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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好奇,便道:“多少本钱赌的?”孟景春皱皱眉:“万蒲楼五十两起赌……”“五十两?”徐正达声音稍稍高了些,“这么多!”万一要是输了岂不是很亏!他赶紧问:“你赢了吗?”☆、【二四】夜游菽园孟景春心说,徐正达这哪里是关心案情的样子,分明就是对赌博好奇。她避而不答,只道:“徐大人自己去瞅瞅不就成了?”徐正达不高兴了,道:“你若是赌赢了,刨去本钱,其余的钱得交上来。”孟景春心说,这输赢多少,连万蒲楼都没有账记着。况她昨天又是赢了就跑,估计连那线人都不知她到底赢了多少,她又何必同徐正达这草包说实话。徐正达见她无甚反应,道:“莫不是赢了不少想吞了?你得晓得,朝廷是禁官吏赌博的。”孟景春不急不忙道:“赌场上今日赢得盆满体钵,明日兴许就输得一无所有。虽说这钱银来路不对,但下官是为了查案,这回没查出端倪,下回还是要去的。这次虽是赢了些小钱,但是要作下回本钱的。倒是徐大人这般急着让下官交出赢的钱银,有些让人摸不透。下官若真上交了这钱银,不知徐大人……”她顿一顿,无比坦荡地看着徐正达:“要怎么处理这银子?”言下之意,你徐正达莫不是想吞了这银子?徐正达忙道:“自然是上交国库,还能作何处理?”孟景春笑意凉凉:“下官五十两本钱赢来的小钱,徐大人还惦记着要交国库,恐怕户部都要笑大理寺小家子气。”徐正达被她堵得一时无话,他毕竟没什么理,且见孟景春也不是这么好欺负,心道这小子现在倒真是硬了翅膀,与先前来大理寺那会儿全然不同了。他估计孟景春也不像是赢大钱的主,想来是赢了些小钱想自己囤着。罢了,计较这小钱反倒是失了面子,实在难堪,遂也不再追问。孟景春缓了一口气,若徐正达知道她这小赢一把是一千三百两,决计不会像方才一样轻易就松口。只要沈英与张之青闭口不说,这一千三百两就全数是她的了。但人嘴最是管不住,若沈英是个贪财的,她还能将这一千三百两和沈英平分一番,这样也好堵他的口。然沈英对钱财的态度实在暧昧,他拿的多,手里握着的也多,却又好似什么也不图,实在让人摸不透。她出了门,又思量了一番,沈英这个人最厉害的地方,兴许就是这表面上的无欲无求,很难授人以把柄,旁人也不知下什么样的饵才能引他上钩。天气不好,但孟景春还是想出去转转。她现下是穷人乍富,总想着买些什么,但又很盲目。这一千多两揣在怀里很烫手,也有可能随时就没了,不如现下能买什么先买起来。她这般琢磨着,到了傍晚时,陈庭方忽来找她了。她有阵子没见陈庭方,倒觉得他长高了。她吸吸鼻子,与陈庭方道:“你怎么十七岁还在长个子,我十七岁时就不长了,不然也不会这样矮。”她说着略神伤,陈庭方却笑着看看她,道:“今日出去逛逛罢,我寻到一个好地方。”此提议正中孟景春下怀,她笑道:“好啊。”两人便一道去了城西一处饭庄。进去后两侧走廊皆是雅间,只一层楼,便显得那院子格外大,沿着走廊往里,细听还可察觉里面传来的谈笑声。廊檐下的风铃懒懒散散地随风响,天幕黑漆漆的,灯笼便显得格外亮。有端着大漆盘的伙计从身侧匆匆走过,陈庭方带着她走到了头。有侍女在门口候着,拉开门请他们进去。孟景春心道还好带了银票,今日还可做东一回,算作先前陈庭方招待她的回礼。两人点了菜,孟景春心道这里除了坏境雅致些,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不知哪里得陈庭方喜欢了。等菜上来,已经饿疯了的孟景春闷头吃得甚是开心,还不忘招呼陈庭方,道:“今日我做东,贤弟多吃些。”陈庭方握着小瓷杯慢慢喝酒,瞥了她一眼:“有阵子不见,孟兄忽然就阔绰了?”“恩。”孟景春傻子一般点点头,乐呵呵笑了笑,埋头继续吃。陈庭方看她吃着开心,喊那侍女过来,轻声道:“将西边那窗户打开罢。”那侍女开了窗,孟景春偏过头去看一眼,也没多注意,便又低头继续吃。陈庭方亦是不着急,便等她吃饱喝足之后方道:“孟兄瞧窗户外那园子怎样?”孟景春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偏过头去看那扇面窗。这扇形面窗恰对着一堵墙,那堵墙上却也镂出来一个扇面窗的形状,透过这窗子,竟能瞧见另一个园子中的一景,很是巧妙。若是白日里,定是另一番好景致,倒也雅趣。陈庭方若有所思道:“隔壁园子已是空了许久,短短十来年,却几经易手,到现在也没寻着合适的主来住。”孟景春大约猜到他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便试探着问道:“难道贤弟想买这园子?”陈庭方笑了一下,偏头又忍了忍咳嗽,却说:“怎么会呢?饶是我父亲也是不许的。”“唔。”孟景春心道那你提这茬做什么,但却是问道:“怎么就不许了呢?”陈庭方轻抿了唇,开口道:“我前阵子打听了一番,这园子原是太医院一位院判的,后这院判犯了事,家人也不知搬去了哪里,这园子终是被变卖了。”孟景春放在桌上的一只手忽慢慢地蜷了起来。“这园子还有个名字。”陈庭方停了一停,“叫菽园。”孟景春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握成拳,竟是有些发抖。陈庭方不急不慢,接着道:“以前据说也不叫菽园,这院判姓孟,门口挂的便是孟宅的匾额。”他唇角有淡淡笑意:“说起来,与你还是本家。”他注意到孟景春的手,却道:“这园子现下没有人,门亦是没有锁,很好进。要不要一道去夜游一番?也算是饭后消食。”孟景春猛地回过神,心中本能地推拒,然话到嘴边却支吾成了:“好、好罢。”陈庭方便起了身,孟景春也匆匆忙忙站起来,低着头跑前面柜台结账。陈庭方自外面马车上取了一只灯笼,站在门口等她。孟景春呼吸有些乱,人说近乡情更怯,她初回京城时却也未这样紧张过。回京后已是待了快大半年时间,她却从未去主动寻过以前居住京城的痕迹。母亲许多事都未与她说,她零星知道的事情,几乎都靠她那单薄的记忆拼凑着,支离破碎,无从考证。她紧张之余,却也有惊疑。陈庭方今日特意带她到这个地方来,实在是太凑巧。孟景春这人不大信巧合,何况陈庭