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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这事,没的辩,的确是错了。可南钺也没别的办法,心上人都以结婚为目的跟好几个人相过亲了,这让他怎么沉得住气从普通朋友开始做起,怕是准男友的名分还没拿下,“初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悲剧已经上演了。再说……江景白之所以找条件相当的人相亲,是因为担心遇到婚前人摸狗样,婚后荤素不忌,还仗着有钱有势纠缠不休的臭混蛋,本质上只是想踏踏实实地过小日子。那南钺多合适啊,练达沉稳,不二之臣。总归会对江景白一辈子都好,也不算……骗得很过分吧。耿文倾琢磨了一圈,感觉还有周转的余地。他脑子转得飞快,正要开口,南钺否定道:“这不是原因,他还不知道。”在和江景白有关的事情上,南钺只有骗婚这事问心有愧。江景白一提离婚,他第一反应就是事迹败露,心虚慌乱下不知从何解释,等他冷静下来,自己已经站到耿文倾家门前了。竟然不是这个。耿文倾咋舌:“说起来,小白同学也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了,他身边追求者从来没少过。你说会不会这回追他的人里,有他喜……”南钺横他一眼。耿文倾刹住嘴里的火车,比出抱歉的手势,把“喜欢”两个字呸出去,换了种可能性:“你最近是不是惹人家不开心了?”说完他又给自己嘴巴来一下。越说越不靠谱,问的什么屁话。结果南钺下一句就证实了他的屁话:“昨晚他哭了。”耿文倾:“??????”比不开心还猛?!耿文倾苦口相劝:“十年兄弟!你快十年才结成婚,能不能珍惜一下来之不易的革命果实?”南钺面无表情。耿文倾领悟过来:“……不是你惹他?”南钺显然正被这点困扰:“不知道。”耿文倾陪他一起困扰:“那他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南钺仔细回忆,答:“没有。”“家里出事了?工作上有麻烦?”“没有。”“他哭之前总该有预兆吧,接触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我。”南钺答。耿文倾愣:“你?”南钺眼神闪了闪:“只接触了我,在床上。”耿文倾:“……”耿文倾:“…………”耿文倾痛心疾首:“你是禽兽吧?就不能克制一点?”南钺深吸一口气:“没进去。”“没、没进去就哭了?”耿文倾心知南钺没什么特殊癖好,忙拱手,“对不住,是我污。”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耿文倾干着急也没办法,难得正儿八经道:“南钺,你回去直接问他吧,早点弄清楚,早点想办法,躲不过的。”南钺松下肩背,手肘抵在膝盖,将脸埋在掌间抹了一把,静默良久才道:“我怕我解决不了。”他当然知道躲不过去。他只是不知道万一真到了必须离婚的地步,自己该给江景白什么回应才好。同意离婚?绝对不可能。逼迫对方?他也做不到。进退两难。能让南钺这种铜皮铁骨的神人接连失态两次,耿文倾由衷佩服起江景白这号人物了。他还清楚记得上次是南钺一脸振奋地告诉他,江景白在相亲,江景白喜欢男人。耿文倾抛了抛手里的游戏手柄,坐到南钺身边,本想拍拍对方肩膀,劝上两句好听的,南钺突然看着窗外站起身,顺手把带来的公文包拎上。“这就要回去了?”耿文倾目瞪口呆。神人不愧是神人,说拨云见日就拨云见日。“嗯。”南钺握着车钥匙便要离开。耿文倾好笑:“你又不怕自己解决不了了?”“怕。”南钺脚步顿了下,还是快步往门边走,“但是要下雨了。”耿文倾瞥眼窗外,云层遮得很厚,已经看不见月亮了。“开车来的,没伞也淋不着多少吧。”耿文倾道,“再不济用我的呗。”南钺和他在意的点完全不一样:“恐怕会打雷,他近期一直在看灵异,一个人在家,可能会怕。”耿文倾听罢愣住,等南钺出了门,高咧嘴角笑出来。爱让人变傻。难怪变傻狗。——夏天的雨落得急,云层叠来不久,豆粒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地往窗户上砸了。江景白蹲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撩着窗帘往外看。已经十点了,南钺还没回来。他按亮手机,没有来电,没有短信,微信的聊天记录也停留在今天下午。江景白的眉头早在不自觉间皱了起来。他心里本就堵着疙瘩,这两天又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事,更加憋闷,神经被压迫得濒临迸裂,说离婚时不乏冲动的成分在内。南钺深沉稳重,江景白料不到他会被一句离婚搞得狼狈遁逃。刚进家门还因对方不痛不痒转身就走的冷淡态度心里发凉,此时一方面责怪自己没挑对提离婚的时间,一方面暴雨天气视野太差,惦念南钺的出行安全。眼下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像南钺顾虑的那样,去联系里的恐怖情节。江景白眼睛巴巴地对准楼下那条长路,懊恼地“啊”了一声:“……早知道等到周末再说了。”他垂眼看着和南越的聊天界面,输入框关上又点开,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把指尖往软键盘上按,余光扫到楼下有一星光亮从远处拉近。是车灯。江景白认出那是一辆车,立马舍了手机,贴向玻璃,睁大眼睛努力辨别,简直像一只趴着窗户期盼主人赶紧回家的漂亮长毛猫。雨太大了,夜色也暗,他只看清那是辆黑车。江景白拿不准是不是南钺回来了。而车主好似看见他一般,在宽敞无人的路中央突然切了两下远光灯,充作回应。江景白的心跳瞬间跟着用力起来。一时间甚至忘了自己才跟南钺提过离婚的事情,趿拉着拖鞋哒哒哒地小跑去玄关,等南钺换鞋进门又反应过来,胸腔里顿时沉甸甸的。南钺的心情也是高空直坠:“晚饭吃了吗?”“吃、吃了。”江景白撒谎,“你呢?吃过了吗?”“嗯。”南钺也撒谎。他定了定心神,示意江景白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南钺在他对面,直面现实:“为什么?”问的什么无庸赘述。江景白敛着眼睛:“相亲的时候……说过如果不合适,可以分开。”南钺佯装镇定:“具体指哪里?”江景白嘴唇嚅了嚅,没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