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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起都起来了,不如陪你吃呀。”说着,掰开一块糖油饼送入口中,声音支支唔唔的:“再说,我也想和你的时间一致,要不老觉得时间不够用。魏珉在他旁边坐下,见他有些噎到的样子,给他倒了一杯豆浆,“要是起不来,不用勉强自己的,时间总够用的。”“不够不够!你都三十多岁了,我们本该再早点碰见的!”小路把头歪在他肩膀上,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豆浆。听他这么说,魏珉真是哭笑不得——再早点,我真成恋童了。临出门前,两人又在为离别吻该吻哪里争执不休。小路强烈要求湿吻,魏珉却坚持只吻额头或脸蛋。最后两人中和了一下意见,小路仰起下巴,让魏珉吻了脖子。轮到小路吻魏珉时,要先说好:“不许嘬印子。”小路嘻嘻一笑,不留印就不留印吧,那咬一下总行吧?于是小路用他那尖尖的小虎牙在魏老师耳朵后面最细嫩的地方咬了一口。“哎呦。又咬我……”“那你咬回来嘛……”“好……疼吗?”“不够……”难解难分互相啄了好几口才罢休。走在往教学区的路上,魏老师心情很不错。下午五点,教学区文史系讲师办公室里。魏珉正在整理桌上的东西,并将晚间会用到的书本及讲义装进公事包,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前几年的考试卷子。这段时间是考前复习,他也不准备长篇大论的讲什么考试重点了,反正卷子每年都差不多,还是直接分析例题比较实用。门忽然开了,李老师走进来。“魏老师,主任让你过去一趟。”魏珉一顿,很快就笑了,扬扬手里的包:“来不及了,赶着去夜校呢。”李老师在他对桌坐下,转过身来,开玩笑的口吻:“主任叫你都不去,不想凭职称啦?”“没办法啊,赶时间嘛。”“夜校而已啊,迟到一会也无所谓,”李老师压低声音,严肃的说:“我可告诉你,我看主任脸色不太好看,你最好过去……”魏珉看看表,“啊不行啊,实在是没时间了,明天再说吧。”说着抱着包拉开门。主任找他做什么,他自己心里有数。学校论坛上那些含沙射影的帖子不是空xue来风,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一张又一张以讨论同性恋为主题的热帖,却像野草似的不断冒出来,割不尽。连同组的老师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深邃,魏珉对此只是一笑置之。他早就习惯了。27岁还没有对象的时候,别人就这样看他,好像在说:可怜哦,老处男。新婚的时候,别人也这样看他,只是含义不同了,好像在说:瞧把他给美的。之后更不用提,失去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然后是单身生活的两年,周围各式各样同情的目光更是杳杳如潮水,纷涌而至,如果太在意的话,魏珉早晚有会一天会淹死在这样的目光里,还是凌迟而死的。所以他现在看开了。你们说你们的,日子我自己过。……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考号分下来了,考试地点也确定了,魏珉还特地带着小路去了趟准考证上的学校,说是提前认认,考试那天就不会觉得陌生,就不会紧张。看他这么郑重其事,小路也有点紧张了。回去的路上拉着魏珉袖子问:“考不过怎么办?”“考不过就考不过呗。”小路白着脸:“那钱不就白花了?”魏珉笑笑:“所以你得努力啊。”小路突然拧了他一下,恶狠狠的说:“说,你们老师分了多少学费?”魏珉失笑:“我可一分钱都没拿。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代课的吗。”“啊?”小路又满脸惊惶,“你傻啊,怎么一分钱都没有?那你还代?!不是做白工吗?!”“管这事的是我老师,从考研到读研都是他带我,留校也帮了我不少,现在需要我帮忙就帮一下呗。”“我记得,就是给我们上了一周课就不见的老头。”“是陈老。”魏珉纠正他。小路不辩驳了,但还是替他觉得不值:“真傻……”魏珉安慰他:“年底凭职称还是陈老保荐的呢,编书的活儿也是他给我揽的。”“哦。那还合算点。”小路松了口气。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备考的日子,当小路从考场出来时,魏珉问他感觉怎么样。小路叹了口气说:“渴。”然后抓过魏珉手上的瓶子咕咚咕咚喝起来。等他喝完,魏珉有点紧张的问:“怎么样?”小路抹抹嘴:“不渴了。”魏珉完全被打败。当下也不再问了,拉着小孩的手去附近的餐馆点了很多菜,算是庆祝。等待成绩的日子里,天气也悄悄冷了,城市进入秋天。这天小路正穿着魏珉的圆领毛衣,趴在魏珉的书房,翻着魏珉的辞典。资料收集工作进入尾声,剩下的工作小路就一点忙也帮不上了,考试也结束了,没什么事的时间里,他喜欢呆在这里,魏珉在的话,他就在旁边看魏珉工作,魏珉不在的话他就自己玩。别问他书房里到底有什么可玩的。光是坐在平常魏珉常坐的木头椅子上他就能笑半天。陈老的爱人魏珉的师母进来时正好赶上这么一幕。穿着绿色大号手工毛衣的男孩坐在魏珉的书桌后头,正在试图把一本摞在上,连有人走近都没发觉,只全神贯注盯着那摇摇欲坠的斜着摞起来的七本书。“这套带作者签名的,要是摔掉页小珉回来揍你。”师母冷不丁的说。“他才不舍得揍我呢……”第八本成功码上,小路吁了口气,抬眼看到来人,“……呃?”“来小珉这拿点资料,”师母在另一张椅子上缓缓坐下,见小路有些手足无措,忙说:“不用招待我,你忙你的。”“呃……”小路认识这老太太,在楼下见过好几回,是魏珉的师母,也就是自己的师母,听说还是著名的教授,在古代史研究方面素有侠名,被这么有来头的老太太打量着,相当不好意思,他站起来,小声问:“喝茶吗?”“不用,不是说不用招待我吗。”老太太笑得很慈祥。“那,那您要拿什么资料?我找给您?”老太太眼中微光一闪:“就是你桌上的,。”小路脸一红,忙要拿书,这书“塔”搭建得委实高难度,被他站起来的风声一带已经摇摇欲坠,这刚从最上头抽下一本,只听“哗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