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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白轻咳了声,佯装鼻子不通气般捏了捏鼻翼,掩饰脸上那点难为情的笑。“空调太冷了吗?”司机师傅耿直问,一开口就有撇不去的方言味儿,“我看你感冒好严重的样子,一上车就给你打低了几度唻。”“没有,一点都不冷,温度很合适。”江景白对师傅道了声谢。他垂眼对着那条消息看了又看,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婚后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南钺抛来的话。南钺这次难得肩负起主动打破这种纠结的重任:[晚上和朋友吃些清淡的。]除了各圈大佬,江景白在妖都恰好也有几位大学时期交好的三次元朋友。一位学姐,一位学长,还有一位和他同届但不同院系的男性校友。他们都是江景白刚接触Cospy时认识的,学长混的摄影圈,学姐和校友曾经也是coser,不过大学毕业后就逐渐退圈,成了现充。三人步入社会也没几年,如今全都是加班累累、尚未翻身的工作狗,江景白结婚那会儿没时间过去,现在江景白自己来了,拉了讨论组合计一番最近的工作情况,只有今晚都还有空,自然要小聚一场。江景白和南越说过这事,应道:[收到,我会注意的。]南钺:[我去车库。]江景白到站,他也打算回家了。江景白:[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南钺:[嗯。]嗯完又补充:[饭后回酒店,记得告诉我。]江景白笑:[一定。]——办理完入住手续,江景白在侍应生的引领下找到房间。房卡插进卡槽,房间顷刻灯火通明。在车上连坐那么长时间,江景白四肢和头脑一样乏乏的。他把学姐他们发来的聚餐地址输进导航,理清路线后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接着打开行李箱,把洗漱用品和彩妆用品摆到对应的地方。江景白一共带来两套C服,同假毛一起分别装在不同的衣物收纳袋里。假毛他事先修剪过,也简单做了下造型,不能压放太久,江景白立稳支架,撑好假发,又把C服抖开,理平褶皱后挂去衣柜。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江景白草草冲了澡,洗去身上沾附的车厢味道,搭地铁前往约好的聚餐地点。考虑到江景白车途劳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聚餐地点特意选择了距离酒店不远的私房菜馆。江景白一年多没见他们,其他三人倒没少在微博看到他出cos的片子。“小江,你以后真打算直接退圈?”叙旧一轮,学长吃着小凉菜问江景白,“圈里但凡混成你这样的,可都没少接商单赚外快。现在眼熟的那几个,要么开了工作室当老板,要么自个儿做了模特,还真没一个浪费自己人气基础的。”江景白笑道:“我现在不也是老板吗?”“那不一样。”学长也笑,“三百万粉丝,好多小明星连你粉丝一半都不到呢。”“说起小明星,你们有没有吃夜雨工作室的瓜?”学姐来了兴致,“他们工作室去年签了个条件挺不错的新人,经常发伪素颜照,吹什么耐打的神颜,本来想把新人捧起来,结果那人人气一上去,仗着有些粉丝给他投票,今年报名参加偶像养成节目去了。听说还过了海选,年底就有决赛。”学长:“我听说了,圈名叫雪鸿是不是?”“对对对,就是他。那节目还挺牛逼的,网上关注度很高,好像是中明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举办的,估计想借机签一批有潜力的练习生吧。”学姐啧啧。中明集团。江景白无端被四个字牵住了注意。这个中明集团是不是在他耳边提到过太多次了?“老实说,那新人有点略膨胀了,他那张脸当网红还行,到娱乐圈未必吃得开。”学姐说完目光转向江景白,“说句不好听的,他那些粉丝不全是对cos感兴趣,好多都是奔着伪素颜来的。你要是在微博发张日常照,也说自己去参加节目,说不定他的粉丝立马改吹你是神颜,一块儿抱团给你投票。”一提江景白在微博发日常照,其余两人眼睛也亮了。以前有别家不长眼的死忠粉说江景白片子好看是因为后期君P图技术高超的时候,他们几个就爱脑补臭嘴们被狠狠打脸的情形,现在话题一挑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又说开了。三人喝了点小酒,说到后面甚至还研究了下江景白如果参加节目的话,能靠刷脸拿到什么样的成绩。不过他们再敢想,也想象不到江景白也有可能会成为……娱乐公司幕后大BOSS的男人。江景白鼻塞头晕,精神不佳,笑听他们七扯八扯,散场后回到酒店恨不能直接栽到床里。他洗完澡吃了带来的感冒药,窝进被子和南越睡前聊天,聊着聊着困意涌来,和脑子里那股晕乎劲儿一齐压着他眼皮往下坠。江景白强撑着给南钺道了晚安,按下发送键便合眼睡去。他起初睡得沉,可刚睡到半夜,身体慢慢像躺在蒸笼里似的发起热来。江景白被烧回点意识,半梦本醒地将手背搭到脸上,反应过来自己感冒后的惯例一烧可算到了。他小病生多了,清楚烧到什么程度是自己可以承受的,并不觉得着急,行李箱里就有事先准备的退烧药,吃完回来好好睡一觉就行,等烧退了,感冒也快好了。江景白鼻腔里叹出热热一口气,正打算起身下床找药,肩头却突然被人用手覆住,轻轻晃了两下。“景白。”江景白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床边人的身影在夜灯的晦暗光线下有点模糊。对方手里端着他的杯子,俯身贴近他,冲他说话:“水温可以了,起来吃药。”江景白眯眼把他辨识了好久,差点怀疑这场不高不低的小烧把自己脑子烧糊涂了:“……南钺?你怎么……?”南钺怎么会在这儿?自己不是在G市酒店吗?南钺为什么会在旁边?江景白发着烧,头脑昏沉,还没睡醒,思维锈住,一时转不过来,木头娃娃似的半睁着眼,南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南钺揽他起来,看着江景白把药乖乖吃下去,半晌才道:“你打错了字。”一句晚安,硬是拐成了一串有误的拼音。字?什么字?江景白咽下药,喝了水,酡红着脸,懵里懵懂。南钺原本还因他不说自己难受生着闷气,一看他这副神情,半点气也提不起来了。“先睡吧。”南钺叹气认栽,按他回去,低声哄道,“不早了,明天再告诉你。”江景白到底头晕,也没彻底清醒,挨上枕头又听话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