地49武林盟此次前来,为的就是查清那笔前朝宝藏,如今罔樨在他们手中,因此青铜派也不好表现得太激动,一方面,此时撕破脸或许很有气节,但却并不有利于青铜派的名誉,罔樨的发冠已被发现,现在人人都知道他与前朝余孽有联系,就算墨夷岭虽然不在意罔樨死活,但却在意青铜派的名声,自然要更加积极地应对这事;另一方面,大家都顾及着在武林盟掌中的罔樨。所以,青铜派的长老们会打开大门让人上山。墨夷岭本就是在青铜派长大的,青铜派内的一切他都十分熟悉,对于青铜派有没有宝藏这事,他应该自认为很清楚。不要说他,其他人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估计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查清楚了就没事了。但,如果这么简单就算了,那我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做之前的准备?容成已经无奈地跟着我在青铜派住了两天了,我俩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一直保持着距离,但就算这样我也能看得出来,容成虽然嘴上说不担心,但其实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躲着墨夷岭,生怕被他发现,因此满腹不满,但他又没人抱怨,憋到今日,最后只憋出了一句气急败坏的话:“武林盟主也太蠢了,已经过了两日,居然还没弄明白那张藏宝图。”“所以说,这就是咱们为什么要上山的原因。”我和他已经一前一后地走到了祠堂前,此处有许多树,可以藏身,我也就得以和他会和,“这么拖下去有风险,需要让计划实施得快一点。”祠堂里正站着武林盟那一伙人,青铜派的掌事者们也在,当然,罔樨在里面,他冷冷地看着牌位,一语不发。我转头悄声对容成道:“你看着,待会罔樨要是出了祠堂门,你就暗杀他。”“你真疯了不成?”容成寻瞪着我,从牙缝中向外挤话,“你居然要对罔樨下手?”“当然是假的,你一出手就跑,目的不是杀他,而是让人知道你要杀他。”我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待会你一定要准备好怎么逃跑,千万别像上次似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正道人士,轻易不会动用暗器,但你也要小心……”“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容成对我翻旧账有些不满,“上次只是一时不察罢了,那我们下次在何处会和?”“两日后的傍晚,华玉门前廊桥见。”“好,一言为定。”他翻身上树,带上了面罩。我挤出一副笑容,降低自身的存在感,慢慢混进了祠堂的人群中。武林盟主正皱着眉,颇为疑惑地看着藏宝图:“这图真的是真的吗?我看青铜派上上下下都没有此处……”“盟主,可否借我一看?”我忽然发声,现在我戴着假脸,用着假声,罔樨和墨夷等人应该认不出我,“我学过些许制图技巧,说不定能看出一二。”不知是不是错觉,罔樨的视线投向了我。盟主有些怀疑,但已经找了两日,再找不到,也只能认了,所以什么办法都想试试。我接过藏宝图,装作苦思的样子,在纸上来回划拉,一时之间众人都停止了商讨,静静地看着我,我演了好一会的戏,这才将藏宝图还给盟主。“你可看出什么了?”我故作扭捏:“这……这……”“小兄弟,有话直说无妨。”有了这句话作保证,我又拿过藏宝图,看向罔樨,他的确正看着我,眼神里有许多东西,疑惑、迷茫还有些许的恨意,但他终究没对我开口。他不说话我说,我心虚地低下头:“诸位不制图所以有所不知,前朝制图时会在特殊的标志物上留下这种符号。”说着我伸手指向这图上的几乎看不见的标志物,“这图只有两处尚且算是明显的标志物,皆在青铜派外,但根据比例,这藏宝之处……应当就在祠堂附近。”听到我的话,罔樨的眼神几乎可以要用凌厉来形容了。我并没有因为他眼神骤变而停住:“祠堂三面都是空地,宝藏若不是埋于平地下……那就是这祠堂背靠的崖壁有蹊跷。”盟主环视一周,眼神落在罔樨身上,而罔樨只是死死盯着我,他终于出声,咬着牙问道:“在列祖列宗面前,你想做什么?”被罔樨用那样的视线注视着,我只觉得脊背发凉,几乎要败下阵来。但不行,还只是完成一半的计划而已,不能停在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你们青铜派的人,与我无关。”罔樨一瞬睁大了眼睛,我立刻别开头,可以想象他会对我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我现在还无法接受这样的厌恶,只能暂时回避。“罔掌门,多有得罪了。”盟主一挥手,立刻有几个人走向牌位所在的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