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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掠过许多本自己看过的,听说过的玄幻红文……玄幻和其他题材不同的是,很难有特殊的创意,毕竟修来修去就那一套。创意太别出心裁,走了邪道,红极有限,不是她想要的效果。终点的玄幻频道,是大神的修罗场。大神尚有可以殒落,即使有了一本火书作基础,她的资历依然很浅,想进去证道,无疑是以卵击石,需要写出现象级的神书。男频的写作心得里,大多劝告新人不要盲目迷信玄幻的繁荣数据。很容易死在上面,沦为冲量文。到底要怎么写?从哪个角度落笔?设个怎样的主角?各种问题充斥着钟岚的脑海,处处都是巨大空白等待她去填上答案,而它并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在发表,受到市场验证之前,谁也不能断言它能否证道。对全职写手来说,每次开新文,都是一场高考。没有投机取巧,跟整个网文界的人对拼,要超越前人,要优秀得,让后来者跟随自己的脚步。钟岚闭了闭眼,不由心中犯怯。她忽然明白,以前手底下一个成绩特别好,一本比一本火的年轻作者,为何会对她说‘每次开新坑的时候,都会掉头发,焦虑得睡不着’……害怕一本不如一本,后起之秀把她拍死在岸上。按下键盘的时候,指尖甚至会颤抖。她喜欢玄幻,看过不少,最经典的几本,其中情节也记得很清楚,[龙的城堡]经常会扒红文的大纲,从中学习套路节奏,她随时能整理出一本后世火书的大纲人设来。抄着写,肯定写得更好──因为她只需要花时间去想,怎么润色就行了。最万无一失的选择。这个念头在钟岚的内心疯狂滋长着,没人会知道的,除了她自己,而过自己良心那一关,其实很简单,何必要跟前程过不去?就像是高考的时候,手上有一份独独是她看得见的正确答案,只要她想,随时能够轻松作弊。曾经坚持过的傲气和理想,在垂手可得的硕果面前都不堪一击。她关掉了文档,在百度里疯狂搜索‘奥特曼有多高’和‘派大星是什么海星’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来分散脑海里的念头,不想让自己被欲望驱使。“派大星……原来是粒皮瘤海星……”钟岚轻声念着搜索出来的答案。面对半年就要高考,同时要更新压力,她游刃有余,咬咬牙就顶下来了。但轻松可得的甜美禁果放在面前,她竟心生动摇,动摇到一个她不能面对文档的地步。一半觉得应该有所坚持,一半认为这是伪善假清高。正确的选择很明确,但坚持正确,太难了。钟岚滚回床上,不去看电脑,摸出两部手机,跟现实里的人商量?没有可以商量的对象。位面群内,正巧维拉德跟希尔都在,气氛热闹欢乐,她进去打岔倾诉自己的烦恼,似乎不太妥当。她不想打扰别人。第43章“钟姑娘,听见吗?”电话里响起声音的刹那,钟岚愣了一下。她并非声控,但对声音的好赖还是听得出来的,男声干净硬朗,如清泉洗涤而过,很符合她对仙君的想象──高巅之花,不可亵玩。声线偏低,却没低得像她在网络上听过的‘低音炮’,更没有刻意拉着腔调,凸出自己的嗓子优势,正经八百地说话,动听而不会有色气的联想。“……嗯,听见了。”“那就好,”很久没跟仙女说过话,他不由带了些局促,轻轻一咳,压下去,尝试端出稳重的长辈风范:“你在烦恼什什么?”“你知道,龙伯把我送回人类位面七年前的事吧?”“我听他说过。”有了这个前提,接下来就好说了。钟岚将事情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后,语速便开始放慢,因为接下来的内容,连她都不确定:“我刚开始写的时候,还没尝到好处,而且都市频道很吃梗的新意,我只要选一些后世的热门题材,即使是写自己想写的故事,也能得到不错的效果……可能,第一本,心理负担没那么重吧,”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时改正自己的说辞,语带焦虑。龙泽也不催她,耐心听着──和平常打字时,经过脑子过滤才敲出来的平整句子不同,这时候的钟姑娘,充满了惶惑不安,表达能力随即急促下降。不过,他聚精汇神地聆听着,在脑海里将句子捋理一遍,就通顺明白了。他很认真看待她的烦恼。“我没信心。那可是玄幻啊!成名大神开新坑,都有可能扑街的频道……而且,我的目标不止是不扑街,而是一本大火,只有直接挪用后世的神作,它们经历过市场的认证,才十拿九稳。没人会知道,我会名利双收,想要的都会得到。可是,可是……”她声音渐低,五指陷进软嫩的脸颊里:“我不想这么做……”钟岚低低骂了句自己。如果不用剽窃的手段,重生是不是就不能活得风生水起?当用后世的经验,站在巨人肩上,已经不够了吗?光是生出这个念头,她便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对一个作者来说,用别人的来成名,即使无人发现,创作生涯也是永远断绝了。trol+c,比码字实在轻松舒服太多。“我明白了。”为了让仙君听懂,钟岚用了不少比喻,龙泽道:“大抵就是,手上多了无数本邪道夺舍的秘籍,通过它,随时可以用别人的道来飞升……是这个意思吧?”“是。”“我不肯定,我的话对你有没有帮助。不过,如果是我,不会选择用别人的道。”龙泽语气笃定平缓,不带任何批判的意思:“人的寿命有限,如同你优势的时期有限,无法得道,便要重堕轮回。但是挪用别人的道,飞升后,修炼就难再有进展……而且,我坚持的道,我的想法,难道就不能成功了吗?”“钟姑娘,困扰你的,不只是道德上的疑虑吧。”“你对自己的道,没有一点骄傲吗?”话渐锋锐,向来沉实如老干部的龙泽,加重语气,对她的妄自菲薄很不以为然:“依你说的,在接下来的年日,会有人飞升成神,既然他们可以,为什么你不能?你比他们差吗?这我不同意。”电话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钟岚说不出一句话来。旁观者清,他说得对。困扰她的,不止是道德上的问题,更是她视作矫情,理应为现实让步的骄傲。她豪言曰证道,却要用别人的道吗?这算什么证道?鼻尖一酸,她原本蹂躏着脸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