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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同样隐藏在暗处的侍卫拨开来往的行人,堵住柳三郎的去路,亦有几个人断了柳三郎的后路,其中一名身份高大的侍卫说道:“王爷请公子留步。”换了旁人,魏王府侍卫绝不会这般客气。柳三郎的气度令他们不敢太过分,看得出面前的公子绝非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王爷?不知是帝国哪位王爷?”柳三郎知晓躲不掉了,这次碰面是早就安排好的,许是从他得到龙驹后,一切已经不由他自己控制,这种一切由旁人安排的感觉,让柳三郎很不好受。然而他除了接受外,此时根本没有能力抗拒!“你……你姓什么?”魏王声音轻轻颤抖,隐含着急切,又有几分不可思议,“你娘是不是姓柳?她是柳季红对不对?!”柳三郎侧头看了魏王一眼,一改方才的冷漠和不悦,恢复平时的温润如玉君子风范,“家母守寡多年,不认识王爷贵胄,不管您身份如何,还请甚言,休要提起家母名讳。”“……”魏王眼眶湿润,差一点落下泪来,眼前这位少年,是柳季红的儿子?!也有可能是他的,他的儿子啊。莫怪他觉得眼熟,看着似曾相识,他的儿子怎能不像他?柳三郎唇边噙着淡淡且疏远的微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不,不。”魏王快步上前,好似抓住人生全部的希望,握紧少年的胳膊,嘶哑的说道:“你不能走,孩子……孩子……我……”幸福来得太突然,一直快被逼疯的魏王因为激动,脸庞充血一般,呼吸急促紧张,眼睛一番,昏厥过去。柳三郎只是下意识扶住魏王一把,这就是他的生父?魏王这般不堪,会不会被慕婳笑话?!柳三郎永远无法体会,没有儿子的男人所承受的非议和压抑的心情,何况魏王明明知道自己是有儿子的,当初却是亲手毁了一切,舍弃了救过他性命,给他生下儿子的柳季红。他一直以为他们母子已经死了,突然知道儿子还活着,他哪能不激动?“你对我们王爷做了什么?”侍卫只见到魏王突然昏厥,以为柳三郎使了暗招,几人扶住了魏王,另外几人彻底围困住柳三郎,“拿下他,他是刺客,意图不轨行刺王爷。”柳三郎好笑般摇头,拿下他?!是不是什么人都敢在他面前放肆?当他是文弱公子,好欺负的?在慕婳面前示弱,不意味旁人随便都能动他。柳三郎冷静躲开袭击过来的侍卫,身手灵活,动作潇洒,轻而易举突破王府侍卫的包围,直裰轻轻摆动,一派飘然。“够了!”一道颇有威严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你们竟敢同你们小主子动手?一个个都活腻歪了吧。不怕魏王殿下清醒剥了你们的皮?!”侍卫们方才被柳三郎轻易放倒,心头正憋着火,听到一句小主子?顿时有几个没有站稳,噗通直接摔倒,趴在地上仰望柳三郎,小主子是他们理解那种意思?王爷有儿子了?!柳三郎认识突然出现的人,“你是……你是程伯父身边的人?”“奴才赵无庸叩见柳公子。”方才威风八面喝止魏王府众多侍卫的国字脸的男子规规矩矩的跪下来,“主子在茶楼等您,还请公子爷移步。”“你把这匹马交还给程伯父,我就……”柳三郎扯了一下嘴角,“就不过去打扰了。”柳三郎挥了挥衣袖,向城门口走去。哼哼,他也是有脾气和骨气的。茶楼中,默默饮茶的儒雅男人轻笑般摇头:“还是年轻气盛啊,程师弟,你说是不是?”第一百零七章到来一袭夫子打扮的人差一点扔掉手中的黑棋,再无法集中在棋盘之上,坐直身体顺着茶楼的窗户向外张望,是他?!柳三郎,宛城有名的才子,在京城也颇有名望。今年有可能拜入他门下,随后他又听说柳三郎恃才傲物,看不起程门四君子之一的木瑾,为一个不孝的女孩子贬低木瑾,引得他坐下诸多弟子不满,弟子们扬言要整治柳澈,为木槿出一口气恶气。程门弟子多是很团结,程澄曾经欣慰弟子们的友爱和睦,然而此时他却担心弟子们对柳三郎下手了。魏王殿下到底有多期盼儿子,没人比一直跟在皇上和魏王身边的他知道得更清楚。万一柳三郎有个好歹,魏王能拿刀同他拼命。为了一个木瑾,完全不值得得罪魏王。哪怕柳三郎只是魏王其中一个儿子!况且坐在他对面的人——当今天子看起来比魏王殿下更了解柳三郎。天子温润仁慈,对朝上大臣极为宽容,有时候内阁学士激动起来,能把口水喷皇上一脸,然而程澄根本不了解过去十年余年一直以龙体不愈,无法主政天下的皇上,单把皇上看做仁君,显然不合适。皇上的志向怕是比太后娘娘更高。在太后娘娘摄政的十余年中,皇上到底读了多少书,走过多少的地方……甚至皇上笼络多少的奇能义士,连太后娘娘都摸不准。皇上对晚辈很少有如此在意。“臣羡慕柳公子的年轻。”程澄斟酌般说道。对面的儒雅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温润的眸子微微眯起,轻轻把捻在手中的棋子放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年轻意味着气盛,天不怕,地不怕,他又是个骄傲的,容易得罪人,往后他入朝为官,倘若得罪了师弟,还请看在愚兄的面子,别同他一般计较。”“臣不敢。”程澄慌忙起身,暗忖是不是他弟子们报复柳三郎的事被皇上知道了?今日皇上才特意令他提前见到这出父子相认?皇上表明对柳三郎特别疼爱。男人笑着扶住程澄下拜的动作,低声笑道:“师弟不必紧张,你同我之间还用请罪?”话是没错,皇上语气也很和蔼,可程澄就是感到莫名的心慌意乱。他好似从未看懂过皇上,明明以前同在父亲身边学习时,皇上性情……远比今日好明白。“臣觉得只要柳公子恢复其身份,朝野上下无人再敢招惹柳公子。”“他同朕说过,要参加本科会试。”皇上无奈般摇头,“朕如何劝他,他都不肯改变主意,朕只能等会试之后,再让魏王招上门去,更恰当一点,省得他以魏王之子身份高中,旁人却攻讦他高中有猫腻,攻讦他以宗室子弟的身同学子争利。”科举毕竟是寒门子弟唯一进阶的机会,也是他们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皇上亲政后有意识的扩大寒门学子应试的人数。程澄后背微微发凉,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