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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韶歌:……乐韶歌琢磨着,实在不行就只好拆伙另找外人对练了。这一日她来得早,阿羽和舞霓还带着外门弟子跳广播体……排练杀阵,还没到。乐韶歌于是一个人在郁孤台上舞剑。天高云远,竹秀山明。孤台|独出,惊鸿掠影。美则尽美,却不是她苦练之所求。也是恼人。恼人间翩然身姿一剑挥出,正准备收剑宁心。忽觉一阵清澈山风穿林渡水而来,拂面寒而不刺,暗香盈满袖。风中空无一物,然而手中所持清光剑所映之湛湛晴空上,却霎时间风飘万点飞花,宛若卷起一场粉雪。——是寒香阵。香孤寒这闷sao,借这一年迟来的这一侯梅花信风,于三千里之外,给她布下了一卷寒香阵。这般大手笔……还真是他的作风。乐韶歌只觉胸中烦闷廓然一清,已不由笑了起来。传音青鸾,“告诉阿羽,我临时有约。晚些时候再来相杀。”双袖一展,便踏了那清风,往风之所起处飞去。鸟鸣涧南滨疏影横斜之处,有落梅亭。那亭子一面临水,三面遍植梅花。不知何时,亭外梅花已尽数绽放了。自高处俯瞰,灼灼一片如云蒸霞蔚。一时风过,落英如雾弥散,天地间霎时清香盈满。乐韶歌便踏着那香雾,落足在寒香阵中。落地生风,卷起地上粉雪,芳香沁心入脾。耳中忽有玉振之声,眼前水雾便弥漫开来。乐韶歌再上前踏了一步,眼前便已换了景色。温泉水雾弥漫之中,可见奇花异草,雕栏玉砌。奢侈又雅致的一方小院儿中,清光鲛纱围屏后,不知谁取下了发间梅花簪,乌发泄墨似的铺开,冻云玉的衣带钩解去,雪青色的衣衫一时松开。从容将衣带搭上屏风的那只手,骨节修长,比白玉同色。乐韶歌进香阵时,便知道香孤寒想同她见面,却不料是这样的见面。一时哭笑不得。“你布这么大一卷寒香阵,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更衣沐浴?”她话音起,素白一屏清光鲛纱上霎时间笔走色染,梅枝欹生,梅花密绽。眨眼间便将他身影遮住。香孤寒便在这不知该说从容优雅,还是该说聊胜于无的掩护下,坦然解去衣衫,踏进温泉水中。笑声清雅如玉拨了金弦,“不愿见时,闭目回头皆可。凭你一人掀翻水云间的本事,我一个目盲耳聋的修道人,莫非还能占得你的便宜?”都什么交情了,他还敢自称“目盲耳聋”?当她还是那个八九岁的没心没肺傻白甜吗?“你何必如此谦虚?”乐韶歌笑道,“三千里之外的寒香风过——亏我师父不在九华山上,不然非得逼我再掀一次水云间。你做事,便不知低调二字怎么写吗?”不知是不是这般斗嘴也令他回想起当年同窗之乐,一时间两人都笑,却默然。还是香孤寒先开口致歉,“那日你遣青羽来,正让我师门尊长撞见。我虽明言拒绝了,师尊们却一直防着我同你私相授受。非是沐浴更衣时,如何避过旁人耳目?倒不是我有心轻薄。”乐韶歌失笑,“轻薄什么的——我又不吃亏。”“未见得吧。”香孤寒笑道,“你师门中不也有人恼你同我私会吗?”乐韶歌笑道,“你多虑了。”想想却也不愿节外生枝,便多存了个心眼,传音入秘,不再空口同一片梅树对谈。“稍后我师门还有大典,闲话少叙吧。”香孤寒道,“你急来寻我,不知是为何事?”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顺便,没收藏的妹子喜欢本文的话,可不可以点下收藏?总觉得这本数据各种惨淡啊……第12章乐韶歌却不愿拿糊弄讲经阁的话来哄骗香孤寒,然而要说真话,却也一言难尽。只能叹一口气,道,“恕我不能言明原委。约见你和瞿昙子,是因我预见到一年之后将有劫难,可能会波及到水云间和琉璃净海。”香孤寒果然便不问她是如何预见到的,只好奇,“是什么样的劫难?”“外境修士进入香音秘境——并且来者不善,造下许多杀孽。我辈乐修因武力不济,难以对抗。”乐韶歌道,“我已令门下弟子修习,希望你们也能有所准备。”“……原来如此。”香孤寒似是思索了片刻,道,“瞿昙子尚未前来赴约吧?”乐韶歌笑道,“瞒不过你。他说有事在身,待事了之后才能赴约,却至今未有消息。”香孤寒道,“他在天池渡鬼,短时间内怕是分不开身了。”“……渡、鬼?!”“……这便一言难尽了。”香孤寒似是苦笑了一声,“他既不曾告诉你我,我也不便代为阐述。待他来了,你自问他便是。”乐韶歌便知他是失言了——他是花魂所寄之体,有花有草之处便可通神达意,是以总在无意中窥见旁人秘密。又不怎么通晓人情,常不知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倒也不是他故意。于是也不再多问,言归正传道,“此事干系重大,我虽说不出原委,却希望你能记挂在心。”“放心。”香孤寒道,“只不知你有什么打算?”先前失言,他不由就字斟句酌起来,“听你所说,那劫难为祸不小。你师门长辈都不在山上,你独自一人可撑得住?是否需要我和瞿昙子襄助?”乐韶歌笑道,“你便不觉得预见未来劫难是无稽之谈?”“你断言是在一年之后,确实匪夷所思。”香孤寒认真解释,“然而外境修士杀进香音秘境是迟早的事,何以说是‘无稽’?”乐韶歌:……所以说他这个人,有时也是很难沟通的!毕竟他的常识和旁人的常识不大一样。他觉着早有迹象,不值一提,理所当然……到旁人那里,往往就是惊天动地的大异闻。然而你又没法儿怪他“为何不早说”,因为对他而言这就是“瞎子都知道的事啊”。她收回前言,他就是个“目盲耳聋”的废人无误。“好好好。”乐韶歌头痛道,“你能说服你师门相信便好……若也能来帮我说服我师门相信,就更好了。”“何以这么说?”香孤寒还疑惑呢。“这就是我想询问的第二件事了——四十多年前我师门曾接连有三名长老陨落,你可知晓此前发生过什么劫难吗?”“知道倒是知道。”香孤寒又字斟句酌起来,“可……你师父不曾告诉过你吗?”乐韶歌有苦难言,“……他跑得早,很多事都没来得及说——你既然知道就告诉我吧。没道理你一个外人知道,我反而被瞒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